但在那一刻,他有了悔意。
也有了懷疑,
他給她的這一切,是不是當真就是她想要的。
在吞下那根蟲草時,陳淵還慶幸過。
好在她沒有愛上他。
這樣,他走了之後,她就算會傷心,不過短短幾日,就能忘卻,並不會在她的心上留下任何痕跡。
他留了江山和權力給她。
她若喜歡誰,往後一起生活便是。
但她有了身孕。
偏偏又喜歡上了他。
陳淵在知道白池初懷孕後,就曾私底下去過地牢,找過三皇子。
問過他,毒藥能不能解。
後來,一群人去地牢,當蘇老先生問三皇子要解藥的時候,陳淵實則已經知道,那毒已經無解。
陳淵麵上比誰都平靜,
實際卻過的比誰都煎熬。
而心頭那絲活下去的念頭,也隨著這些日子,愈發的強烈。
三皇子的眼珠子是他讓高公公剜的。
隻要吳妃一天不交出藥方。
三皇子身上的東西,便會不停地送到她手上。
當陳淵想要那一樣東西的時候,他的手段,便能讓對方聞風喪膽。
“不行的話,我還是去一趟遼國吧,那吳妃肯定留了後手。”蘇老先生對陳淵說。
陳淵沒同意。
直接說,“端了吧。”
蘇老先生一愣,往兒個任憑他將嘴皮子說破,也沒看他吭聲。
結果這一吭聲,
就是走了極端。
陳淵又問蘇老先生,“你解的如何了?”
蘇老先生說,“還差一味造血的藥。”
陳淵身上的毒並非有當年蘇太妃那般嚴重,隻服用過一根蟲草,蘇老先生有那個信心將他體內的毒逼出來。
但那樣,就相當於替陳淵重新換一次血。
找不到造血的藥,蘇老先生不敢動手。
“繼續找,朕要是活不成了,你這輩子也彆想安穩。”陳淵一句話,差點將蘇老先生噎死。
當初是誰要吞那毒的?
如今倒是想活了,竟想來逼死他。
蘇老先生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說他中毒,還真沒有人去懷疑。
**
白池初醒來時,陳淵的手指正在她的臉上磨蹭。
眼睛並沒有看她,而是望著閣樓外出了神。
當他的手指磨蹭到她唇邊時,白池初微微張口,一口就含住了他的指尖。
濕濕漉漉地帶著輕微的疼痛。
陳淵立馬收回視線,盯著懷裡的人。
紅潤的唇包著他的手指頭,那雙勾人的眼裡,似乎含了一抹三四月的江南煙雨在裡頭,蕩出了一股子撩人的媚色。
陳淵的眸子猛地一沉。
指尖順帶著在她的舌尖上輕輕一刮,待她一聲嬌呤聲出來之前,陳淵便俯下了身,含了她的唇瓣。
忍了好幾月。
陳淵今兒不打算再忍了。
他今兒早上才問過太醫,太醫說可行。
先逗人的是白池初,逗出來了火,眼見著受不住了,才知著急。
“皇上,這是在外頭。”白池初慌張地往瞧了一圈。
高公公一等人,
早就知趣地躲了起來。
還未等她回過神,陳淵已經將他扶起來,坐在了自己腿上。
襦裙被推到腰際,初秋的氣溫並不冷。
且懷了身孕的人本就體熱。
白池初的腿肚兒晾在外頭,絲毫沒覺得涼。
陳淵的動作很輕,握住她的腰摟她入懷,唇角擦過白池初的耳畔,時不時說上一句話,直逗的白池初麵紅耳赤,隨著那動作一上來,白池初嘴裡,哼出了不成調的曲兒,整個人都透出了一層粉。
一陣斷斷續續地低呤,隨著閣樓上的風散出。
躲在下一層樓裡的人,頭垂在胸口上,誰也不敢吱聲。
太陽開始偏西了,才見樓上的兩位主子消停了下來。
下樓時,仍是陳淵抱著她。
前頭幾位太監一步三回頭地護駕,後頭的高公公,則是緊張地盯著陳淵的腳步。
等回到後殿,兩人倒是儘興了,可苦了高公公。
一顆心懸吊的太久,落下來,似乎都已經找不到位了。
誰知,這事還沒完。
去完了閣樓,陳淵隔了幾日又帶著白池初去了一趟宮外。
這回也沒讓侍衛清場。
如了白池初當初的意,喬裝打扮後,白池初戴了一頂紗帽,一個是扮演了夫君,一個扮演了小娘子。
淩風和高公公緊隨其後,護著兩人從街頭走到街尾。
“夫人,想吃豆腐腦嗎?”陳淵這回倒是誠心誠意地問白池初。
白池初卻使個勁兒的搖頭。
上回被陳淵逼著吃過後,
就再也沒了念想。
“淵哥哥,當時是不是吃醋了?”白池初叫了他哥哥。
比起夫君,哥哥順口些。
白池初也是突然才明白過來,陳淵往日種種整治她的法子,若不是吃醋,斷不會如此處心積慮地算計她。
陳淵沒否認。
“嗯。”
白池初突然在他的手掌心裡撓了撓,抿了一抹狡黠地笑,“那初兒下回陪淵哥哥去劃船。”
陳淵頓下腳步,盯著她,勾起手指頭,寵溺地碰了一下她的額頭。
“還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