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渢被這句德語迷得臉紅心跳，根本不敢看電腦右上角瘋狂滾動的屏幕。
明明很正經的一句話。
怎麼從Welfen的嘴裡說出來就……那麼撩人呢？
後半場遊戲，葉渢暈暈乎乎地扛著槍跟在Welfen後麵，連怎麼贏的都不知道，這局就被對方帶著吃雞了。
兩人又開了一局沙漠圖，葉渢終於回神，矜矜業業地給他撿裝備送飲料。這局玩得極為暢快，葉渢也偶爾打出了一次天秀操作，興奮地跟對方炫耀：“看吧看吧，我技術也不賴啊，對得起你的煙花了吧！”
步寒蟬聽著耳機傳來少年的聲音，好笑，點頭應和他：“嗯，你的操作其實也很不錯，就是心態有點不穩。”
葉渢聞言，小臉一垮：“……哦。”這不就還是說他菜嘛。
步寒蟬看了眼時間，說：“不早了，你播完就睡吧，不要熬夜。我先下了。”
“啊？這就走了？”葉渢有些意猶未儘。
“嗯，有點事要處理，改天再玩。”步寒蟬說完就直接退出了隊伍。
葉渢回到直播間一看，麥序上的紫馬也消失了，看來是真的去忙了。
葉渢無奈聳肩，回到直播間，開始按照禮物榜，繼續帶水友。
播到十二點，準備下播。
明天早上還得早起六點去網咖上早班，他得快點睡。
事實上是，等葉渢洗了澡出來，躺在床上時，耳邊總是反複回放著Welfen的那句德語，怎麼都睡不著。
他還記不清Welfen到底是怎麼發音的。所以葉渢乾脆爬起來開電腦，拉出直播錄屏回放，操作熟練地將這句話音頻和前麵的一句剪輯在一起。
音頻出來的效果放出來就成了：
“zicada.”
“我的名字。”
“Es freut mich sehr, Sie kennenzulernen,Chiffon.”
“很高興認識你。”
效果非常絲滑！葉渢戴著耳機聽完，忍不住攥著被子激動地滾了一圈！
簡直就像聲優在耳邊念A□□R！【注】
這種儒雅隨和成熟穩重的蘇音……太戳我性癖了！
葉渢略微羞恥地想著，在耳機裡反複循環，又百度了這兩句話的德文原文和發音，反複練習，很快就記住了。
“zicada……Es freut mich sehr, Sie kennenzulernen.”葉渢嘗試著發音，念完自己臉先熱了。
要不要說給他聽？
葉渢打開Line，看到自己白天發給Welfen的語音，點開一聽，當即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什麼鬼？喘得這麼急？聲音這麼難聽？！
操啊啊啊！他今天為什麼不能動手打字啊啊啊啊！
葉渢崩潰捂臉，短期內他是都不敢再跟對方發語音了。
還有他這個蹩腳的德語……算了吧，認清自己。
葉渢這晚上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早上五點半鬨了醒來簡單洗漱了下，隨便在路邊買了個煎餅果子叼在嘴上，迅速閃進網咖店裡。
接班上了一整個夜班的同事，葉渢拿來掃帚簸箕，挨間包間開始打掃，滿地的煙頭飲料瓶子，空氣裡彌漫著尼古丁的煙味。
勤勤懇懇地打掃完，葉渢又挨個到沒人的地方打掃，再將那些熬夜睡過了機子時間到了的同學一個個叫醒。
微笑著提醒對方：要麼續費，要麼滾蛋。
今天是周日，人不少，等十點多的時候，網課陸續坐滿了人。坐在櫃台開網續費的葉渢時不時會想到昨晚的事。
他抽空摸魚用櫃台的電腦加上負責簽約的管理員。
一係列操作後，葉渢通過電子簽約，成功成為了B站遊戲區的簽約主播。
為了能夠拿到三千塊的全勤，葉渢選擇了每個月60小時的直播標準。算下來平均每天兩小時。
他的ID後綴也有了個粉色的認證標誌。
葉渢挑眉，心情愉悅地修改簡介：
“戚風Chiffon，B站簽約遊戲主播。”
“直播時間：每晚8點到10點。有事微博@戚風Chiffon請假。艦長群：7758258”
考慮到直播間不方便請假，艦長群也不是誰都在裡麵，葉渢隨手將自己的微博小號改成ID昵稱。
“還差點兒什麼呢？”葉渢單手拄著下巴在思考。
“咳咳！”
“咳咳咳——！”
“彆吵……不是，老板完不是在說你！”葉渢嚇得眼疾手快，迅速按電腦老板鍵，快速切回網咖工作頁麵。
網咖賀老板是個胡須拉茬的三十幾歲的大叔，眉宇間隱約能看出一絲當年的帥氣，他肩上披著件外套，叼著煙撒著拖鞋走過來，瞟了眼電腦屏幕，伸手下去一按，電腦立馬切回了B站的直播後台頁麵。
葉渢：“……”
賀老板挑眉：“跟我玩這個啊？再早個十年吧你！”他一個爆栗子敲在葉渢腦門上。
葉渢就像個被班主任逮著的鵪鶉一樣不敢說話了。
半晌咬牙：“……老板，我錯了，彆扣我工錢，再扣真的活不下去了。”
賀老板笑笑：“你以為我這不說你，就不扣你工錢了？昨天隻乾了半天是吧，今天早上包間又沒打掃乾淨，這樣吧，上班還玩電腦……扣二十，一百三吧。”說完吊兒郎當地轉身要走。
“你——”葉渢氣急，對方剛轉身，忙變了副嘴臉，躬身諂笑：“賀老板，您走好。”
人一走，葉渢徹底泄了氣。
直播拿到三千全勤也僅僅隻夠一個月的房租，半年付的一萬八呢？水電費網費手機話費流量費呢？生活用品學習用品呢？一旦他不小心生病感冒連藥都買不起……
他在網咖打工也僅僅勉強能有錢吃飯。
而Welfen砸的那三萬，扣去網站一半分成，剩下，還有一萬五，就算林林總總算上一些打賞，也不會超過一千五，越是傾儘所有，越是難以湊齊半年的房租。
想到這筆錢，葉渢皺眉。
B站的用戶偏小，葉渢更沒臉更粉絲要禮物。
還能怎麼賺錢呢？
葉渢心裡想著，隨手翻著手機頁麵，忽然看到了推薦位上的視頻，幾百萬的播放量，幾千硬幣還有人給Up主充電。
有了！
葉渢自己會剪輯視頻，他完全還可以剪視頻上傳通過播放量、硬幣轉發這些一鍵三連流量賺錢啊！
說乾就乾，葉渢下午在網咖兼職之餘，一直在腦中構想策劃第一次視頻的內容。
他最後拍板，決定剪輯一個和德國小哥Welfen相遇相識的係列視頻。
當然，為了迎合當下用戶的口味，葉渢可能會剪輯成又直又基的CP向。
想到這裡，葉渢又再次猶豫了。
畢竟涉及到了Welfen，他必須得把這件事找時間跟對方講清楚，征求到他的同意和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