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和好(1 / 2)

葉渢吃了藥滴了眼藥水以後在家苦逼地躺著休息, 如果真的按照醫囑,他就隻能一天摸一個小時的電腦和手機,那直播怎麼辦呢?

葉渢愁得不行, 他決定還是強撐一下, 畢竟賺錢比較重要。隻不過以後肯定是兩個小時一到立刻下播了。

葉渢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小時的午覺醒來以後, 繼續開始期末複習中。

他總覺得這個牙齒越來越痛, 即便吃了藥, 也不見好轉,偏偏還渾身發冷,風寒感冒沒敢開空調,隻好強撐著含著一口冰水在嘴裡麵鎮痛。

下午直播的時候, 葉渢和粉絲們說了下自己的情況, 表示今天說話可能會有點困難, 之後晚上直播兩個小時就會下播,希望大家體諒。

他的粉絲們紛紛心疼他, 整個直播間頓時化成了智齒牙疼小妙招、感冒100招、養生小百科交流現場。葉渢哭笑不得, 但也知道大家都是為了他好。

期間,Welfen聽著他的直播確實感覺到他的狀態不算很好, 不由在心裡擔心,連手中要看的原刊論文也看不進去。

葉渢下播後鬆了一口氣,吃藥以後繼續開始學習。陷入認真學習狀態以後, 他也感覺不到難受了,以為藥效起來了,應該差不多能好了。

Welfen 幾次發消息詢問他怎麼樣了。葉渢不想讓他擔心,都說挺好的沒事。

-Welfen:能拍張照讓我看看嗎?

葉渢一驚,拍照怎麼能拍照?他現在半邊臉腫成個豬頭,實在太醜了!

-Chiffon:不不不!

Welfen還擔心他是不願意露臉, 急得皺眉。

-Welfen:你可以隻拍牙齒的地方給我看看。

葉渢:局部照片更醜啊啊啊!!!

葉渢各種扭捏糾結,不樂意。

-Chiffon:能不能不拍呀?我感覺好醜……

-Welfen:不行。

步寒蟬發現有些時候不能慣著他,嚴厲拒絕。

-Welfen:快拍給我看看。嚴重的話現在就去醫院。

現在?!現在可是晚上十二點半啊!

-Welfen:拍好了嗎?

步寒蟬催促。

嗚嗚嗚,不想拍醜照怎麼辦?葉渢雖然嘴上說著不情願,但還是非常老實的打開相機,扒拉著自己的嘴張開,努力想照一張漂亮的牙齒。

他覺得自己是在想屁吃。

拍好以後。葉渢看著這張口腔局部照簡直想死,因為實在是太醜了。

嗚嗚嗚萬萬沒想到他給Welfen的第1張照片,竟然是張一點美感都沒有的口腔照!牙齦周邊的嫩肉還都是腫的!

葉渢生無可戀的將圖片快速發了出去。

-Chiffon:快看!

-Chiffon: 看到了沒有?我要撤回了。

步寒蟬眸光微深,長按圖片點擊保存。

-Welfen: Chiffon,你的牙齒很嚴重,不要拖延,趕緊去醫院。

葉渢一怔,迅速撤回。

想到去醫院,葉渢心裡有點毛毛的。不會真的要拔牙吧?

葉渢想象了一下醫生把鉗子伸入他的口腔,將他的牙齒連根拔起,想到這個畫麵葉渢嚇得一哆嗦。

-Chiffon:真的要去嗎?現在很晚了,我這裡我可能連車都打不到,醫院也可能沒有醫生呀。

葉渢試圖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和對方。

然後他的牙齒卻一點也不給他麵子,越來疼,疼的他鑽心痛。

嗷嗚嗚痛!痛!痛!痛!痛!

葉渢在心裡自我催眠:沒事的,忍忍就過去了,忍忍就過去了,等天亮等天亮還有六個小時天就亮了。

步寒蟬看到他說的話又生氣又無語。

-Welfen:現在就收拾一下,立刻去醫院。可以掛急診。

-Chiffon:不要,我不去醫院,我感覺我現在好多了。我睡覺了啊,醫生叫我不要熬夜睡。拜拜!

他嘴裡含著止痛藥,好像真的覺得自己好多了。躺回床上閉著眼睛慢慢又睡了過去。

步寒蟬又給他發了幾條消息,見其再也沒有回,頗有些坐立難安。

這小孩為什麼這麼不聽話?

步寒蟬沒有睡覺,而是守在桌邊,將手機的音量打開。

-Welfen:我還不睡,你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以防萬一,他又給葉渢發了幾句話過去。

葉渢迷迷糊糊聽到手機在震動,但他感覺眼皮子好重,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葉渢的風寒感冒也並沒有好,睡著睡著就開始感覺渾身發冷,大半邊牙齒和嘴連著一起是腫的。

他做了很多光怪離奇的夢,蜷縮在被子裡,額頭上不斷出冷汗。

突然猛地一睜眼,葉渢從夢中驚醒,口腔裡難受的黏液泛苦,智齒那裡傳來一陣陣疼痛。

葉渢難受地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淩晨4:30。

他還看到了Welfen四個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心裡一陣不是滋味。

窗外的天邊還是漆黑一片。屋內寂靜的可怕。葉渢攏著被子坐在床前,他垂眸時又無意間看到了手機屏幕上日期提示,今天竟然是父親節。

葉渢苦笑,不經奇異的感覺到,難怪他今天會這麼痛苦。

葉渢是徹底睡不著了,一晚上沒有睡好覺,這一刻難受得讓他快要崩潰,他覺得命比錢重要。

葉渢到b站去提了下現,加上他現在剩的,勉強能湊出2000多塊。這還是算這個月不錯的了,畢竟之前有貓屎給他帶來的一波流量。

起床,艱難地刷牙,換好衣服,拿好身份證醫保卡等證件和其他重要的東西。葉渢蹲下身低頭摸了摸還在睡覺,剛剛有點醒來的蛋撻,給他加了一些狗糧、罐頭和水。

“好好在家裡看家,你主人我要去看病啊,可憐啊!”

他雙手穿著夾克衫的衣服,推開門出去。

葉渢想了想還是回了一下Welfen的消息。

現在淩晨快5點,他那最多也就晚上11點應該還沒睡。

-Chiffon:我現在準備去醫院了。疼一晚了,真受不了,還是得去。

哎,他心裡莫名想起了一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步寒蟬淩晨兩點的時候見對方確實沒有消息,迷迷糊糊睡了一會。這下直接被設置的鈴聲消息驚醒。

步寒蟬看到消息,醒了大半。

-Welfen:好,能找到同學陪你一起去嗎?

葉渢驚訝於他的秒回。

-Chiffon:沒有,現在太早了,我準備一個人去。

步寒蟬皺眉,迅速起身。

他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眠。簡單收拾了一下,已經拿上車鑰匙出了門。

葉渢摟好自己的夾克外套,哆哆嗦嗦地走在清冷的街道上。

他查了一下醫院,準備先去一家三甲醫院口腔科。那地方有點遠,打車要上百塊。他準備走到地鐵站口,等一會到6點地鐵開了再坐地鐵過去。

步寒蟬進車庫開了車出來,沿著葉渢家小區附近的必經之路開著找過去,怎麼也沒看到小孩子的身影。

他不僅有些急掏出手機。

-Welfen:出門了嗎?現在在哪?

感覺到手機震動,葉渢掏出手機,毫無心機的給他報方位。反正對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

-Chiffon:出我們小區樓了,我在去地鐵的路上,醫院有些遠,我準備坐地鐵過去。

-Welfen:去哪個醫院?怎麼不打車?

打車貴呀,這不是廢話嗎?葉渢原諒對方不了解這邊的國情。

-Chiffon:太早了,沒看到車。

他給自己找了一個體麵的借口。

含著半邊腫牙,葉渢掏出口罩來戴上,加快了腳步,低頭向前衝。

突然他聽到身後有一聲車喇叭聲。

葉渢下意識往路邊靠了靠,結果那輛車反倒跟著他追了上來,然後猝不及防地停在了他身邊。

葉渢:?

葉渢回頭,看到車窗裡露出來的臉嚇一跳。

臥槽?!這大清早的,步寒蟬怎麼會在這?

步寒蟬皺眉冷聲問他:“去哪?”

戴著口罩的葉渢,不想被學長看到自己的囧樣,他想趕緊應付完對方就走人。

葉渢聲音悶在口罩裡道:“有點事要出門。”

步寒蟬皺眉:“坐地鐵?地鐵還需要一小時才開站。”

葉渢:“……我可以等。”

關心則亂。步寒蟬這麼行事周全,做事縝密的人,此刻竟想不到一個好的理由讓他上車。

半晌。

步寒蟬繃著一張冷臉道:“上車,我送你去 。”

葉渢下意識想拒絕:“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步寒蟬:“上車。”

葉渢:“……”雖然很想掉頭就走,但是他右下顎的智齒,已經疼得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葉渢認慫,老老實實的拉開後車門。

步寒蟬:“坐前麵。”

葉渢:“!?”

行,對方的車,他是大爺。

葉渢關上後車門,又拉開前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座。他僵硬地給自己係上了安全帶。

車內的氣氛此刻是如此的窒息又尷尬。

步寒蟬冷聲打斷他:“去哪?”

葉渢訕訕:“人民醫院。”

一路無言。

葉渢發現他似乎總是會和學長有這樣一獨處就尷尬的時候。為什麼他總是對學長這麼的尷尬呢?他葉渢就算不是個社交牛逼症,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和誰相處得都不錯呀。

葉渢低頭Welfen給發了一條消息。

-Chiffon:我坐上車了。去地鐵的路上遇到了之前說的那位學長,他似乎有事要出門,就開車送我過去了。

不用想,學長肯定不是順路。隻是這大清早的學長是要去哪呢?從他去醫院以後,會不會耽擱他自己的事情呢?

葉渢不喜歡欠人人情,尤其還是在他現在和學長這麼尷尬的情況下。

他清了,清嗓子對學長說:“學長,你這麼早出門是要去哪?”

正在開車的步寒蟬一怔,抿緊唇道:“……我還沒想好。”

“啊???”葉渢懷疑自己聽錯了。

出門還能沒想好自己去哪嗎?何況現在可是淩晨五點多啊。

步寒蟬開著車,垂眸低聲道:“總會有這樣的時候,你就當我覺得悶想出來兜兜風吧。”

葉渢聞言,竟從學長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落寞。

他隻能呐呐地回應:“…….哦哦。”

沉默了許久,葉渢胡思亂想著。突然又能理解學長了。夏天到了,天氣熱,人總會有煩悶的時候,心情不好,睡得不好,想要出來走走都很有可能。

隻要對方的煩悶和他無關就好。

“葉渢。”駕駛座上的男人突然喊了他一聲。

葉渢有點猝不及防:“啊?怎麼了?”

步寒蟬沉悶著聲音問:“是你怎麼了?去口腔醫院。”

葉渢後知後覺自己都沒跟對方說過,自己怎麼了。

和一個似乎在和自己冷戰的人說,自己生病好像是一件很讓人難為情的事情。

葉渢在腦海裡想著措辭,戰術性地開口:“……那個,沒什麼,就是長了一顆智齒。有點折磨人。”

他乾笑著是多掩飾自己的尷尬。

步寒蟬:“現在還疼嗎?”語氣裡是他沒能掩飾掉的溫柔。

葉渢一怔,微微搖頭:“好像和你說話,現在就沒這麼疼了。”

步寒蟬點頭,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再忍忍,很快就到醫院了。”

聽到學長的話,葉渢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他再一次意識到,步寒蟬骨子裡真的是一個很溫柔又紳士的人。

“……學長,”葉渢小聲地開口,“謝謝你。”

步寒蟬一頓,直視著前方。

“嗯。”

快到口腔醫院。葉渢不想再麻煩學長,忙說:“學長你把我放下車在路邊就行了,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今天真的特彆謝謝你,回頭我給你發微信……”

然而等他客氣的場麵話還沒說完,步寒蟬手上一轉,將車子直接開進了醫院的停車場。

葉渢愣住:“你……”

步寒蟬解釋道:“一個人看病不方便,我陪你進去。”

葉渢聞言心裡一暖,但隱隱有些顧慮:“可是……”

步寒蟬:“沒有可是,就算我們做不成朋友,我也不會把一個病患一個人丟在醫院。”

聽到這話,葉渢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接受學長的好,讓他問心有愧。

停好車,兩人一起進醫院。

掛了號,葉渢拿著號,回到醫院的候號廳坐在學長旁邊等著。

葉渢來得早,現在才不過七點。隻不過這是周末,這家醫院又特彆又名,所以人也很多。

隨處可見的病患,嘈雜的聲音充斥在耳邊。隨便一眼就能看到哭泣的小孩在父母的懷裡叫嚷著,臉上掛滿眼淚,步履蹣跚的老人,獨自坐在一處掛水,疲憊的社畜們一臉苦相地在要醫藥廳裡排隊繳費。

葉渢感覺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是恩格爾係數最高的窮學生。

步寒蟬:“在想什麼?”

身邊的男人注意小孩在看著四周沉思,隨口問他。

葉渢一愣,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道:“在想生老病死。”

步寒蟬挑眉,倒沒想到他一個不到19歲的小孩會想得這麼深,便問:“想出什麼了嗎?”

葉渢搖頭:“沒有,隻是人生病的時候總會情感比較脆弱,我看到這些人也會想到以後的自己。”

葉渢悶著聲音道:“我在想我能不能一個人過好這漫長的一生。”

“一個人?”步寒蟬進醫院後也戴上了口罩,他微蹙眉,沉聲問:“為什麼是一個人?”

就算沒有他,也應該有其他的親人和朋友。

葉渢故作瀟灑地笑笑:“因為我確實是一個人呀。”

步寒蟬幾次想問,葉渢的家庭情況,又深深忍住。畢竟一個連自己的生活費和學費都要自己承擔的人,背後可能有他不應該去探聽的傷痕。

醫院大廳機械的女聲叫號叫到了葉渢的名字。

葉渢站起來對學長說:“那我先過去了。”

“我陪你一起。”步寒蟬站起來跟上他。

葉渢這次沒有拒絕,因為其實他還挺怕的,有學長在身邊,會讓他感覺安全一點。

一路走進就診室。

入眼的到處都是正在拔牙的人。葉渢邊走邊目睹到醫生將冰冷的器械,探入到一個小男孩的口腔中,那個小男孩哭得異常慘烈,被他的父母在旁邊按著身體不給亂動。

小男孩的父親還在旁邊撫摸著他的腦袋安慰著:“乖,咱是男子漢不哭不哭,很快就好了。”

接著,醫生動作猛地一下,大鐵鉗子從男孩口裡帶出一根3、4厘米長的,血淋淋的牙齒。

葉渢瞪大眼,心裡一緊。接著那男孩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

葉渢忙避開眼睛,揣在褲兜裡的手攥了下自己的褲子,下意識咽了下唾沫。

操,太可怕了,現在走還來得及嗎?

步寒蟬注意到小孩有些害怕的表情,走過去擋在他目光右側,低聲道:“彆看。”

“沒事的,我陪著你。”

葉渢將唇一條直縫,他才不會信沒事的。他的牙現在疼得要死。

葉渢臉色白了白,即便腳步磨磨蹭蹭,還是走到了他就診的那位醫生的醫療位置。

這醫生還挺年輕,戴著口罩看不出來長相,但隱約也覺得確實會是個白衣帥哥。

醫生招呼了一下他,叫他坐下來,出聲詢問:“你是怎麼了?”

葉渢忙打開口罩,跟醫生說:“我右下頜的牙齒疼了兩天了,好像是長了智齒。醫生您快幫我看看嚴重嗎?”

年輕醫生拿了一根木條,眼神示意他,命令:“頭伸過來,張嘴我看看。”

醫生將手捏在葉渢下頜兩邊,一手拿著手電筒照光,另一隻手用木條嘗試著探入葉渢的嘴中,仔細地看了看。

葉渢的口腔一下很敏感,異物侵入的感覺讓他想要嘔吐。他強行忍著這種不適的感覺。

好在醫生很快就結束了,將木條拿出來。

“腫得挺嚴重的,要拔牙。”年輕醫生一句話就定了他的生死。

葉渢聽聞如五雷轟頂。

不會吧,真的要拔?!

旁邊的步寒蟬聞言問:“他這樣的情況需不需要先消腫,再拔牙。否則會比較危險。”

葉渢一聽,如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附和道:“是啊是啊,現在這麼腫。”

年輕醫生好笑:“當然要消腫,先掛水吧,刮好以後如果消腫了就可以拔。”

葉渢忙問:“今天消腫了就能拔嗎?”

醫生回:“對。先去輸液吧。”

葉渢見醫生已經在填藥單,心裡掂量了一下,又湊上前頗為不好意思地問:“醫生,請問我這顆牙拔下來要多少錢呀?加掛水。”

醫生低頭寫著草書,語氣自然道:“牙齒長的位置挺刁鑽,加掛水下來也就兩千多吧。”

窮逼葉渢聞言如遭雷擊。

嗬嗬,也就兩千多。

那藥店醫生不是跟他說才兩三百嗎?最多七八百嘛?他這牙長得不爭氣呀。

步寒蟬站在一旁看出小孩肉疼,心想他可能在心疼錢。但又不好直接問,薄了小孩的麵子。

醫生開好藥,步寒蟬直接略過葉渢接過單子,對他道:“你在這休息,我幫你去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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