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天 還是說你請了婚假?(1 / 2)

第二天一早,謝母江秀英起來做飯,打開門就看到兒子謝言之睡在院子的躺椅上,新婚夜不和新娘子待在一起,丟下新娘睡在院子裡,把她昨天叮囑的話忘的一乾二淨。

江秀英火氣直衝腦門,隨手拿起門後的雞毛撣子,朝熟睡的謝言之揮了過去。

“偷襲…” 我

謝言之睡的正香,胳膊上結結實實挨了一雞毛撣子,他立刻從躺椅上彈了起來,“我”字還沒有說出口,看清楚打他的人是親娘,握拳反擊的姿態登時轉為防禦躲避。

他原地躲著,生生挨了好幾下雞毛撣子,委屈道:“媽,你身體不好,你歇著,我自己打,不勞您動手。”

江秀英手上的雞毛撣子被奪走,扶著牆喘氣,“你小點兒聲,知道我身體不好你還氣我。”

打的那幾下她全部用了力氣,喘了會兒身體才緩過來,謝言之不敢再嬉皮笑臉,扶著江秀英坐下。

“你現在想起來我身體不好了。” 江秀英揪起謝言之的耳朵,擰了一圈,“我昨天怎麼跟你說的,我要你好好和蓁蓁說說話,要你哄著她,對人好點兒你怎麼不聽。”

江秀英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側頭看,兒子耳朵被擰的通紅,打的再重也不抱怨一句,仿佛挨打的那個人不是他。

“你對我好有什麼用,你要對蓁蓁好,那孩子命苦。” 江秀英說著鬆開了手,壓低聲音:“說說,新婚夜你不在屋裡睡覺,跑到躺椅上喂蚊子乾什麼,昨晚上是你和蓁蓁的新婚夜,那麼大動靜我忍著沒出來,後半夜你不回去睡覺,還在這兒犟,整整一晚上你都給我躺在外邊。”

淡青色的天空上,漸漸有光亮透出來,謝言之回想起屋內滿地的狼藉碎片,不發一言。

等不來謝言之的回答,江秀英氣的直咳嗽,她弓起身子捂著嘴巴低咳。

謝母咳嗽的聲音讓謝言之快速回神,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媽,你去歇著,我來做飯,回屋躺著吧。”

“你安心聽我的話,我也就不會咳嗽了。”

江秀英心裡堵氣,沒有離開廚房,最後還是謝言之推著她回屋的。

回屋裡的江秀英沒閒著,她要把昨天酒席裡給張建業和江誠兩個人留的飯菜拿出來,菜她都放在水缸裡好好保存著。

謝言之廚藝不差,家裡原先隻有謝母和他兩個人,他不出去收廢品的時候飯都是他做,謝母身體不好,大部分時間謝言之都是讓人歇著。

昨天婚宴剩下了不少菜,謝言之葷素搭配挑選了幾樣在鍋上熱了熱,簡單煮些米湯早飯就做好了。

謝言之進屋喊謝母吃飯,江秀英眼神都沒多給他一下,叮囑道:“你去屋裡叫蓁蓁起來吃飯,嘴巴張開,說話溫柔點兒,問問她今天還需不需要去學校上課,彆把你在外邊那一套拿出來,那是你媳婦兒,你要多哄著。”

“知道了知道了。”

謝言之不耐煩地點頭應著。

走到門口,謝言之的腳步還是放輕了,他修長的手指落在銀色的門把手上,輕輕一壓推開門。

地上的碎片已經被清理乾淨,全部掃在了門後,謝言之走進去,李蓁蓁還沒有睡醒,他的腳步越走越輕,站在床前,開口叫人的話說不出口。

床上躺著的人衣服沒脫,被子沒蓋,還是昨天的裝扮。

她的皮膚很白,像天上純白的雲彩,頭發烏黑如墨,還保持著昨天的盤發狀態,簪在發間的紅花還沒取下,給小仙女平添了幾分人間煙火的氣息。

床上人睫毛顫了顫,謝言之手像是不受控地伸出去想要摸一摸,突然,李蓁蓁睜開了眼睛,謝言之的手尷尬停在半空中。旋即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手在空中拐了個彎摸向自己的後腦勺,清了清嗓子道:“你醒了,那剛好起來吃飯。”

說著謝言之轉過身,手插在兜裡很自然地往外走,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

*

李蓁蓁手撐在床上起身,昨天晚上謝言之出去之後,她就坐在床邊整理腦海中的記憶,回憶到最後頭疼到自己什麼時候睡著都不知道。

剛剛她可是看的很清楚,謝言之的手是伸向她的,現在又裝作沒事兒人。

她睡的沉,睡夢中感受到眼前投下一片陰影,陰影持續的時間太長,她才醒過來的。

李蓁蓁揉揉眼睛,起來換衣服洗臉準備吃飯。

換好衣服後,謝言之也已經把飯菜全部端進了屋裡桌子上,門後昨天她掃起來的垃圾也全被他清理乾淨。

李蓁蓁穿戴完畢,食指戳戳鏡子中她年輕的臉龐,真好,一切還都來得及,“我先去洗洗臉。”

“洗臉盆在院子裡的架子上。” 謝言之說完,像是想起什麼,又補充了一句,“都是乾淨的。”

李蓁蓁心情很好的嗯了一聲。

走出去李蓁蓁就看到慌亂轉身要回屋的謝母,哪怕是暑熱天氣,謝母穿的也是長袖長褲。

多年病痛的折磨讓謝母頭發斑白,身形也比普通人佝僂,眼角爬滿皺紋。

李蓁蓁鼻子突然一酸,前世謝母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可她卻沒有好好珍惜,給兩個人都留下了無法彌補的遺憾。

“媽。” 李蓁蓁叫住了要走的謝母。

這一聲含了她對謝母三十多年的思念,包含了她遲到三十多年的道歉。

江秀英怔怔站在那裡,手掐自己大腿一下,傳來的刺痛感告訴她不是在做夢,真的是自己兒媳婦在叫她媽。

小夫妻兩個結婚前她都看的分明,這場婚事說到底算是她強迫來的,縣一中的老師嫁到哪裡都是香餑餑,現在卻因為娃娃親的荒唐婚約嫁給了她收廢品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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