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孩子還小(1 / 2)

江誠隻是看了張建業一眼, 而後快速挪開視線,猶豫道:“那我就放心了,嫂子人很好, 對我和二哥都是真心的,和彆人不一樣。”

謝言之很敏銳, 盯著江誠的後腦勺問:“今天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出去遇到你嫂子了對不對。”

江誠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今天說, 今天李蓁蓁去了小賣部, 江誠去菜市場買菜。

他們同住在長興街道,路程重合, 肯定是在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且還不普通。

江誠把今天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張建業生氣地拍大腿, 憤怒道:“艸,江誠,你下次記住那些孩子的臉,他爹媽不教育他們做人,下次我遇見非教育教育他們不可。”

謝言之讚同張建業的做法, 那群小孩子隻靠嚇唬是沒用的, 多打幾次,疼在身上他們就長記性了。

他可不會因為那是小孩子就放過他們, 他就不是慣熊孩子的人。

謝言之從江誠口中再問不出其他的,不過這事情有一就有二, 今天如果不是李蓁蓁撞見了, 江誠怕是還不會告訴他們。

謝言之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走向三輪車,聲音低沉:“來, 卸車,不用看臉也能知道是誰,長興街道附近的熊孩子總共就那麼幾個,下次遇見直接教育。”

江誠解著三輪車邊沿的繩子,小聲嘀咕:“哥,算了吧,他們還是小孩子,咱們都這麼大了。”

“小孩子怎麼了?” 謝言之手一拍車座,發出沉重的撞擊聲,“小孩子犯錯就不管教了,慣的他,就因為小就放過他們,下次他們還敢繼續欺負你。咱又不對小孩子動手,隻是口頭上教育教育,必須得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謝言之護短,不容許有人欺負他的家人,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熊孩子才更應該教育。

這件事情上,張建業讚成謝言之的做法,江誠的想法他們全部拒絕。

三輪車卸完貨,謝言之率先離開回家,他心裡惦記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張建業留下給江誠灌輸另外的思想。

他們都知道江誠沒有其他的意思,隻是不想要找麻煩,教育了那群熊孩子,身後的家長勢必會知道,有些家長就會找上門來鬨騰。

有的害怕他們三兄弟的,會直接找上長興街道辦,然後開始做他們三個的思想工作。

張建業留下就是要告訴江誠一件事情,不要怕,就算一群人找上來又如何。

他們不再是當初那個肩膀稚嫩的少年,他們也不再隻是一個人,一切的一切都和曾經的狀況不同。

一個人對上一群人很可怕,三個人對上一群人就沒那麼可怕了。

張建業在江誠家裡留到很晚,最後一起吃了晚飯才離開。

蟬鳴蛙叫,天空逐漸蒙上一層昏暗的顏色,謝言之步伐匆匆。

推開大門,堂屋內暖黃的燈光下映照出兩道纖細的輪廓。

謝言之心頭一暖,小跑幾步:“蓁蓁,媽,我回來了。”

堂屋的桌子上還沒有盛飯,謝言之洗乾淨手,簡單擦了擦後直接走進廚房端飯。

“媽,蓁蓁,下次我回來晚了你們就先吃飯,等我指不定等到什麼時候。” 謝言之坐下後心疼地說。

李蓁蓁輕輕搖兩下頭,目光不滿:“你應該想的是早點兒回來。”

她放暑假的這段時間,謝言之每天五點多就出去了,下午五點還不一定能回來,一天工作的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

未來坐在辦公室運籌帷幄縱覽全局的謝言之,此刻也還是為生計來回奔波的少年。

李蓁蓁麵對這樣的謝言之心思複雜。

江秀英隨聲附和,認為李蓁蓁說的非常正確,兒子應該早點兒回來的,他的身上不應該背負如大山般沉重的壓力。

從他父親死後,謝言之就再沒有過童年,一夜間長大。

十幾歲最是自尊心重好麵子的時候,謝言之卻已經輟學想儘辦法賺錢養家。

謝言之生硬地轉走了話題,他以後會儘力早些回來的,收廢品行業不能夠保證時間。

有時候到了下午三四點你還沒有收滿一車廢品,礙於天色和路程,不得不返程回家。

也有時會在下午三四點又碰到一樁大生意,裝車一耽誤時間,回去天就黑了。

收廢品回來的時間極其不固定,早上出去的時間倒是能夠挪一挪。

吃完飯謝言之進廚房刷碗,李蓁蓁收拾桌子。

屋子裡全部都收拾好時針指向了八,兩個人洗完澡又過了半個小時。

“你過來,趴床上我給你擦爽身粉。” 李蓁蓁披散著頭發,拿出上午買的爽身粉。

爽身粉裝在藍綠相間的鐵皮盒子中,謝言之雙手自然接過鐵盒子,輕輕往上一提,拉開鐵環,露出裡邊的一片雜白,然後捧著遞給李蓁蓁。

鐵皮罐子很大,李蓁蓁雙手抱在懷裡,下巴揚起,示意謝言之去床上趴著。

謝言之腰身勁瘦,身上多是腱子肉,沒有絲毫多餘的贅肉。

賞心悅目的年輕身體,卻布滿了痱子,李蓁蓁原先還是一塊一塊分區域塗抹,後來直接塗滿全身,也不刻意避開沒有痱子的地方,太少太少了。

全部塗完後,謝言之的上半身已然是一片雪白。

“你坐床上也看會兒書,現在不能躺著。” 李蓁蓁眸中的笑意層層暈染開來,在謝言之的心上漾起圈圈漣漪。

李蓁蓁伸手將自己看的《駱駝祥子》遞給謝言之,先前那本滿是謝言之筆記的人物傳記她已經閱讀完畢,現在又從書櫃裡換了本,同樣有許多謝言之端正的字跡。

書謝言之暫時看不下去,他還記著江誠說的事情。

謝言之搬來張凳子,和李蓁蓁麵對麵坐下,和人對視,語氣認真:“蓁蓁,今天江誠的事情謝謝你,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有沒有對你說過分的話。”

李蓁蓁靠在床頭,眼睛轉了一圈,說不清是遺憾還是什麼,總之她心裡沒想到謝言之說的是這件事情,她還以為……

總之什麼都準備好了,結果就這。

李蓁蓁抬起腿,把腳放在謝言之的腿上,頓了頓說道:“沒有,都被我嚇唬跑了。還說什麼謝不謝的,我是江誠他嫂子,不用這麼客氣的。”

結婚後,李蓁蓁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裡,沒有絲毫的作假與埋怨。

謝言之就是塊石頭也被捂熱了,何況他是個有血有肉有心跳的人。

白嫩秀氣的腳在懷裡,謝言之眸光暗了一瞬,低下頭給李蓁蓁按起腳來。

大好時光,謝言之也徹底認清楚自己的內心,兩個人是合法夫妻,按摩著李蓁蓁的腳,謝言之心思開始活泛起來。

他有些薄繭的指尖觸碰到李蓁蓁腳踝的時候,瞬間清醒。

渾身塗滿爽身粉的他什麼也不配做。

這是謝言之第一次討厭自己身上出痱子,身上刺痛的時候他都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現在才切身感受到痱子有多討厭。

謝言之不敢抬頭看李蓁蓁,隻能眼含幽怨盯著自己身上的爽身粉。

“明天找袋子給建業和江誠帶些爽身粉,兩個人身上肯定也有很多痱子,都塗一些,晚上也好受點兒。” 李蓁蓁見謝言之總是看向身上的爽身粉,猜想是因為這件事情,順著他說道。

謝言之足足在心裡念了上千遍“阿彌陀佛”才壓下心底的欲望,再抬眸,眼睛裡隻剩下溫柔。

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謝言之身上,他望著李蓁蓁的側顏,眼睛一遍一遍描摹她的輪廓。

謝言之在心裡虔誠祈禱,夏天一定要快些過去,身上的痱子也要早點兒消失。

上天並沒有聽見謝言之的祈求,盛夏仍是不疾不徐,頭頂烈陽揮汗如雨的他,身上的痱子隻增不減。

趕在暑假結束的小尾巴,李蓁蓁什麼也沒有做,她和江秀英躺在院子裡曬太陽,享受開學前最後的愜意時光。

謝言之和張建業對附近街道的孩子口頭教育過之後,接連幾天都沒有見到有家長找上門來。

他們兄弟三個,那幾天一直都是兩個人出去收廢品,另一個留在家裡等著處理後續麻煩,沒有更好,有了也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連續好幾天都沒有動靜,臨近各個學校開學的日子,江誠高三開學,謝言之和張建業兩個人沒法再輪流守在家中。

謝言之將事情交代給了李蓁蓁,告訴她有任何事情不要和彆人正麵起衝突,一切等他回來再說。

李蓁蓁沒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安心在院子裡曬太陽。

謝言之三人根本沒動手,也沒有威脅,隻是把那天江誠經曆過的事情在那幾個熊孩子身上重演了一遍。

錯不在他們三兄弟身上,除非那些家長是有毛病才會找上門來。

李蓁蓁坐在院子裡曬日光浴的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開門,我知道家裡有人,今天非要給我們一個說法。”

門外女人聲音尖銳,李蓁蓁眉眼間瞬時斥滿冰冷,她轉頭對江秀英說道:“媽,你先回屋,交給我來處理,沒事的。”

江秀英從躺椅上起來,身形有些佝僂:“蓁蓁,你回屋,讓媽去,他們不敢對我做些什麼的。”

她一個將死之人,什麼也不怕。李蓁蓁就不同了,不能讓兒媳婦受到傷害。

李蓁蓁怎麼可能讓江秀英出麵,如果今天江秀英有個三長兩短,她會後悔死。

刺耳的拍門聲愈響愈烈,不絕於耳,隔壁的大狼狗在院子裡狂吠不止,劉大爺今天恰好休息,他從床上下來,踩著鞋子出了門。

在李蓁蓁強硬決絕的態度下,江秀英回了屋,從堂屋門縫裡看外邊發生的事情,做好了隨時衝出去保護李蓁蓁的準備。

沒有了後顧之憂,李蓁蓁打開門,她倒要看看門外站的到底是什麼品種的妖怪。

“謝言之呢,讓人出來,那麼大一個人了還欺負小孩子。” 女人在門打開的瞬間瘋狂輸出,手上還拎著一個小孩兒。

女人叫陳荷花,她明知故問,在來謝言之家裡之前,她什麼都打聽清楚了,最近幾天謝言之三個沒人留在家裡,現在上午十點多,謝言之和張建業都在外邊收廢品,江誠還在學校,沒人在家,正是因此陳荷花才選擇在今天糾集其他孩子的家長來謝言之家裡的。

不然謝言之在家,她還真就不敢上門。

陳荷花是個心眼小的,兒子被人欺負,她是一定要討回來的,自己一個人來肯定行不通,事後還會遭到謝言之凶狠的報複。

人多了就不一樣了,這麼多人代表各自家庭,謝言之敢對他們一群人進行報複的話,總是要掂量掂量的。而且謝言之現在結了婚,她來鬨一鬨還能挑撥夫妻關係,敢欺負她兒子,再怎麼凶狠的惡人她也要啃一啃。

所以陳荷花在心裡盤算許久,挑準了今天找上門。

李蓁蓁認出來就是當天參與圍堵辱罵江誠的其中一個孩子。

她關上身後的大門,擠開前邊堵著路的女人,沒讓外邊的一群人進到家裡。

“你說清楚,誰欺負了,謝言之不可能欺負彆人。” 李蓁蓁語氣不善,身上的氣勢不比陳荷花低矮半分。

麵對這種情況,她就不能溫柔,在性格綿軟地對人溫和一笑,彆人隻會當你好欺負,進而蹬鼻子上臉。她要麵前的幾人知道,她李蓁蓁不是善茬。

陳荷花眼底閃過一絲迷茫,不僅是她,身後的其他家長也都有片刻迷茫。

這和之前見到過的李蓁蓁不同,身上沒有半分溫柔,還瞪著眼睛推開了陳荷花,眾人一時愣住。

陳荷花最先反應過來,謝言之不在這裡,一個比她瘦弱的女人不足為懼,她掐起腰,像隻高傲的鬥雞,揚聲喊道:

“怎麼不可能,謝言之張建業江誠三個人真不愧是小混混啊,在場的孩子都被他們威脅了,朝孩子下手,再沒啥本事了,果然有娘生沒娘教的三個掃把星。”

劉大爺擔心雙方動起手李蓁蓁吃虧,若是往常有人這樣說劉大爺的心裡想法會是傾向其他人,同樣認為謝言之會欺負小孩子。

但是現在不同了,最近發生的許多事情,讓劉大爺心裡猶豫,他現在不覺得謝言之會是欺負小孩子的那種人。

狹小的街道湧進大批人群,本就不大的空間更顯逼仄,暖金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灑在人身上,搖曳斑駁。

劉大爺擠過人群,走到李蓁蓁身邊。

李蓁蓁身上拔高的氣勢在劉大爺過來時收起來了一瞬,也僅僅是一瞬。

“你嘴巴放乾淨一點,有娘生沒娘教這句話用在你孩子身上更合適,你有功夫在這裡胡亂造謠謝言之,不如在家裡教自己孩子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李蓁蓁眼睛發紅,咬緊牙齒,拳頭都硬了。

她真想給陳荷花一巴掌,教教她怎麼學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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