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
在仁王出聲之後方才回過神來的幸村發現自己竟下意識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整個網球部也因為他的舉動而寂靜無聲。
“咳。”幸村當即縮回右手, 在仁王以及全體部員的注視下輕咳一聲,強行維持著鎮定,對仁王說道, “沒事,去跑圈吧。”
想什麼呢, 隻是側臉有些相像而已。
而且所謂天使輪廓也沒有被證實,大概率是為了嘩眾取寵而上傳的照片, 世界上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肯定是少數,怎麼可能隨意拉一個人就是。
可惜那天被‘他’救下之後, 再也沒有遇到了,也沒有說聲謝謝,要是能夠再次相遇就好了。
“...幸村?精市?”
幸村發散的思緒收回, 他側頭看向真田弦一郎。
“大家的訓練快結束了, 是時候安排幾場訓練賽了。”真田弦一郎低聲提醒道。
“等一會兒,蓮二在準備了。”幸村頷首,隨即看向不知何時停下手中動作的部員們。
“看著我乾什麼, 訓練任務都結束了嗎?”俊美的網球部部長露出了威脅似的, 燦爛的微笑, 背景有百合花綻放的那種。
“沒、沒呢,丸井桑原,我們繼續。”察覺到極致危險的毛利搓了搓根根立起的汗毛, 十分有求生欲的移開視線,破天荒的主動要求加訓。
“XX君, 我們也繼續吧。”
“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一大半訓練菜單沒有完成, XX君, 一起吧。”
“...”
剛剛凝滯的網球部在這個瞬間變得活躍起來, 無論是誰,在這一秒,都是熱愛訓練的刻苦少年。
就連原本隻用監督部員練習表現的真田也扯了扯帽簷,開始了加訓。
“大家都很有活力嘛。”造成眼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嘴角含笑,雙手環胸,欣慰的點了點頭。
“立海大全國冠軍——”正在對牆練習的真田突然大聲喊道。
“毫無死角!”除三巨頭外,網球部全體,包括正在苦哈哈的跑圈的仁王都扯著嗓子大聲回應。
夕陽下,揮灑著汗水的少年們的心中突然湧現出一股莫名的衝動,全國大賽冠軍獎杯,立海大,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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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村真田...不,正選們都來會議室。”就在大家拚了命的訓練之際,柳從教練辦公室中走了出來,壓抑著怒火的低聲說道。
發生了什麼事?
都說老實人發火最讓人害怕,而現在,平時清雅如蓮的,部裡最為理智的軍師卻包含著怒意,叫上了全體正選。
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丸井桑原,你們也來。”正要回到辦公室的柳瞥見一臉茫然的丸井桑原後,緩了緩氣,補充道。
“蓮二?”離會議室最近的幸村第一個達到,他輕聲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看這個。”柳蓮二將一本雜誌拍到桌上。
“網球月刊。”看到雜誌名稱後,幸村就已心中有數。
翻開厚厚的雜誌,第一頁就是立海大網球部的介紹。
也許是因為立海大拒絕了網球月刊的采訪報道,所以通篇都是編者/記者,以自我為中心的無端猜測。
什麼立海大附屬中學網球部已將本屆,乃至未來兩屆中學生全國大賽冠軍視為囊中之物,勢必要打平牧之藤傳奇部長所創下的記錄。
描述之誇張,追捧的語氣
在這篇報道下,立海大網球部被勾勒成狂妄無禮的,妄想要以下克上的三流之輩,任何在這之前對立海大毫無了解的人,看過這篇報道後,都很難對立海大產生正向的評價。
“媒體的嘴,殺人的刀。”堪堪瀏覽了前幾段文章的幸村抿著唇,麵上是難掩的怒氣。
“嗚哇,居然說小仁王是抱著毛利前輩的腿上位的菟絲子哎。”丸井隨手一翻,看到了有關仁王的描述,詫異的叫道。
“這算什麼,他們還說毛利前輩是四天寶寺的背叛者呢。”用詞險惡得,仿佛毛利前輩和他們有著深仇大恨一般。
“哦哦,還說到了丸井桑原。”毛利翻閱著雜誌,最後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編者對兩個預備正選的評價。
“立海大嘩眾取寵下的,不顧實力強弱,立誌給其他學校帶來恐慌的全員一年生正選的噱頭,就是依靠這兩個小不點來拚湊出最後一塊地圖。”
毛利聲情並茂的讀出了大段關於丸井桑原的話語,毫無疑問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真田的臉早已黑成碳,雙拳緊握,相信倘若那位編輯出現在真田麵前,下一秒就會被最強力度的正義鐵拳製裁。
丸井毫不意外的炸了毛,此時正由桑原努力安撫。
仁王則對自己剛剛到的部分嘖嘖稱奇:“他們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他們隻是為了報複我們。”幸村坐在主位上,修長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怒極反笑,“我是毫無手段的傀儡部長,真田是一心篡位的黑麵副部長,參謀是心機深沉的,一手把持了網球部巨額經費的斂財師,毛利前輩是在四天寶寺競爭部長失敗後灰溜溜逃走的怯懦者,仁王是依附搭檔的菟絲子,丸井桑原則是毫無實力,頂著一年生的名頭,為立海大增加名望的工具人,甚至鬆井高橋前輩也被描述成舍不得立海大昔日榮光,哪怕舔著臉也要跟隨部隊的勢力小人...”
速度極快的幸村將網球月刊對立海大成員最尖銳的評價說了個遍,這還不包括一開始對立海大網球部的明褒實貶。
用誇張的形容詞將立海大捧上山巔,然後再用辛辣刻薄的評價,把立海拉入地獄。
“筆杆子使得挺利索的。”仁王嗤笑一聲,懶散的躺坐在椅子上,心中除了怒意外,還有幾分疑惑,“不過網球月刊為什麼這麼針對我們?”
“大概是上次拒絕了他們的采訪。”
“哈?這心眼也太小了吧。”仁王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掩在發繩中的流星卻一閃一閃的發出微弱的光亮,昭示著白發少年此時極不穩定的情緒。
“哼,小人手段。”真田緊緊皺著眉,不屑的評價道。
“小人手段偶爾也有奇效。”已經漸漸從憤怒中走出的柳蓮二敲了敲寫滿了賽程的白板,“在即將對戰強敵之前,從輿論上占據製高點對我們進行抨擊。”
柳蓮二寫下了輸字,並用紅筆圈起:“隻要我們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了影響,導致明天戰敗...”
“不,哪怕比賽贏了,但已經被壓到風口浪尖的我們明天隻要輸掉一局,下場就和輸了沒什麼兩樣。”幸村打斷柳蓮二的話,微微搖頭,麵上一片肅然,“所以明天,我們每一場比賽,都隻能贏,不能輸。”
“甚至是每一個小分。”柳蓮二補充道。
“可是鬆井前輩的慣用手肌肉拉傷,哪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肯定對實力有所影響。”桑原擔憂的說道。
在這之前,因為立海大網球部的雙打一,及三個單打過於強勢,所以部內對於雙打二的要求並不很高。
但是現在,是輸了一局就可能輸掉全部的局麵,受了傷的鬆井能抗下嗎?
還有最令人擔心的他們的心態。
雖然在場的網球部正選及非正選們展露了令柳蓮二詫異的絕佳心態,但對於兩位前輩,他並不能打包票。
“簡單,問問不就行了。”仁王掏出手機,在眾目睽睽之下,撥通了電話,點開擴音鍵。
“摩西摩西,這裡是高橋。”
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在確認是本人後,仁王直截了當的問道:“高橋前輩和鬆井前輩有看這一期的網球月刊嗎?”
“網球月刊?”擴音器中傳來高橋疑惑的反問。
“那就麻煩前輩和鬆井前輩一起快速瀏覽一下,我等你們打回來。”說著,仁王麻利的掛斷了電話,並對盯著他的全體成員輕佻的揚了揚眉。
“你這家夥...”要對前輩尊重一點啊,沒大沒小的像什麼樣子!
看不過去的真田額間青筋鼓起,然而未完的話語被幸村打斷。
“現在我們討論一下明天的出場順序。”幸村棕色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停在毛利壽三郎身上,“毛利前輩,最適合你的位置是單打三,明天,可以暫時和仁王拆夥嗎?”
“噗哩,我沒有意見。”不等毛利開口,仁王懶洋洋的舉手說道。
“啊,既然小仁王沒有意見,那我明天就上單打三好了。”毛利撓了撓臉頰,“不過這樣的話,誰和小仁王組隊雙打?”
“讓弦一郎來。”幸村說出了一個誰也沒想到名字。
“哎?”丸井下意識的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精市?”真田也頗感意外,他詫異的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俊朗少年。
“放心,國小時期,我和真田經常組成雙打進行比賽,他是知道雙打規則的。”幸村沒有理會幼馴染的注視,他直直的盯著仁王,“可以嗎?”
“噗哩。”對於這樣的組合,仁王同樣感到驚訝,但隨後,他就開始興奮起來了,在不知何時亮起的夜燈下顯出墨綠色的目眸閃閃發光,“這樣,明天的雙打是我做主導嗎?”
“隻要你的能力足夠。”在場眾人唯二和仁王一樣走精神力網球路線的幸村隱隱猜到了些什麼,他不著痕跡的,憐憫的看了眼麵色複雜的真田,而後爽快的把幼馴染賣了個精光,“我相信,為了勝利,弦一郎一定會配合的,是吧,弦一郎?”
“...隻此一次。”本性單蠢的黑麵神真田不自在的壓下帽簷,低聲回答道。
“那麼,明天的陣容就這麼定下了。”幸村將手上寫滿了名單的紙貼到白板上。
“雙打二暫時空缺,雙打一真田仁王,單打三毛利前輩,單打二柳,單打一是我。”
“有什麼問題嗎?”
這時,讓眾人久等了的電話終於響起。
“仁王嗎?麻煩你幫我們傳達一下,我和高橋明天一定會打爆對手,他們一分都彆想從我們手上拿走。”
在仁王及時的按下擴音鍵下,鬆井惡狠狠的話語傳遍了整間會議室。
“那麼,雙打二也定下了。”幸村露出笑容,寫下了最終名單。
翌日,來到了全國大賽會場的立海大眾人毫無意外的,受到了來自莫名人士的攻擊以及詆毀,包括但不限於當麵陰陽怪氣、對立海大眾人賤嗖嗖的冷嘲熱諷的,甚至還有估計吃了什麼垃圾,導致嘴巴也臭得要命的,不知死活的將幸村女性化出言侮辱的。
真是讓他們開了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