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急促的呼吸聲。
肺部因為強烈的吸入呼出而隱隱作痛。
是誰的呼吸。
是我的...
還有毛利前輩的。
酸澀的汗水從仁王眉梢滑落,打濕了少年纖長的睫毛，卻騰不出手擦拭。
實在是眼前的對手，無論在力量、速度還是耐力甚至是技巧上都遠遠超出了他們兩人。
——在三船入道看厭了網球一來一回,像是過家家似的一局比賽後,他說出了：“勝者，我會給他回到U17的機會。”
這句話之後，作為德川的對手,仁王毛利無比清晰的感知到,麵前黑發少年的變化。
更加認真、迅猛、有力。
德川：贏下這場比賽=重返U17=再一次和平等院交手的機會。
而事實證明,一兩年的時間差距看似簡短，實則在國中與高中兩個階段劃出了天塹一般的距離。
至少在德川認真的,拿出了將近九成實力之後，之前的你來我往便成為了曆史的泡沫,步步緊逼與小心謹慎成為了球場上的畫麵。
“啪。”
黃綠小球帶著似乎要割裂空間的速度氣勢與毛利擦肩而過,下一秒,網球與地麵碰撞摩擦聲鑽入讓紅發少年耳畔,毛利身體一僵，轉身向後看去。
卻隻見到大汗淋漓的自家搭檔,以及在後場仍在微微滾動的黃綠小球。
與此同時,三船的聲音響起。
“仁王毛利VS德川和也，0-5。”
坐在裁判席上的三船仰麵飲酒，烈酒入喉，中年教練的腦子似乎也混沌了些，他睜開渾濁的雙眼，盯著仁王毛利咧嘴一笑：“青少年們,還有一局就要輸了。”
那些壓箱底的東西就不要再藏了吧。
“哈。”趁著死球的機會,毛利單手叉腰,抹去臉上密布的汗水後，跟在默不作聲的自家搭檔身後走到了選手席。
高強度的奔跑、揮拍、接球消耗了他們大量的體力，因此每局比賽結束後，雙方都需要要補充一些水分。
“小仁王？”
擰開一瓶後山特製功能飲料大口飲入後，乾渴得到了緩解的毛利注意到了沉默的白發少年，不由低聲詢問。
“噗哩。”仁王揮了揮手中的吸汗巾，微微彎腰，雙手扶住了膝蓋。
一滴兩滴，汗水不斷的從少年的臉部、脖頸，甚至是汗濕的衣角滴落，沁入乾燥的地表，很快便沒了蹤跡。
而白發少年則出神的盯著眼前的一幕，腦內龐大的計算能力開始構建、重組、計量。
這幾局比賽下來，德川的技術特點已經很明顯了。
五維均衡穩定，容錯率極高。
這讓白發少年想到了四天寶寺的那位名為白石的部長以及他的聖經網球。
早在仁王和平等院、種島打球之後，少年就清楚，一旦自己提前進入U17尋求突破便一定會遇上類似的對手。
力量、速度、體力甚至是網球技術都遠超於自己的對手。
而如何破局...
恢複了些許體力站在場上的仁王看著站在網前的毛利，調動了比之前更加龐大的精神力。
網球落地，落下又彈起。
“啪。”
仁王揮拍。
黃綠小球慢悠悠的躍過攔網朝全身
無聲無息又帶著令人屏息的壓力，屬於仁王的精神力開始展露矛頭。
“這是...”
準備接球的德川身形一頓，從外入侵的無形力場正像一根堅韌的繩索束上四肢並不斷拉緊。
不。
四肢的束縛感和沉重感隻是幻覺，對精神域的入侵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從平等院那裡見識過異次元的德川很快有所察覺。
精神力的差距還是令他出現了停頓。
“啪。”
勉強追上網球的德川活動了下手指，看著黃綠小球掛在網上。
“15-0.”三船眯著眼，感受著場地中存在感極強的龐大精神力，興奮搓手。
嘖。
仁王小子的精神力，確實強得不想他這個年紀的。
那麼，德川，你會如何應對？
這麼靈活又難纏的精神力，能想出這招，又有足夠的力量去實行落實。
怪不得基地裡的那個家夥會對這個小家夥如此推崇。
國二的青少年啊...
另一邊，全然不知三船心頭百轉，在這瞬間閃過了數個念頭的毛利，在目睹網球掛網、德川行動受限後，眨了眨眼，扭頭看向了自家搭檔。
“小仁王...”
精神力特性注定毛利對各種精神力招式的不敏感，但和仁王精神力互相聯結大半的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剛剛突然出現的大股精神力。
“反擊時刻。”
麵對毛利的注視，仁王挑眉。
事實上，能夠這麼迅速的達成所願，饒是仁王也有些詫異。
不過德川從精神力到肢體受限的現狀也擺在眼前，白發少年隻能默默加強了束縛，將心中的疑惑壓在心底。
接過毛利拋來的網球，仁王就地一彈，攥緊後，手肘用力拋球揮拍。
零式發球。
黃綠小球越過攔網，低低的飛向地麵，然後直接觸地不彈起，最終俏皮的朝反方向滾動了幾米。
而原本能夠憑借強大的反應力和速度接下零式的德川，當下卻隻能強行和沉重的身體對抗，眼睜睜的看著本能順利回擊的網球落地。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