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奶兔包 糖酪澆櫻桃 6755 字 7個月前

第9章

阮天心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舉起手機,“……”

謝觀老師為什麼不說話啊?阮天心在心裡很計較地嘀咕。難道新加了一個好友都不想要打聲招呼的嗎?

她的手定格在手機鍵盤上,又想起了陸星嶼的囑咐。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

可是,我為什麼要聽他的呢?作為大了陸星嶼好幾歲的姐姐,阮天心理直氣壯地想。然後在聊天界麵輸入“你好”。

“你好”遲遲沒有發出去,又被刪掉了。

手機那頭,謝觀的屋子裡窗簾緊閉。他看著聊天界麵上方不斷閃現的“正在輸入”,點起一支煙,咬在嘴裡。

“叮”地一聲,手機終於有了動靜。阮天心定睛一看:謝觀給她發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是……一盤炒飯。

看上去是在廚房拍的。剛出鍋的、熱騰騰的炒飯,賣相非常不錯,像模像樣,讓人看了生出幾分食欲。

阮天心的耳朵“撲騰”一下支棱起來,“這是你做的嗎?”她問謝觀。

謝觀:“是的。”

“哇,”阮天心馬上捧場,“也太厲害了吧!上次我說錯了,你在做飯這方麵肯定還是有天分的。”

謝觀毫不臉紅,十分泰然:“謝謝。”

“看起來很好吃,所以最後是吃光光了嗎?”

阮天心在聊天的時候,偶爾會帶疊字,也許是和小朋友待久了的緣故,童真得惹人發笑。

“全部吃完了。”

謝觀肯定道。不過,兩個“吃完”意思不一樣就是了。

兩個人就這麼南轅北轍地聊著天,竟然也聊得下去。阮天心想:謝觀老師真的好平易近人啊!雖然話不多,但阮天心也不是非常聒噪的人,所以覺得安靜更好。

趁著正好聊天的工夫,阮天心去偷窺了一下謝觀的朋友圈,結果有點失望:因為謝觀的朋友圈裡什麼都沒有,既沒有年輕人喜歡看的同行八卦,也沒有老年人喜歡看的科普養生。

不過這樣才對,這樣才是謝觀。

謝觀不在平常的“老年人”和“年輕人”的範疇之內,他像一團不落腳的霧。有時候會顯得有點冰冷;大部分時間,他是神秘的。

阮天心從朋友圈退回去,看到謝觀的頭像,是一片白的背景,裡麵用炭筆畫著一個東西,看不太清楚。於是又貼過去仔細研究了一會兒,發現它有四隻細細的腳。是一隻很小很小的兔子。

她問謝觀:“你喜歡兔子嗎?”

隔了有一會兒,謝觀發來一段語音:“談不上喜歡。小的時候,我養過一隻兔子,但是因為照顧不周,很快就死去了。這是我養的第一隻、也是最後一隻寵物。印象深刻。”

阮天心把手機貼在耳朵邊,聽他的語音。她從來沒聽謝觀說過那麼多字,但是條理清晰、心平氣和,沒有一點顛倒錯亂的地方。

聲音也和做

節目的時候不太一樣。沒有那麼明亮,像一陣一陣的黑色海潮,裹住人的耳膜。

阮天心覺得他可以去做那種ASMR廣播,非常助眠。她忍不住聽了兩遍,然後才心滿意足地對謝觀說:“兔子很可愛,但是我更喜歡狗。以後如果我一個人出來住的話,一定要養一隻狗。”

謝觀思索一陣,說:“可以和你的伴侶一起。”

他說“伴侶”這個詞的時候,更像是把這個詞含在舌頭上,又滑出來似的,好像一顆糖被吮了,分散出一點甜味。

阮天心突然覺得耳朵都變得又熱又癢的。她把臉埋進枕頭裡,企圖把這一點微妙的動靜藏起來。

她在黑暗裡悶頭想:我還從來沒想過“伴侶”呢。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漂亮,是屬於“美而自知”的類型,所以不自卑,但也不因為外形而感到驕傲。阮天心的爸爸不希望把她教養成隻曉得靠臉吃飯的花瓶,至於靠男人吃飯,就更不行了。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總要有點傍身的本事的。

她平安、健全地長到二十二歲,一路的書讀上來,不知道被多少人問過“你的理想型是什麼樣子的”,她總是答不上來,最後隻好瞎編一氣。

所以這個人聽說阮天心的理想型是“瘦高個”,那個人又說阮天心偏愛“技術宅”,另個人還說阮天心喜歡的類型一定要“很會打籃球”,說來說去,大夥兒都知道了:原來阮天心喜歡千麵派。

阮天心很心虛,因為她完全是胡說八道。但是也托“千變萬化”的理想型的福,很多男孩子認為她很難追,不敢“高攀”,省了學生時代的很多麻煩。

現在謝觀又提起“伴侶”,她就像一個逃避做題、又被家長逮回去的小學生,對麵前的白卷抓抓腦袋,無從下筆。

她隻好乾巴巴地對謝觀回答一句:“是的。”

說完又覺得實在是太生硬了,就立馬換了一個話題,“上次我在你給我的盒子裡,發現了一副新的珍珠耳夾。”

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等著謝觀接下去。但是謝觀就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似的,逗引著回了一句:“嗯?”

好像是沒想起來,更好像是故意的。阮天心在這個時候突然覺得他有點壞,而自己像一頭追著胡蘿卜跑的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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