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奶兔包 糖酪澆櫻桃 7625 字 7個月前

他仿佛早就知道她來了似的,看到她的時候一點也沒有驚訝,反而溫吞吞地含著笑:

“不過來嗎?”

阮天心更不敢亂動了,像看個壞人似的看著他。

謝觀又笑了。這個笑就比剛才的笑鬆弛,更像是阮天心熟悉的謝觀。

空氣裡突然壓力一輕,剛才那種緊張的氛圍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阮天心的肩膀不由塌下來一點,小聲道:“……你好嚇人。”

“啊

,被發現了。”謝觀平淡道,“畢竟我要演的這個醫生也不是什麼好人。”

天生善人的“仁心”,演起來光明正大、一派高尚。謝觀卻偏偏覺得無趣。還是遊走在道德邊緣的良心掙紮更有挑戰性。

剛才在閉眼休息的時候,他就聽到了細細的動靜,是有人來了。他提前跟謝美香說過,這個點不會有彆人打擾。

來的人隻會是阮天心。

他難得像個青春期男孩一樣動念,想要嚇唬一下她;

結果她走到半道,就停住了。他一睜眼,她的表情一覽無遺。

幼鹿一樣,惶恐,還摸不著頭腦,那股天生的警惕讓謝觀心生憐愛。

又憐愛,同時又更想哄騙。

他衝她笑,表情放得更柔和,“來這裡坐。”

午後陽光充足,照在謝觀坐的那張小沙發上,橙紅的光源讓人感覺溫暖、安全。沙發的質地看上去也異常柔軟,像朵雲。

阮天心稍稍放鬆了警惕。

她走過去,坐在舒服的沙發上,就像掉進了一個甜蜜的陷阱裡。

謝觀聽她渾然不覺地道:“你今天的戲已經拍完了嗎?”

謝觀回答道,“還沒有,休息一個小時。”

阮天心仔細看了看他,“你看上去好累啊。”

陽光肆無忌憚地照在謝觀臉上,照見了他眼下兩痕淡淡的青色。謝觀低笑道,“拍戲需要。”

為了貼合戲中人物的狀態,他需要連續熬夜。雖然身體上有疲憊的感覺,但精神上相當亢奮。

很不合時宜地,謝觀突然想起導演對他說的一句話:“謝觀,你簡直像個怪物。”

緊接著,阮天心獨有的、天真而明亮的聲音就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還有一個小時的話,不再休息一下嗎?”

謝觀欲拒還迎:“在這裡不太睡得著。”

阮天心看了看四周,除了小沙發之外,就沒有更適合休息的地方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想站起來,把小沙發讓給謝觀睡覺,但是被謝觀按住了。

謝觀輕道:“坐著,彆動。”

阮天心就僵硬地坐在那裡,像一個被擺錯位置的木偶人。謝觀仿佛對她的緊張沒有絲毫察覺,甚至還湊近了一點,用徹底鬆懈下來的語氣對她說:

“好累啊。”

聲音不像平時那麼清醒,有點含混,近乎於一種不直白的撒嬌。阮天心感覺自己的耳朵眼裡都麻了一下,心跳開始敲鑼打鼓地響。

謝觀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把頭靠在了阮天心肩膀上。

阮天心:“……!!”

她徹底不動了。腦海裡亂放煙花,劈裡啪啦,像彗星爆炸。

一對耳朵變得通紅,同時烙鐵似的燙,燙得她直想把自己縮起來,但又不敢。隻好膽戰心驚地拿餘光去瞄他,自上而下偷看。

這是前所未有的視角,阮天心緊張之餘,又感覺到一點小小的新鮮。這樣看謝觀,阮天心發現他的頭發又長長了一點,但還隻能算是圓寸,像一顆意外可愛的獼猴桃。

這個聯想讓她放鬆了一點,肩膀不再那麼僵硬。但隨即,她又想到了更多的問題:

謝觀這麼高的人,靠在她肩膀上的話,脖頸會很辛苦吧……

她肩膀部位上的肉又不是很多,估計靠到的大部分都是骨頭,肯定硌得不舒服。

她想得越多,越覺得愧對謝觀,沒有辦法給他製造出更加舒適的睡眠環境。正在這個時候,她一低頭,看到了自己圓圓的膝蓋。

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

她輕輕地拿手碰一碰謝觀,又輕輕地叫:“謝觀,謝觀……”

謝觀朦朧道:“嗯?”

阮天心耐心地等他徹底睜開眼,又從她肩膀上拉開一小段距離。她強忍著害羞,小聲道:“還有個辦法,你應該能睡得舒服一點。”

她拍了拍自己的膝蓋,聲音更細了,底氣不足的樣子:“膝、膝枕……”

謝觀難得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阮天心以為她聲音太小,讓他沒有聽清,於是逞強地提高了音量:“就是膝……枕啊,”可惜說到這個詞的時候還是卡了一下,“很多電視劇裡都演過的,你不知道嗎?”

她還反問起來了,看起來更像一種小動物的虛張聲勢。

謝觀當然見過,但是他沒見過有哪種小動物像阮天心這麼笨,獵

人還沒來得及挖坑,她自己就原地刨了個,還要急急地往裡跳。

他心裡在笑,眼睛裡不由地也帶出一點來。阮天心看到那點笑意,就覺得尷尬,是那種羞愧和沮喪交織的尷尬。

她覺得自己搞砸了,心裡酸得想哭,於是乾巴巴道:“不要就算了……”

謝觀沒有接話,古怪的笑意從嘴角一閃而過。

盯了她半晌,他突然像個惡劣的小男孩一樣,往她耳朵裡吹了口氣:“你的臉好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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