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從心底起,芳菲隱隱,自在暗處。
宛如嶺上桃花,月下空山。
聽了阮天心半死不活說出來的話,寧可一時凝住。片刻後,手忽地一鬆。
“告辭。”她麵無表情,心裡哀嚎。
靠!早知道做什麼唯粉,cp就在眼前它不香嗎?如今不是我搞cp,是cp在搞我啊!!
……
視頻放出來的當晚,八卦論壇果然被炸到癱瘓。
有關謝觀戀情的討論帖像禾苗一樣一茬接一茬,層出不窮。阮天心看得眼花,索性點了最新的hot帖進去看。
主樓果然是謝粉在傷心太平洋:“你們注意到我哥用的那兩個形容詞了嗎??寶貴,還有完美!完美!”
“我乾,世界上有哪位女士敢站出來說自己完美啊!!”
倒也確實沒那麼完美……阮天心看到這裡,摸了摸鼻子。
樓裡很快有跟帖:
-“情人眼裡出西施,又不代表她本人真和謝觀說的那麼好。也不知道一個素人到底做什麼職業的,能勾搭上謝觀。”
-“樓上怎麼陰陽怪氣的?人家光糊照裡那個身段樣貌就比你們這群隻會舞鍵盤的酸雞強一百倍!謝觀說起女朋友那個語氣,反正我走得很安詳。是真愛沒錯了。”
-“雖說是演員吧,但能讓謝觀在巔峰期一字認愛,那也是道行不淺啊!本座倒想見識見識到底是哪位小妖精。”
“小妖精”本人:“……”
誤會誤會,隻是
一隻愛情菜鳥罷了!
樓裡哀嚎哭喊的有,理智分析的有,各路人馬吵成一團。其中,有一發言格外清奇,阮天心都懷疑是不是寧可的分-身在作怪了——
有一個謝粉弱弱道:“你們都沒有注意到哥哥采訪結束時的那個笑嗎?沒人覺得笑得超蘇??比平常收斂很多,清清冷冷的,特彆招人。”
這一層發言下,陸陸續續也冒出很多討論:
-“自從《請神》之後,我一直以為他在轉型啊</,稍微不一樣一點也是情有可原吧。”
-“啊啊啊啊啊啊終於找到你!層主好眼力!我也看到了!!我還回味了好幾遍太殺我了!”
正當這時,層主再次出現,一言不發甩出一張GIF。
被刻意放慢、三秒不到的動圖裡,謝觀的嘴角細節無所遁形。一個小到微妙的笑弧,一眼望去好像七情六欲全無,細數無限溫柔。
“…………”
樓裡沉寂數秒,霎時沸騰,網友們興致爆發!!
“冬日白梅!人間仙子!!不食煙火又墮入紅塵,說的就是您8!”
“為什麼!他媽的他崩人設了吧!!為什麼我竟然會覺得陽光直男謝老師從前的露齒笑索然無味……”
“彆問,問就是愛情。”
……
樓裡因為這張動圖的出現,整段垮掉,後麵跟著的一大片發言全部是針對稀有笑容的討論。--
阮天心先把那張動圖保存,放在專門給謝觀建的相冊裡。然後隔著屏幕,對陷入狂熱的網友小聲說:
“哼,他一直對我這麼笑的。”
像是抱著自己的寶貝的小孩,用一把言語做的小劍,和全世界的覬覦者對抗。
但,說完又覺得這樣不太好,所以又把嘴巴抿得緊緊的。
她忽然間想起來:被她私自占有的、藝術品一樣的謝觀,明明是無價之寶,卻在她麵前把自己說得一無是處。
阮天心不知道是戀愛中的人本身就看對方千好萬好,習慣把自己的姿態無限放低,還是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
不過現在這樣相處的時光已經很好了。阮天心想不出有什麼比這個更美妙的。手機在震動,又到了和謝觀的通話時間。
阮天心滿腔柔情地按下通話鍵。
然後被嚇到一聲尖叫。
“???”
屏幕上,謝觀衝她打招呼。舉著一隻手,手掌裡血糊糊的,白大褂上也濺著幾道血線,像剛剛走出虐殺現場。
阮天心捂住撲通跳的心臟,湊近屏幕急促道:“你受傷了嗎?”
謝觀將手掌翻過來看了一下,邊笑邊安撫:“沒有,在拍戲呢。”
阮天心鬆了口氣,這才能定神觀察他四周的情況。好像在深山老林裡呢,能聽到幾聲蟲鳴。
周圍也沒有什麼光源,唯一亮的是他的白大褂,和他近期變得越來越冷感的皮膚。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環境裡,這種
雪白反而更加詭異。
阮天心的頭發絲像感應到無形電流,“劈啪”豎起。她搓著胳膊,對謝觀軟綿說:“不許故意嚇唬我。”
阮天心最近對著他膽子越來越大,這也“不許”那也“不可以”,但都是小貓撓癢,半點不帶疼的。謝觀甘之如飴。
他衝阮天心保證:“不是故意的,因為到點要和你視頻。”他的聲音徐徐的,在深山裡更有一番清涼味道,“沒拍完不給洗。”
他頓了頓,語
氣裡含著玩味:“真這麼怕?”
阮天心心頭一凜,覺得謝觀簡簡單單一句話裡,似有無限深意。
自從跟謝觀討論過“哲學與男友”的話題之後,她就有點疑神疑鬼,生怕又掉進謝觀的言語陷阱。
她“哈哈”強笑兩聲,“怎麼可能呢,我一點也不怕的。”
全然忘了當時,被男朋友演的殺人犯嚇得魂飛魄散的人是誰。
謝觀也不戳穿她。臉上似笑非笑,撣了一下染血的白大褂:“那等我拍戲回來,一起去看恐怖片吧。”
阮天心:“……”
她脊梁骨打顫,硬撐著自己不倒下。但是謝觀淡淡的目光裡似有一種壓迫感,阮天心把自己縮得很小,丟臉道:“唉,這就不必了吧。”
謝觀衣冠楚楚,泰然如禽獸:“除非你說點好聽的。”
這個人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阮天心嘴又沒他靈活,沒辦法地兩眼一閉,道:“求求你……”她是真的不敢看恐怖片。
兩個人在一起,就不能乾點大家都開心的事兒嗎?比如一起睡睡午覺啊。不然到時候她眼淚鼻涕一把的,多不好看。
女孩子也是要麵子的。
因為慌,因為羞恥,所以她嗓子裡的顫音格外明顯。謝觀強捺著哄人的衝動,變本加厲地欺負:“要更好聽的。”
阮天心脫口而出:“哥哥。”
一時間,天地都靜了。連蟲叫都消匿。
謝觀瞳孔微縮,像被一顆火星投入眼球,把整顆眼珠都燒紅了。他喉部滑動一下,說出來的聲音低啞:“再叫一遍。”
他有點遭不住,但還是想再聽。
阮天心看他這樣,知道他喜歡。她也樂意哄他,在最初的一陣害羞過去後,她又糯乎乎、甜滋滋重複一遍:“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特彆想你。”
她鼻尖有點紅,擰著眉毛。嘴巴裡發出的聲音是黏的,意思是直白的,討人喜歡得要命。
謝觀很想一直聽她說話。
胸腔裡發緊,有股細小的、令人眷戀的溫熱在淌。他用一種幾乎要融化掉的溫柔聲音道:“我會儘快。”
……
阮天心這就開始盼星星、盼月亮。
雖然學校裡工作很多,她也不是無時無刻都想著謝觀,畢竟生活還是得繼續的。但每當空下來的時候,看到什麼有趣的,吃到什麼好吃的,她都想第一時間跟男朋友分享。
然而到了電影拍攝末期,謝觀
更加忙得腳不點地,經常隔好幾個小時才能回複她。
理解是一回事,想又是另一回事。阮天心甚至在這段時間存了好多新興網絡笑話,就等著講給謝觀聽呢。
他再不回來,笑話都要過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念太強,電影總共拍滿三個月,比預期早了十幾天殺青。
阮天心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謝觀的消息,這天便跑到他房子裡等。上次從謝觀那兒回家前,謝觀把她的指紋也錄了進去
。
晚上九點多,門突然一響。阮天心把門打開,迎來一隻喝醉了酒的謝觀。
阮天心:“……”
小田和謝美香兩個人把他架著,阮天心伸手墊在他腰後,把謝觀像一個大型擺件一樣擺到沙發上。
謝美香累得夠嗆,簡單說明了一下情況:“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瘋!這個人明明不能喝酒,也不看看清楚,高濃度的酒精飲料眼睛也不眨地灌進去,醉成這樣。”
她沒好氣地瞥了謝觀一眼,還在嘟嘟囔囔:“從昨天開始就高興到現在,你看現在,喝傻了吧!”
阮天心像一個同伴被連累的小朋友,心虛地絞緊了手。
“天心,你照顧他一下成嗎?”謝美香轉而對她說,“靈均到這個點了還沒睡,一定要等我回。你放心,謝觀喝醉了一點不鬨,很好管的。”
她的語氣仿佛一位幼兒園老師,把一位小男孩托付給另一個小女孩,讓他們相親相愛地去過家家。
阮天心當然不會拒絕。小田原本也想留下來幫忙,但阮天心看著他眼下的青黑,體貼道:“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來就好了。”
……
謝美香和小田走後,客廳裡隻剩兩個人。
阮天心也坐到沙發上,歪頭看著謝觀。他真的像謝美香說得那樣乖,一點也不鬨騰,剛才把他擺成什麼樣,他現在還是什麼樣。腿也並攏,很聽話地坐著。
甚至一聲不吭。
阮天心見慣了陸星嶼發酒瘋,乍然看到這麼乖的醉酒模範,更覺得稀奇和好玩。
她悄悄伸出手去,捏了捏謝觀的臉頰。
謝觀:“……”
他麵無表情。隔了兩秒,突然像一個被觸動開關的電子小狗,衝著她叫:“老婆。”
作者有話要說:謝觀:老婆愛我,我愛老婆(無限複讀)
當當,醉酒謝觀來了,帶給你全新體驗的ssr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