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在研究該如何解開絲帶,嘗試了很多方法,最終沒能成功,歎了一口氣後回到了床鋪上躺下睡覺。
奚淮一直在一邊看著,這居然算是他今日看到的唯一有用的一幕了。
如果是阿九,吸收了很多他的靈力,可以直接打開他的萬寶鈴,也可以控製這個絲帶才對。
可是池牧遙解不開。
他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悄無聲息地使用了可以瞬移的法寶離開了池牧遙的房間。
在奚淮離開房間後不久,池牧遙重新睜開眼睛,再次探查了一遍後確定房間裡沒有彆人了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坐起身來。
幸好他洗澡的時候沒把絲帶拿下來,不然就露餡了。
在奚淮將他托起來的時候,他一瞬間清醒,意識到房間裡還有其他人。
其實他剛才慌了神,應該先把洗澡水放了再去演那一幕。
此刻才想起來,重新下了床去把水給放了,又整理好了房間和換洗的衣服。
將這些都整理好了,池牧遙還特意散了屋子裡的水汽,免得在熏的衣服會潮濕。
做完這些池牧遙坐在窗邊回憶。
奚淮什麼時候來的?
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好像……也沒做什麼……
*
翌日,傳學正式開始。
進入第三宿後可以有自己的選擇,如果文化課薄弱,可以選擇去學堂聽學。
如果是法術方麵薄弱,也可以去找其他的前輩請教,有教法術的,有教煉器的,有教鬥法實戰的,分了好幾個地方。
池牧遙和伊淺晞是禦寵派的,其他的都不行,隻能過來學習文化知識。
考學對於禦寵派的人來說簡直是曆劫。
讓他們看書識字可以,動腦子不行。
讓他們鬥法、參加實戰考試更不行。
其他加分項諸如煉器、煉丹他們統統不行。
難得抓靈獸行,但是不在考試內容裡。
池牧遙坐在學堂的角落位置,盤膝坐得端正,麵前還放著書本。
裡的主角都喜歡靠窗的位置,要麼前排,要麼後排,他選擇了倒數第四排,非常不起眼的偏後的位置。
伊淺晞坐在他旁邊,拿著書沒一會兒歎氣了五六聲,可見她此刻的痛苦程度。
沒一會兒奚淮等三人也走了進來,奚淮直截了當地坐在了和池牧遙相鄰的位置,身材高大,坐下後都顯得比彆人高大許多,腿長到似乎沒地方放,坐得大咧咧的非常沒有規矩。
池牧遙當即挺直了背脊。
鬆未樾和宗斯辰跟著坐在了他們的後排,宗斯辰一向是文質彬彬的模樣,坐在學堂裡裝名門正派完全沒有問題,甚至比暖煙閣弟子姿態還要端正。
鬆未樾則是翻開書,沒看兩眼就成了鬥雞眼的模樣,罵罵咧咧地嘟囔:“這他娘寫的都是什麼……字怎麼這麼小?”
奚淮把識字帖丟給了鬆未樾:“你不適合直接看這本書,難度太大,你先識字吧。”
鬆未樾接過識字帖十分不悅:“我認字,就是這個字太小了……”
沒多久,禹衍書也跟著坐在了學堂裡,且距離他們的位置很近。
池牧遙有些奇怪,禹衍書這種弟子還用得著跟築基期弟子一起聽學?
不過再看看學堂裡的幾個人,他很快懂了,估計是觀南天尊派禹衍書盯著這幾個“問題客人”吧,奚淮會在這裡,也是禹衍書求情,由他看著十分正常。
池牧遙原本還在等待上課,沒一會兒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弟子。
看到席子赫、韓清鳶、明韶洛都進入了學堂,他當即有點眼暈。
這是什麼級彆的聚會?
原著裡沒有這段吧?
明韶洛原本是要去學習鬥法的,可又覺得也沒什麼好學的,來的弟子基礎不一樣,講的都是最基本的,去了也是浪費時間。
看到席子赫和韓清鳶結伴來了學堂,她也跟著來了。
進入學堂後居然看到了奚淮以及那個所謂的三界第一美人池牧遙。
現在的情況是,她在彌天桐陰陣內耍了大小姐脾氣,席子赫與韓清鳶患難見真情,感情似乎更好了,席子赫每次遇到她都隻有無奈。
而且這次在陣內,席子赫也沒有大放異彩了,反而是奚淮和禹衍書他們幾個出儘了風頭。
再看奚淮,曾經對她千依百順的人,現如今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整日裡跟著池牧遙的屁股後跑。
狗男人……
果然是隻看臉的膚淺東西。
偏席子赫不看臉也不喜歡她。
她氣得不行。
來講學的前輩是一名金丹中期的修者,看了一眼,見在場的修者不算特彆多,加一起還沒坐滿學堂,便開始了非常傳統的講學:“下丹田近後二穴,通脊脈,上達泥丸。泥丸,腦宮津名也。每三連咽,即速存下丹田所,得內元樂,以意送之,令入二穴。[1]”
池牧遙拿著書本認認真真地學,注意到不對勁後扭頭看向奚淮,剛好與奚淮對視了。
奚淮沒有正經上課,托著下巴一直盯著他看,眼神戲謔。
他被看得一陣不自在,突然覺得登徒子這個稱號真的很符合奚淮這個人。
他不解,明明昨天夜裡已經演過戲了,為什麼奚淮還是盯著他呢?
而且他也給奚淮留小紙條了,他怎麼還沒放棄?
他隻能紅著耳朵繼續聽學,全程都不敢多動。
伊淺晞也注意到了,伸手去拽禹衍書的衣擺,待禹衍書回頭了朝那邊示意,希望禹衍書管一管。
禹衍書朝著奚淮看了一眼,指尖聚集水珠後朝奚淮一彈以示警告。
結果奚淮側身躲開了,水珠砸在了後排鬆未樾的臉上。鬆未樾原本就看不懂書正煩著呢,突然被砸了一臉水,抬手把書給燒了,朝著禹衍書丟了過去。
講學的修者看著那邊突然打起來的弟子眉頭一皺,罵道:“滾出去罰站。”
禹衍書這種根正苗紅的弟子頭一次被轟出學堂,不過還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站好,走出去的模樣頗為壯烈。
鬆未樾跟著走了出去,站在禹衍書身邊拿著識字帖認認真真地看,仿佛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千百萬次,極為熟練且自然,毫不受影響。
伊淺晞連累禹衍書被罰站,愧疚得不敢再動了。
池牧遙也連連往門外看,頭卻不受控製地轉了過來,朝著奚淮看過去。
奚淮居然用控物術轉他的臉!迫使他不能看禹衍書,隻能看向奚淮。
他和奚淮對視做什麼?
看奚淮的眼神有多流氓嗎?
他努力轉過臉去悶頭看書,卻注意到有人在拽自己的袖子。
低頭便看到自己的袖子自己飛了起來。
修真界有一種東西叫作鴛鴦袖,道侶之間常用的東西,兩片小東西固定在袖口上,袖子飄起來的方向就是道侶所在的方向。
道侶之間的袖子仿佛牽著一條無形的線,一直聯係著對方。更確切的形容是像兩塊吸鐵石,一直吸引著對方,在兩個人並排時,二人的袖子會合在一塊,綢繆繾綣。
這是道侶一同去鬨市遊玩,防止他們在人群中走散的法器,奚淮卻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看著自己的袖子飄起來一角,奚淮的袖子也飄起來一角,他們還並排坐著,兩個人的袖子一直往一起靠攏,不仔細看還當他們在偷偷牽手。
池牧遙慌亂地按住了袖子,卻看到自己的衣擺也朝那邊飄了起來。
他隻能再次按住,緊接著自己整個人都朝著奚淮那邊靠攏過去,嗖的一下子撲在了奚淮的身上,撞得桌子橫移開,發出極大的聲響。
普通道侶之間用一對鴛鴦袖就夠了。
但是奚淮不一樣,他一次性用一千個,迫使池牧遙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講學的金丹期修者抬頭看了一眼,竟然也被這一幕驚到了。
大庭廣眾之下,兩個人依偎在一起成何體統?
他當即說道:“你們兩個也給我滾出去。”
奚淮身為一個反派,被人訓斥了居然還很愉悅,攬著池牧遙走了出去。
池牧遙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貼著奚淮出去,因為他整個人都被吸在了奚淮的身上,拔都拔不下來。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臉紅得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