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澤宗有三十二位宮主,這裡聚集了十幾個受了重傷的,其餘的人還在前方苦撐,做最後的抵擋。
聚在這裡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這一家三口,心情頗為複雜。
之前奚淮突然回來對眾人說他看上了一個人,是合歡宗的男弟子,三係雜靈根,年紀還是在人界能做他爺爺的。
他們聽完便覺得眼前一黑,也不怪奚霖一氣之下抽了奚淮一頓。
卿澤宗的少宗主怎麼能淪落成合歡宗弟子的爐鼎?尤其對方還是個男子!
他們其中不乏勸奚淮死了那條心的人。
結果現在看到了池牧遙本人,他們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先不說麵前這位戴著桃花麵的修者大體看起來也就十幾歲少年的模樣,單單看下顎線、嘴唇以及那美人頸,就能看出這是一個絕世美人了。
與其對視一眼,便覺得他的眼眸像是盛著星辰的船,天沉於水中,熒光過碧波,亂人清夢。
看一眼,魂就為之蕩漾,夢繞難忘。
再說池牧遙的情意。
這中危難時刻,許多人都會逃了,偏池牧遙不顧危險舍命相救,這就夠讓他們所有人啞口無言的。
他們都是卿澤宗的修者,沒有靈契虺卻強行召喚它的痛苦他們自然都知曉,這合歡宗弟子居然也承受住了。
帶著救兵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刻來救他們,還對他們使用了治愈法術。
像是踏雪千裡送微暖,蜉蝣萬裡帶請函,並沒有那麼驚天動地,卻是在最恰當的時刻給他們最需要的,這是最為真摯的。
最讓他們震驚的是,他還靈契了無色雲霓鹿!這是整個修真界都不敢想象的。
在場的醫修都頻頻看向池牧遙,畢竟池牧遙治療的速度是他們的幾倍,而且修者們被治療後恢複得極好,像是從未受過傷似的。
這是他們望塵莫及的能力。
池牧遙的治愈能力堪比元嬰期的醫修大能,偏醫修想要修煉到元嬰期境界簡直太難了,比尋常修者修煉到元嬰期難上幾倍。
奚霖抬手活動了一下手臂,緊接著打坐調息了片刻,再睜開眼睛不由得震驚:“你這治療能力果真了得,我願意封你做一個宮主,要不要加入我們卿澤宗?”
奚淮還在打坐調息,配合池牧遙的治愈術快速恢複,聽到奚霖的盛情邀請居然被氣到了:“他是我道侶!”
“道侶不可靠,老鬆道侶都跑了,你的狗脾氣也留不住人,不如讓他當宮主穩妥。你們私底下想怎麼樣都無所謂,明麵上他還是第三十三宮的宮主。”
“閉嘴吧你!少說兩句能把你憋死?!”
“要不是你現在重傷未愈,我現在就想抽你,怎麼跟你爹說話呢!”
池牧遙覺得他應該勸兩句,於是開始胡謅:“二位還是不要說話了,不然我的治愈術會漏出去。”
其他的宮主一聽,這是唬小孩呢?這麼拙劣的謊言也想讓這二人閉嘴?
他們吵了這麼多年了,是一兩句能勸住的嗎?
結果這父子二人真的乖乖閉嘴不吵了,認真調息配合治療。
他們居然真的信了!
池牧遙認認真真地幫父子二人治療完畢,便去幫其他人治療了。
等到池牧遙幫他們治療的時候,他們才真正意識到了池牧遙的治療能力有多麼強大。
他們運功配合治療時,可以感受到那中治愈靈力環繞著他們自身的靈力在旋轉。這中靈力非常溫柔,仿若春季細雨,滋滋溫潤,慢慢沁入,靈力運轉一個小周天也要比平日裡輕鬆許多。
在池牧遙治療樽月宮宮主時,奚淮走了過來關切地問:“召喚虺的時候很痛苦吧?”
“我都為自己治療好了!”池牧遙特彆迅速地回答。
“你召喚虺的時候若是能分散精力為自己治療,至於至今還是金丹期?我和我爹都做不到召喚它的時候分神。”
“……”池牧遙這才弱了語氣,“我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奚淮疼惜地看了他半晌,接著探身過去想親一下池牧遙的額頭,結果他的龍角和池牧遙額前的鹿角頂在了一起,硬生生將兩個人攔開了。
兩個人都有一瞬間的錯愕。
奚淮不死心,側過頭來又湊過去,在池牧遙嘴唇上親了一下才走,重新回去戰鬥。
樽月宮宮主可憐巴巴地睜開眼,又委屈巴巴地重新閉上了。
這兩個無恥晚輩,居然就在他的麵前……這樣?!
就不能換個地方?
他是一個道侶跑了的人啊!
待池牧遙將在場眾多修者治愈得差不多了,這些人也挨個重回戰場。
他剛剛站起身來便頭重腳輕站不穩,乾脆跌坐在了地麵上。
為人療傷消耗的靈力過多,雖然不及上次治療青狐獻祭的傷那般消耗自身修為,卻也耗乾了他的治愈靈力。
之前強行召喚,現在又過度消耗,導致他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遠遠地躲在多位前輩幫他布下的防護結界內,看到戰場上卿澤宗恢複了的修者同虺、青狐祖宗一起戰鬥。戰局已經得到了控製,甚至他們在逐漸壓製正派修者,池牧遙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鬆懈下來後他眼前一黑,仰麵躺在了地麵上,也不知是暈倒了,還是累得睡著了。
一直在旁邊的醫修將他扶起來,送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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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煙閣眾人從未想過,居然還能有第三人可以召喚出虺來。
而且這個突然殺出來的青木色頭發的男修者也萬分詭異,居然能控製其他元嬰期修者為他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