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翠石峰上不用操心神識耗儘的後果,她就放飛自我,使勁自虐,用神識操縱火焰練字,後來不滿足於此,乾脆一心二用,左右開弓,寫字、畫畫、穿針引線,把想象力發揮到了極致。
時間長了,她就發現了些許端倪。
最初在凡人界進入靈台時,她的靈台呈現的是瑰麗的紅色,與丹田仿若,可後來覺醒魂術時,靈台的天空卻成了鍍了黃金一樣金燦燦的顏色,她以為是服用了帝流漿後靈台被修複,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再後來,她為了救獸穀裡的妖獸而耗儘神識,醒來後靈台就成了海上的日出,金色淡去,顏色暖煦如朝霞。
隻是那個時候百事纏身,未曾深想,現在有了空閒,她就做了幾次試驗,結果發現,每次消耗完神識再恢複後,金色就會消退一點。
多次反複後,靈台徹底改變,既不是紅色也不是金色,更像是一種不刺目的白光,澄澈通透。
要是她猜得不錯的話,靈台本該是這樣的,從前的紅色是因為她神識受損,而金色則是未曾被消化的帝流漿的照影。在她對神識的一次次消耗和恢複中,多餘的帝流漿被吸收完畢,神識不斷增長,靈台也開始恢複本來麵目。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意外之喜,每次消耗完神識沉睡,她都會做夢,記憶的碎片以夢境的形式浮現。
隻是,想起來的居然都是蒼霧林裡的事:走過漫長的小徑去摘甜津津的野果,千辛萬苦爬上樹去掏鳥蛋,摘了柔軟的花枝編成花環戴在頭上,在炎熱的午後去清涼的泉水裡洗淨身體。
這些看似沒有意義的夢境卻喚起了她心底沉睡的感情,記憶會消失,但感情不會,原先的生疏飛快退去,她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反複幾次後,神識的增長出現明顯的瓶頸,有一天,她想起了在儲物袋裡吃灰的魂珠,決定嘗試著將它收為己用。
她不敢貿然把魂珠送入靈台,先丟進了丹田裡,以神識操控地火小心翼翼地燒灼。魂珠一開始堅硬如鐵,但經不起地火堅持不懈地煆燒,很快化作了一絲絲白霧,她運行著大周天,白霧就隨著經脈來到靈台,神識一口就把它吞了。
想著地火都把魂珠燒成這樣了,大概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她也的確沒有感覺到第二股意識,好像與靈氣沒什麼不同,殷渺渺就放心把白氣都融入了神識。
魂珠就這樣被她吸收了。
然而,就在她再次使用神識時,神識把那團白氣吐了出來。
殷渺渺:“……”不兼容嗎??倒也不是,被神識一吞一吐,她就覺得對白氣有了操控能力,如臂指使,得心應手,而且它從白氣變成了金色的流光,好像是染上了帝流漿的顏色。
這操作有點迷,她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決定試試把它丟回丹田看看。沒想到運行大周天時,流光停在眼部的經脈不走了,殷渺渺就順著它,把它聚集在了左眼上。
它心滿意足地安了家。
殷渺渺眨了眨左眼,以魂術的方式操控它,它就好像神識的一部分,輕而易舉地從眼睛裡溢了出去,流光溢彩,隨心所欲。
閉關閉關,不是不見生人,雲瀲偶爾會來探望她,送些靈茶靈果,她便叫他陪自己試驗新能力。
雲瀲自然順著她:“好。”
殷渺渺用流光纏住他:“有什麼感覺?”
雲瀲道:“我看見了我自己。”
“你自己?”殷渺渺詫異。
雲瀲道:“嗯,好像是師妹看我。”他指著她的方向,“從那裡看過來的。”
什麼意思,逆位嗎?不不,等等,殷渺渺靈光一閃,腦海中勾勒出夢境中的山林:“現在呢?”
“蒼霧林。”他說。
殷渺渺又換了一個:“這樣呢?”
“一隻妖獸。”雲瀲想了想,“啊,蜃怪。”
“果然。”她不禁露出笑意,她知道這是什麼了,蜃怪的能力是製造迷惑人的幻覺,所以,她煉化它的魂珠後,就能讓流光所纏住的人看到她想讓他們看到的幻覺。
非常非常奇妙,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與魂術搭配使用,實在是意外之喜。可見陌洲雖然艱辛,但不是沒有回報。
“師妹。”雲瀲突然道,“你的眼睛變成了金色。”
殷渺渺忙不迭取出鏡子一看,果然,她的左眼變成了金色,宛若黃金璨璨,待收回流光,眼瞳就慢慢恢複了本來的瞳色。
“好看嗎?”
雲瀲道:“好看。”
殷渺渺很滿意:“我要再研究一下,謝謝師哥。”
雲瀲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出去了。
殷渺渺又閉門苦修起來,等到了第十年,她的修為緩慢而堅定地升到了築基七層,魂術亦有增進,與金色的流光搭配,可以製造出惑人的幻境,不僅實用,而且十分有趣。
於是,接下來就是十年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