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道:“我猜是。”
“哇,真是太有趣了。”飛英笑嘻嘻地說,“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躺贏了?”
“什麼都不做會引人懷疑的。”殷渺渺搖頭道,“大家商議的時限是三年,所以,我們不妨借此機會到處轉轉,或許會有彆的收獲。”
喬平勾住飛英的肩膀拍了拍:“我們這兩天打聽到西南有個哭泣峽穀,據說是柳洲出名的修煉之地,不如去那裡看看?”
他們並不缺靈石,比起尋寶懸賞,當然是有助於修煉的地方更具吸引力,是以無人有意見,就此決定下來。
隔了兩日,殷渺渺便向烈城主辭行,理由自然是去尋找令符,畢竟問劍會的獎勵是占卜的線索而非名額,何況區區五人,烈城主就算有心想要交好他們也很難勻出來。
他未曾挽留,隻是將自己知道的一些注意事項悉數相告,這才客客氣氣地送走了他們一行人:“若是幾位尋到了令符,自然最好,若是不能,我們烈日城也能留出一人的位置來。”
“您太客氣了。”殷渺渺沒有斷然拒絕,禮貌地謝過,約好了三年後再來拜訪。
烈正文和烈晶兒都有程儀送上,雖然都是些特產,不算名貴,卻也用足了心思。
好不容易能走了,飛英抬袖擦擦不存在的汗:“太熱情了,我們和他們的關係有這麼好嗎?”
“沒有,不過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殷渺渺發現禮盒裡的是烈日城特彆培養的良種,高興地收下了,“柳洲局勢變幻太快,今日是城主的公子小姐,明日說不定就是喪家之犬,總得為自己留條後路。一點點東西換個好印象,來日要是我們誰念著情誼肯幫一把,那就是救命稻草了。”
飛英愣了愣:“有必要嗎?烈日城發展得很好啊。”
“當然有,東洲也好,北洲也罷,日子都□□逸了。離開雲光城幾十年,我回去的時候,店鋪或許還是那幾家,老板娘都還記得我。但是這裡不一樣,我統共就待了一年,來時在追風城裡吃了一碗麵,走的時候發現那家店已經關門了,說是老板遭人嫉恨,回家路上被殺了。”
“嘶。”飛英倒吸了口冷氣。
殷渺渺拍拍他的肩膀:“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是這樣的。”
原本柳洲和中洲兩地,她是更偏向於繁華包容的中洲的,可是蕭麗華的所作所為就好比是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讓她升起了久違的危機感。
修真界是個殘酷的地方,師門再雄厚,智謀再出眾,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脆薄如紙,一捅既破,必須不斷前行,不斷超越,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不被人欺壓侮辱。
安逸的環境容易消磨鬥誌,所以,她選擇了最混亂最危險的柳洲。
在這裡,不進,就死。
就算是三大宗門的弟子,也一樣。
*
柳洲位於整個十四洲版圖的西北角,東南部因為有飛舟的航線,道修和商人較多,相比之下也比較穩定,但隨著路線往西北深入,柳洲慢慢顯露出了自己凶殘的一麵。
去往哭泣峽穀的路途理論上隻需要一個月,可是卻花費了殷渺渺等人足足半年的時間。
期間,他們遇見了一撥十幾人的流寇,都是走旁門左道的邪修,手法奇詭,以吸收他人的修為來增強實力,極其難纏,費了不少功夫才逃出生天,然而齊齊負傷,不得不在荒郊野外躲藏了近一個月才恢複傷勢。
接下來大大小小的戰事就沒少過,有時候打著打著還會遇到坐收漁利的人,在他們靈力耗儘後殺出來趁火打劫。這種情況,偶爾能夠打贏,大多數時候不能再戰,隻能想方設法逃離。
至於誤入凶獸的地盤,不得不帶傷與妖獸搏鬥,或是遇到了奇怪的地方,被強悍的靈植或是毒氣困住的情況,就不必多提了,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短短半年的時間,不僅飛英的對戰經驗突飛猛進,連慕天光的劍法都有了不小的進步。
等終於跋涉到哭泣峽穀外的小鎮時,飛英幾乎喜極而泣:“太太太不容易了,我還以為自己會掛在這鬼地方呢。”
殷渺渺同情地看著他,一般修士的曆練是先近後遠,循序漸進,慢慢積攢經驗,飛英比較慘,一上來就刷起了最難的地圖,逼得他不得不儘快適應隨時隨地戰鬥的狀態,委實可憐。
不過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半年時間,飛英就突破了築基後期,進入了大圓滿,隻消再曆練些日子,沉澱一二,就能為結丹做準備了。
付了高昂的住宿費用之後,他們四人住進了鎮上的客棧,略作休整了幾日,就馬不停蹄地進入了哭泣峽穀。
大多數情況下,地名和地形的特色緊密相關,哭泣峽穀也不例外。峽穀中存在無處不在的罡風,呼嘯而過時會發出“嗚嗚”的聲響,宛若鬼泣,因此得名。
不要小看此地的罡風,它的強度由內向外逐漸遞減,如此便適宜不同境界的修士修煉。當然,它之所以聲名在外,並不僅僅是因為以罡風修煉的種種好處,更是因為少量風團裡有一種名為“淬骨水晶”的東西。
這是修真界中十分罕見的,可以作用於經脈與骨骼的奇特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