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渺渺白手起家創立集團公司,彆的不提,工作會議開得很溜。可憐紫煙隻問了一句,就被迫接受了長篇大論,而予明本來想抗議一下,全場沒找到機會,最後隻有止衡問了一句:“連華和樂眉呢?”
“他們倆要幫我做下一件事。”
白逸深誤以為她要下手拔除毒瘤了,然而並沒有,她道:“你殺人之前,是不是該先磨劍?”
他有點預感了:“你是想……改門規?”
“門規是我說改就能改的嗎?”殷渺渺支著頭,漫不經心地說,“我隻是給它做個解釋而已。”
衝霄宗的門規不算多,除了個彆重罪明確地表示“逐出師門”或是“廢除修為”之外,大多罪行的懲罰可輕可重,譬如說規定不得強迫他人野合,卻沒有明確表示怎麼懲處。
大多數情況下,受害者、加害者的身份不同,執法堂管事的傾向不同,就會有天差地彆的結果。
“我要給每一條門規具體做出解釋。”她平靜地說,“執法堂的人已經在等我們了,走吧。”
毫無疑問,解釋門規的做法令不少人心中暗暗警惕,雖然官方說法是因為積分賽裡出現了許多違規現象,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恐怕隻是個開始。
不是沒有人想要阻攔反對,然而,任無為擔任執法堂的掌事已有百年,不少承過殷渺渺的情,自然不會反對。
各部門的事務獨立,掌門又不管,事情自然就這麼定了下來。
***
衝霄宗的動靜不久便傳到了十四洲的各個角落。
歸元門自然也有所耳聞,掌門歎了兩聲,倒也沒有太意外,隻是道了句“有緣無分”,又安排了人去衝霄宗拜訪送禮——固然不是每一任的淩虛閣首席都會成為下一任掌門,但終究是衝霄宗的一樁大事,合該略表心意。
飛英在紫微城,接到宗門的命令後,他為難得頭發都要掉光了:“孔大哥,你說這事兒怎麼辦啊,我都不好意思去見我姐,唉……”
孔離跟著歎息:“誰知道好端端的會搞成這樣,誒,你去年回過門派了,和傳聞中一樣?”
“我小師叔嗎?”飛英苦著臉,“比你想的還要嚇人。”
孔離嚇了一跳:“怎麼,他這回變成徹頭徹尾的冰山了?”
“不不,小師叔以前雖然也很冷淡,但熟悉了就不會怕他。而現在麼……”飛英糾結地擰起眉頭,半天才道,“像是深淵,望下去就是一片黑暗,我那天見到他,汗毛都豎起來了,彆提多嚇人了。”
孔離震驚:“是嗎?”
“是啊,我們門派的女修一開始聽說他分手,甭提多開心了,結果跑過去一看,嚇得喘不過氣來。還有,蕭麗華你知道吧?我派帝王蟹,那天和小師叔打了個照麵,愣是一句話也沒敢說。”飛英搓了搓胳膊,仿佛心有餘悸,“小師叔真的變得好可怕,我大師伯說,這就是《易水劍》的威力。”
“但凡是要證道升仙的人,無一不是舍棄眾多。”孔離搖著折扇,安慰道,“慕天光斷情絕愛,前途不可限量。”
飛英托著下巴:“大家都這麼說,可我心裡就是……不得勁兒。”
孔離笑了:“你想著他們倆一直和和美美,親親愛愛是吧?做夢呢,世間好物不堅牢,沒有什麼是永恒不變的。道途之上,伴侶不管是隕落還是飛升,終究是會留下一個人,無非是早或晚而已。”
“這一點我同意,我爹和我娘就很恩愛。”從開始就埋頭苦吃,一人撈完了整個熱鍋的洪小寶抹了抹嘴,說出了飯局上的第一句話,“我爹為了我娘能拋棄家族私奔,我娘能為了我爹拚著重傷也要生下我。可是,他還是死了,留下我娘一個人。”
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花茶清清口,又道:“我不是和你們說了麼,我娘又成親了,畢竟沒了他,日子還得繼續過,說白了,誰沒了誰不行啊。”
飛英:“這不是你換侍妾的理由。”
洪小寶聳了聳肩,問道:“說了這麼多,你到底去不去衝霄宗?去的話帶上我唄。”
“不帶,她見到你估計就會想起柳洲的事,那得多難過啊。”飛英堅定地拒絕了他,“你還是老老實實留下來上學吧,沒結丹你跑啥跑?”
洪小寶蔫了,嘀咕道:“我是沒結丹,但我是大人了啊,某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長得比我小多了。”
飛英:“……閉嘴!”
他好不容易在柳洲長到了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一結丹,壽元大大增長,外表又變回了十七八歲,簡直想吐血。
孔離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就這幾天吧,我從中洲出發,應該比萬水閣和其他門派都要早一點,也不知道大家會不會碰到。”飛英思忖。
孔離和他數:“萬水閣、七大門派肯定去,五城裡麵,齊盼兮和阮輕愁的人好像已經出發了。我聽說她和仙椿山莊也有交情,秋洲估計也會派人去,陌洲、柳洲不算的話,鏡洲不知道怎麼樣,聽說現在羽氏的主事人是個女的。”
“噢噢,我也聽說了。”洪小寶興奮地說,“後妃當權,難得一見啊。”
“那個神妃據說出身很低,或許會借此機會和衝霄宗交好也說不定。”孔離隨口道。
飛英道:“這麼算的話,估計真的要熱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