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會演那一天,林海陽起床打了一套拳,回房間洗了澡清清爽爽地出來,發現隊友們竟然破天荒地不在床上發出豬叫,而是認認真真地坐在椅子上,敷麵膜。
“早上好。”林海陽笑眯眯地打招呼。
“......”小娘炮白他一眼,嘴唇微微張開:“走開。”
林海陽覺得自己又很委屈,他看了看隊友們桌上的麵膜包裝紙,什麼SK,後頭再加兩道杠,他反正是一點兒不認識,迷糊糊問:“今天好早起來呀?”
其他三個隊友不知道哪兒去了,隻留下那兩個平時形影不離的,現在都端端正正地臉上貼著白紙,不愛搭理他。
林海陽走近了桌子,那小娘炮呼啦一聲用蘭花指揭了麵膜,嚷道:“哎!不要亂動!”
“沒有動......”林海陽勾著手指頭,試圖打開話題:“下午就要會演了,你們不再練了嗎?”
“傻子才這個時候再去練,先敷個麵膜再去搶鏡頭,上鏡才好看,”另一個也開口了,悶悶道:“我怎麼都不見你準備一下?”
林海陽實在是很佩服能有自信去搶鏡頭的人,這個時候聽見他問,還愣了愣:“準備什麼?”
小娘炮誇張地翻了個白臉,差點沒翻到天靈蓋:“和你沒得說,你是不是想要我誇你天生麗質啊?”
林海陽縮了縮,道:“沒有沒有。”
他是向來連洗麵奶都不用的,平時洗漱也就用清水洗臉,最奢侈的一回是來這兒的前一天晚上,親媽省了晚餐的拍黃瓜,給他貼了一臉瓜片。
林海陽還記得,他媽一邊貼,他一邊揪下來吃,貼一個吃一個,貼一個吃一個,他媽貼完了整個黃瓜,發現臉上一個不剩,然後就被狠狠打了手,好疼。
想吃黃瓜了……
林海陽咽了咽口水,又跑去餐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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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食完後,下午三點,林海陽準時進入了後台的化妝間和服裝室,等待造型。
他長的的確是很俊的,輪廓分明,但眼尾微微下垂,勾勒出一副看起來很無害的長相;肌肉勻稱緊實,是修長型的身材,遠遠看上去像一棵青翠的小綠竹子,標準的運動型鄰家哥哥樣。
F等級的選手,造型師實在不怎麼關心,草草勾畫了幾下,隨便指了套衣服讓他換上,就走開了。
“……誒,”林海陽分到的是一套純白色的西裝,尺碼小了,扣子很緊,勒的他肚 子齁疼,“老師,老師在嗎?”
造型師人早沒影了,林海陽也不想再麻煩人家,深呼吸了幾下,憋著肚皮,把褲腰帶再使勁往上拉,勉強把肚子再往裡縮了些,終於沒那麼緊繃了。
......肚子是不怎麼疼了,可是勒的下麵好痛。
林海陽直板板坐在椅子上,忍著這隱隱的疼痛,看著鏡子裡顫巍巍的自己,立下一個fg:
這次絕對不能摔!
他們組是倒數第三個上場,之前必須得規規矩矩坐在休息室裡觀看其他選手的表演,節目現場直播,有時鏡頭會突然切到休息室,放出底下選手的表情。
林海陽正襟危坐,努力把屁股往外撅點,讓自己可以不那麼緊繃,他坐的是個缺條腿的歪歪扭扭木椅,承受著將近70kg的體重,正悲慘地哀嚎著。
舞台上的是之前遇到的灰發小哥吳越,他一個人上場,也的確實力配得上人氣,林海陽小聲感歎:“哇……”
他情不自禁出聲,還有點小尷尬,抬眼看過去,被休息室裡的群魔亂舞給驚到了。
說真的,鏡頭沒切過來,休息室裡的選手們一臉冷漠,摳指甲的摳指甲,聊天的聊天,有的選手還趁著人多暗搓搓放個屁,差點沒把他給熏暈——鏡頭一切過來,馬上調動起整個臉蛋的細胞開始表演:
“天啊,”小娘炮浮誇地長大嘴巴,“越哥好,帥哦!”
另外一個老端著臉盆的選手連連點頭,粉撲簌簌掉下來:“我以後也想成為越哥那樣的人……哦,聽的我都想哭了!”
很快,林海陽看著旁邊的同公司選手們哭成一片,用小拇指輕輕地楷去晶瑩的根本不存在的淚珠,生怕自己畫到太陽穴的眼線弄花,還要哽咽地cue自己:“我以前苦啊,苦的不得了,感同身受感同身受……”
林海陽坐在小木凳上,眨眨眼睛,不在狀況地轉頭,繼續看屏幕了。
吳越下場,又上了一個沒什麼人氣的組合,就輪到林海陽的公司了。
林海陽氣沉丹田,從三條腿木凳上起身,再用力把褲腰帶往上提,恨不得提到胸口下邊,外套一脫活脫脫像個八十年代種田摩登老農民。
旁邊的一個選手看他提褲腰帶,不由得哼哼道:“我的高腰褲,時尚擋不住~”
林海陽生怕自己的肚子把扣子撐掉,那肯定是最尷尬的局麵了,現在他臉色漲的有點紅,忍受著男人獨有的痛苦滋味,隻能點點頭 “嗯!”
然後就轉身走了。
旁邊的選手:“……你嗯啥?”
走到舞台上,林海陽十分自覺地站在了最旁邊,索性他身高也拔尖,從高高的舞台看下去,底下是漆黑一片的觀眾們,熒光棒和手幅參雜其中,林海陽有點緊張,偷眼瞥了一下,大部分印的都是人氣選手的大頭照。
等等,這印著的黑糊糊的狀似趴著的人形是什麼?
林海陽還想去看,觀眾席上兀的掀起一陣聲浪,差點沒把他嚇得摔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