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家子到達領地的時間很早,距離路麵的結冰徹底散去還沒有多久。
運貨的車和他們最終的目的地不順路,一家人隻能自己扛著大包小包又走了半天,在經過一個冬天以後略顯凋敝的山林之間穿梭。
初春時節,這樣的野外環境裡麵難免會有很多出來覓食的野獸。林小心地護著父母妻子與孩子,警惕地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等終於重新看見部落修築的主路以後,林才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帶著家人往那個方向去。
突然,一陣枯葉被踩踏的細碎聲響打破了周遭的平靜。
神經緊張的一家子立刻做出防備的姿勢,林躬身拿出自己的長矛對準聲音的來源,目光警惕地死死盯著那處。
結果那陣響動過後,從樹乾後麵出現的卻是一個人類,準確點來說,是一個陽部落的衛兵。
部落的衛兵都有統一的服裝,這是上頭一起製作發下來的,便於讓部落裡頭的人一眼就能夠認出他們。
林起初看見對方的臉時也還沒有完全放下心頭的防備,可等看見對方的衣服以後,心裡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並且陡然增添了一股安全感。
不過衛兵不認識林,又看他們這麼大包小包提著東西從林間過來,還以為是偷偷靠近的其他小部落的移民,便有些苦惱地先是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聽不聽得懂我說話。”
林的家裡人的確是聽不懂他說話,不過林是聽得懂的,他立刻掏出自己的木牌表明身份,並且與對方交談起來。
兩方麵都因為林的身份便利而鬆了一口氣。林還順路搭了個衛兵那邊往城裡去的便車,讓一家子省了不少力氣。
林回到了去年呆過的小屋裡頭,這一家子過來,這屋子就略顯得狹小了些。
不過林到了地方的頭件事情除了安頓好家裡人外,還先去找了管轄這片地區的領主,向他報備一家人已經遷移到此地的事情。
領主那邊早有準備,立刻做出了一係列安排,包括讓林帶一家子過來做身份記錄,開學以後是否讓孩子上學,以及領取種子以及學習種植,糧食不夠可以先來預支等等一大串細節性的事情。
直將林講得暈暈乎乎,領主自己也口乾舌燥。
不過好在是一番折騰,林一家子還是在忙了五六天以後基本辦完了所有事情,心裡也對留在這裡的生活有了一個明確的概念。
今年開春向林這樣的家庭來的不少,林算是頭一批,去年在這邊一起乾活的勞工之中有五分之一在今年選擇將自己的家裡人帶過來一起生活。
部落生活中的大多數人將狩獵與種植當作生存下去的一種手段,每天的勞動也隻是奔著這個目的而去的。生老病死也發生在他們每天的生活裡充當著一種不可控的因素。
勞動是為了生存,因為隻是生存下去就已經十分費力了,大多數人不敢奢求太多,同時想不到自己能夠獲得更多。
但是陽部落逐漸給了他們另外一種想象與可能性,讓他們開始放大對於生活的期盼。生活不再是一成不變的,而可以通過努力蒸蒸日上。
這種移民加入陽部落的熱潮在五月開始以後也沒有消散,隻是開始逐漸放緩了一些。對於部落人口的增加也基本在紀靈的預料之中。
這一部分人的到來不僅是增加了部落的人口,同時也增加了不少部落裡麵的工作量。特彆是外麵的領主。
新加入的人口往往對部落的法律法規並不適應,同時因為語言文化的因素也和部落裡存在一定衝突。對於這些,紀靈早就下過命令,一切都按照規矩嚴格糾正,對於抱團性不強的普通文化習慣不必太過較真,但是對於拉幫結派企圖無視或者違背部落規矩的行為則要嚴格打壓。
本著這些因素,前期部落增加了不少專門針對移民的崗位,同時也增加了很多案件的處罰力度。不過即便如此,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陽部落的人寥寥無幾。
除了一些好吃懶做的二癩子,大部分人都還是覺得在陽的生活比外麵好上不知多少倍。
紀靈的政策製定十分明晰,隻要勤勞肯乾不做虧心事,那麼在部落的生活基本不可能會變壞。但如果心思不正,又好吃懶做,即便是在陽部落也吃不著什麼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