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沒說話。
聖又問：“其實我們過來換礦石，也不一定要和你們首領換，你們自己挖了礦石來換也是行的通的，怎麼你們自己不過來換？總不至於是不會和我們打交道吧？”
黑的臉上霎時間露出極為震驚的神色，“怎麼，原來你們是可以私下同我們換這個的？”
“怎麼誰告訴你不能了？”
黑好一會兒思索後才猛啐了一口恨恨地罵道：“娘的，本來我們也有人起過捅你們私下交換的念頭，可是上頭命令不準，還說這是你們這邊的意思！”
聖趕緊道：“什麼我們這邊的意思，我們這邊可從來沒說過私下不換的話呢，你可冤枉了我們，倒是要給我們辯白幾句，我說去年末的時候過來的兩趟，總有人對著我們沒什麼好臉，估摸著也是因為你說的這事兒的緣故了。”
黑點頭，臉色十分不好看。
聖趁著這個時候添柴加火，“世上還有這樣的事情，這麼誆騙自己部族的人，這樣盤剝你們，難道這不是不把你們當人看的意思？不瞞你說，這礦石你們有多少我們要多少，隻嫌棄不夠呢。”
說著又把礦石和糧食的兌換比例告訴了黑，聽得黑格外心動後，聖再小聲和黑透露，“你知道我們那兒過年發什麼嗎？過年發肉發鹽都是極便宜的價格，還有平時吃穿住行什麼的，你若是去瞧過就曉得。”
黑說：“我沒去瞧過，但聽他們去過的人說過。”
部落裡麵有去陽念書的，冬天回來時帶了不少好東西回來不說，說起陽的生活也是一套一套的。冬天沒事兒乾，大家一屋裡講白話時最愛聽的也就是陽的日子。便是陽那邊養豬養牛的生活都格外有趣似的。爍這邊提起陽的時候唯有羨慕，覺得那日子可太舒坦了。
但凡去陽念書的，就連首領的孩子都有些不想回來的意思。
聖偷偷告訴黑：“其實你們部落現在的人口，若是想比照著我們部落過日子都不難的，我聽管事的話像是有給你們同等待遇的意思，畢竟咱們兩個部落現在來往緊密極了，隻可惜你們首領那邊不願意鬆口，非得攔著啊。”
黑聽了驚奇，連忙追問：“這是什麼意思？如何能夠比照你們部落過日子？”
陽部落的神奇他們聽得多了，據聞連神跡那樣的大部落都與陽往來頻繁。還說陽那邊的巫醫厲害得很，死人都能給救活了。
聖就解釋了一番給他聽。舉的例子是主城區和外城區那些領地領主的。說起來領地最大的也就是領主，平時除了主城區會有一些統一的命令下達下來外，其他時候領主就是領地上最大的那一個，和部落首領的權力無異。
聖的話說的其實輕巧了很多，他將領主的自由放大了很多，限製縮小了不少，聽上去除了是冠上了陽部落的名號以外就沒有其他任何改變似的了。
不過他其實多慮了，黑這樣非統治階層的人根本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他隻將自己可以不用離開自己的部落就過上陽部落那邊的生活而心動不已。
成為陽部落的人現在來說也絕對是一種榮譽。
不過話說到這裡，現狀要如何改變黑也不曉得，因此隻能歎一口氣。他又不敢去推翻現有統治，且今年初上麵因為人口流失的問題已經下了命令，說是不讓再搬遷去陽那邊，他也沒什麼法子。
還是聖又給黑出了個主意道：“彆人那一車怎麼換礦石我不曉得，可我這一車你隻管自己偷偷帶了礦石過來換就是，我直接把糧食給你。”
黑麵露驚喜：“當真？那我帶上我兄弟也來你這兒換可以不？”
“當然可以，隻要你們過來我就換，填飽肚子最要緊，哪裡來的那麼多沒天理的規矩？”聖拍拍胸脯許諾。
今年運糧的第一趟裡頭就私下給黑和他兄弟換了糧食，讓他們終於吃了個好飽。等第二趟聖的車隊再過來的時候，過來私下換糧的已經有十幾個，第三躺已經是六七十個。
挖得越多換的越多，沒有任何限製。聖這邊不夠換了，另外車夫便幫著補上。
第三趟開始這動靜便大了，爍那邊上頭的統治階層就知道了這事兒，震怒下立刻明令禁止了這樣的行為。他們不好對陽部落的車夫多指責什麼，轉頭責罰起自己部落的人來，要將領頭乾換糧之事的人打個半死。
然而爍的平民百姓心裡頭堆積的不滿已經到了個臨界點，此時見著上頭竟然如此狠的手段，當下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