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心臟上的毛病。
之前做過搭橋手術,之後又心梗了。
並發症也有些嚴重。
國內的技術已經無力回天,他想將父親送M國,那不是有個幾百年的醫院麼,有錢癌症都能治好。
他家缺啥也不缺錢啊。
大哥卻是搖頭了,已經從M國請了專家團隊,父親年紀大了,一旦手術,最大的可能就是下不來手術台。
父親拒絕了。
老爸是拉著老媽的手去的。
老爸沒了,他的級彆夠葬入八寶山的。
但問題來了,要給父親和那位早早就沒了的母親合葬麼。
他們七兄妹開了個會,沒什麼爭執。
不得不承認,父親和林媽媽更相愛。
相信到了地下,他們也更希望彼此相伴。
至於另外兩位,做子母的自然不能忘,給遷到京城給買豪華墓地,日後也會年節燒紙祭拜的。
事情就這麼定下了。
他也不再往國外跑了,守著母親。
可自從父親沒了之後,母親的精神就越發的短了。
之前還是一走在潮流前線的時髦老太太,一下子話也不愛說了,總是那麼發呆。
不過一年,人就不行了。
在走前,她將財產都給分了。
兒子、女兒、孫子、孫女、外孫、外孫女人人有份。
不過大部分她都給捐了,捐給國家了。
她是這麼說的,說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成了他們七個人的母親,然後將她們培養成才。
錢全捐了也不怕他們凍著餓著。
他們都是有能力的人。
她還說,將錢捐了做善事,也期待下輩子他們還能成為親人。
這輩子她沒夠。
李勝哭得差點抽過去,他也沒夠啊。
短短的一年,父母都離他們而去了。
他也意識到,他們年紀不小了。
他開始拉著大哥、大姐她們養生。
反正家裡下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
沒必要指手畫腳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又開始拉投資,這次仍然是自家人。
他在一處深山老林的峽穀裡建了一處高級療養院。
那處是個溫泉口,四季如春。
他還在附近弄了個閉環農業,這樣吃的也有保障了。
因為錢給得多,加上家裡就有房地產公司。
一年就建成了,半年後就能入住了。
因為沒有路,隻能直升機。
但是環境真得好啊。
他們兄弟姐妹都去住了。
孩子們也輪流過來,寒暑假孫輩們過來。
後來陸續接收了一些朋友。
人員一直不多,又不是為了掙錢。
他和大哥他們每天下地摘菜摘果子,有時候也打打麻將啥的,一天天過得挺開心的。
仿佛回到了小洋樓的日子。
大嫂先沒了的,那年她八十二歲。
他怕大哥也像媽一樣,就讓侄子、侄女趕緊將人接走,省得他觸景傷情。
可即使這樣,大哥也不過多活了三年。
之後仿佛他們兄弟姐妹都到了年紀。
二姐是八十四沒的。
三姐也是八十四,她們一個年頭一個年尾。
他當時真的心焦如焚,他不知道怎麼辦。
要做什麼才能挽留住親人的生命。
可能他還不能坦然的接收死亡,塔開始投資醫學,特彆是一些關於細胞的研究課程。
他開始打針,一陣上百萬。
不但自己打,也給哥哥們和姐夫打。
可世上哪裡有長生不老藥呢。
效果是有的,否則也不會一陣一百萬。
所以二姐夫沒的時候已經九十二歲了。
之後的哥哥們也都沒活過九十五。
就剩他自己了,孤孤單單的活到了一百歲。
他真得夠夠的了。
這五年,他的一個侄女沒了,白發人送黑發人。
一個侄孫出了車禍,截肢了半條腿。
家族因為人多,人心也不那麼齊了。
甚至幾房和幾房開始有了摩擦。
估計這事情也不是現在就有的,隻不過幾年前,哥哥姐姐還在,孩子們還不敢做得過分。
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孩子們都沒了顧慮。
他不知道他沒了以後,這摩擦會不會越來越大,但他真勸不動了。
他去說估計隻會被說成倚老賣老吧。
不聾不啞不做阿翁。
在他百歲的時候,幾房的孩子都來了,想給他做個大壽。
畢竟是全家族首個百歲老人。
但他拒絕了,他有預感,他的生命馬上就要到儘頭了。
他將孩子們招到了療養院,弄了個自助餐,讓很多沒見過或者隻是麵熟的曾孫一輩互相熟悉一下。
雖然到了他們那代,血緣關係疏遠了。
但這畢竟是自己家族的人,是難得的人脈。
血緣不夠,利益來湊。
這個辦法還是不錯的。
他趁機拉著兒子、侄子(女)、外甥(女)們說了一件事。
原來大哥他們沒的時候,都給了他一筆錢。
如今這筆錢已經是筆巨款了。
他想和他們討論一下,這筆錢怎麼用。
侄子他們的意思是給您的就是您的,您隨意。
李勝想的是弄個基金,之後小輩要是有困難,也能保證他們衣食無憂。
可侄子們都不同意,因為各房都有基金,而且很不少,沒必要再增加了。
李勝也明白,他們並不願意繼續一起參合了。
他們七兄妹感情好,不代表下一代下下一代還要繼續綁在一起。
這個道理他懂,可仍有些惆悵。
那就捐了吧,父母就捐了不少,大哥他們也有捐,他是收底的,多捐點也行。
他希望下輩子他們七兄弟還能做兄妹。
他是在百歲生日的第三天躺下的,然後再沒有起來。
他仿佛看到了爸媽還有大哥、大姐他們都來接他了。
一家團圓,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