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在一旁聽著,也哼哼起來,“這是什麼歌,嫂子自己編的嗎?瀟灑啊,可是我似乎沒那麼瀟灑。”李說著,麵朝天躺了下去。舉著右手,手中酒杯慢慢傾斜,酒水灑在李麵部。他還笑著,不知想著什麼。
“就是《少年遊》,怎麼樣適合你吧!咦?人呢?”蕭瀟朝對麵看去,爬到對麵,拍打著李,可他已經不醒人事。“咦,酒量真差。”
蕭瀟不知怎麼辦,也準備躺一會,轉身卻看見李恪站在他麵前。“王爺!”沒有過多的言語,靜靜地看著李恪,心中五味雜陳。“要一起喝嗎?”蕭瀟說著,由舉起酒杯。
李恪沒有理會蕭瀟,對一旁的下人說著什麼,隻見下人送李回了房間。李恪拉著蕭瀟,也往房間走去。“你啊,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又喝酒。”
房間之內,蕭瀟一人靜靜坐在床頭,看著一旁李恪。
“你怎麼了,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兒與你說什麼了?他欺負你了?不會吧!”
蕭瀟搖搖頭,依舊目不轉睛的看著李恪。“李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壞,今天一接觸,覺得他人蠻好的,除了有些好色,其它都不錯。”蕭瀟盤坐在床邊,似醉非醉地看著李恪,眼神飄忽不定。
“好色?”李恪笑了,李的事,他最清楚,但好色也非他本意。
“你錯了,你可以說他不學無術,但在感情方麵,他比誰都認真。”李恪說著,在一旁坐下。
“你騙人,他有那麼多妾室,我都看到了。”
“他是墮落了,但他一開始不是這樣的。”
“什麼意思?”蕭瀟有些不解,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故事?
“這是我之今為止最後悔的一件事。兩年前,兒喜歡上一個女子夏荷,是兒外出打獵時認識的,那女子比他大兩歲,兒受了傷都是她在照顧。她出生寒門,沒有什文化可言,但長相精美,兒便喜歡上了她。這件事並沒什麼大不了,兒想立她為妾是可以的。可那時我因為過度狩獵踩壞莊稼被參了一本,與父皇還互不理睬的狀態下。兒還未娶妻,也沒有被指婚,當時情況又特殊,於是耽擱了。由於秋收,兒離開封地,忙自己的事物。可這期間,夏荷被剛剛赴任岐州的周大人看上,他不知夏荷與兒的關係,一心想納她為妾,夏荷低調沒有用兒來壓製於他,誰知周大人還是得知此事,怕兒報複,一不做二不休,給夏荷喂了啞藥。”
“啞藥?”蕭瀟突然明白,為何李早上那般氣氛。
“對,打那以後,夏荷便成了啞巴!再未開口說過一句話。兒趕回來再見她時,夏荷閉門不出。兒不知所然,依舊常常前去看望。夏荷自知身份低微,現如今由成了啞巴,便乘兒不在,離開了岐州。”李恪說著,停了下來。
“那之後呢?”蕭瀟看李恪的臉色,感覺一定發生了不好的事。
“兒得知周大人欺負夏荷,二話沒說,跑周大人府上把他打成了殘疾。此時鬨得沸沸揚揚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麼,兒一向溫順,我覺得其中必有原因。兒被參,父皇得知被氣壞了。我便自行請命,接了這差事。”
“那夏荷呢?不會從此就沒消息了吧!”
“我抵達兒府邸那天,兒不在,帶人去尋夏荷了。我當時得知他是為了一個尋常女人,覺得他太不像話了,準備好好教育他一番。還沒等我處府尋他,兒回來了。”李恪說著,臉上越發沉重。蕭瀟見此,向李恪那邊靠了過去,跪在床上,靜靜聽著。
“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兒渾身是血,麵容憔悴,眼神呆滯,抱著死去的夏荷走了回來。見到我的那一刻,似乎才回過神來。他喊著哥,在我麵前跪了下來,眼淚不止。”
蕭瀟聽李恪說著,李的痞氣浮現在蕭瀟腦海,她想象不出這是怎樣一個畫麵,李浪蕩公子的形象與李恪口中的他反差太大“夏荷她是怎麼死的?”
“是父皇,父皇早就得知此事前因後果,與我一樣覺得兒太不像話。或許父皇考慮更多。因為夏荷讓兒變成這般模樣,父皇派人除掉夏荷。而兒也正好趕上,雙方打了起來。夏荷大概知道父皇之意,明白自己的處境,她不願再看到無辜人有所傷亡,當著兒麵,自殺了。臨死前用手比劃著,讓兒好好活著。臉上還帶著笑意,寫滿了祝福。”
“兒看著夏荷死去沒有流一滴淚,淡定自如,抱著夏荷屍體一路走回府內。直到看到我的那一刻,感情一下子爆發,在我麵前哭訴,恨自己為什麼是皇子,恨父皇為何這般絕情連一個女子都不放過,錯的是他為何要責怪夏荷…打那以後,兒就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見過父皇一麵,錯過與父皇所有會麵的場麵。父皇派遣大臣輔佐與他,兒也不聞不問,在自己封地更是三天一大鬨,兩天一小鬨。父皇拿他沒轍,就讓我來勸勸,我用母妃壓他,他才消停許多。”李恪說著,靠在一旁,自己內心也煎熬無比,當時如果自己不與父皇鬨僵,替兒說幾句,一切都不會發生,兒還是所認識的那樣,單純溫順。
“我白天在府內閒逛,見荷花池對麵有一個院子,布置簡單,有一人看守,是兒為夏荷準備的嗎?”蕭瀟眼睛泛紅,慢悠悠說著。
“對,夏荷的靈位擺在裡麵。”李恪淡淡說著,語氣充滿無奈。
作者的話:李,貞觀十三年(639年),太宗罷世襲詔,賜其實封八百戶,授岐州刺史。期間,李因遊獵無度、毆打官員而被彈劾,太宗屢教,但其不思悔改,太宗於是發怒斥責:“禽獸經過調訓,可以被人馴服;鐵石經過冶煉雕琢,可以做成方圓的器具。而像李這樣的人,還不如禽獸鐵石啊!”削去李一半封邑及國官,貶為虢州刺史。(不要曲解太宗的話,隻是說李屢教不改,就是太不聽話。)
李恪因彈劾遊獵過度、損壞莊稼被禦史柳範彈劾。必須要提及到的是,《新唐書》記載,李恪與乳母的兒子“博”而被彈劾罷官。作為懲罰,李恪被免去安州都督,並削減封戶三百戶。
這次免職,還留下一段太宗納諫的佳話軼事:太宗偏袒李恪,對侍臣說:“權萬紀輔佐我的兒子,不能糾正他的過錯,罪該死。”柳範進諫道:“房玄齡輔佐陛下,都不能夠阻止陛下遊獵,怎麼能獨獨怪罪權萬紀?”太宗大怒,拂袖入內殿。這次免官的時間並不長,貞觀十二年(638年),李恪又一次被任命為安州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