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抱著蕭瀟,目光看著眼前情景。站起身來,接過淩夜的劍,向右方揮舞,大聲道“賊首已擒,還不放下兵器。凡稱臣者從寬處理,反抗者猶如此人。”李恪說著,揮起兵器,從身後,瞬間斬殺靠自己近的,一位殺紅眼,鮮血淋漓的死侍。頭顱掉到地麵,向一旁方向滾了過來。
周圍人看著李恪,又看看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太子,紛紛丟出了自己的兵器。李恪看勢,也跟著丟出手中兵器。拉起蕭瀟,見蕭瀟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布滿煙灰,鮮血。身上長裙更是因為火勢破爛不堪,原本的淡紫色早也沒了當初的顏色。
扶著蕭瀟往外走去,路過門前,那武將還擒拿著太子對李恪道“麻煩吳王抽時間與蕭妃前往大理寺一趟,留份筆錄。”
李恪淡淡道好,目光深邃的盯著坐在一旁大笑的太子。
蕭瀟任由李恪牽著,往宮外走去。兩人突然停下腳步,太子妃從兩人身旁跑過。似乎完全沒有看見兩人的樣子。
兩人目光同時看去,李恪呆立不動,似乎看慣了一般。“不行,不可以。”蕭瀟拍著李恪肩膀,迅速轉身往回走去。李恪不得不跟了上去。
太子妃看著被擒獲的太子,慢慢走過去,也跟著傻笑,跪在太子對麵,眼淚如雨滴滴落在裙邊,輕聲細語,慢悠悠說道“沒事,象兒與厥兒不在,我送回娘家去玩了。”
太子聽了妃子的話,平靜不少,“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啊。”太子喃喃說著,語氣帶有哭腔,眼淚滑落下來。那一刻,似乎什麼都放下一般,沒有急躁,沒有憂傷,沒有叛逆;有的,隻是對眼前女子的愧疚。
“我不好才是,父皇對你嚴苛,不讓你親近女色。我這個妻子應該主動為你選妃才是,而我卻暗自慶幸。沒有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讓你的子嗣這麼稀少。是我不好,我不好。”太子妃說著,握著太子的雙手。她心裡清楚,太子難活,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太子安心,保住自己的孩子,保住太子後代。這是一位妻子現在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哪裡的話,有你足矣,你好保重自己,看著孩子長大才是。”太子說著,最後一句,站起身來,對身後的武將說著“走吧!”短短兩個字,沒有一點活力,似乎是對對命運低下頭,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又好像是在對上天怨恨抱怨,看著天空。
蕭瀟看著眼前場景,難以控住自己內心。兩人的話是那樣質樸,而每一句都如刺一般紮在每一個在場人的心旋。蕭瀟看著眼前的太子妃,猶如看到未來的自己。聽太子妃的話,產生一種由衷的敬佩之情。
不知為何,蕭瀟有些不敢看眼前的李恪,不敢直視,不敢關注。他就在眼前,扶著她,卻有千裡距離一般。
太子妃目送太子離去,笑著,好像如往常一樣,似乎太子還會回來。太子妃在一旁,看著人一個一個被押送離開,不知多久。蕭瀟也在一旁陪著,想要安慰,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看上去比太子妃還要難過。內心的掙紮,遠比一切。
不知是誰,走到太子妃麵前“太子殿下已經出府被押送大理寺了。”
話音剛落,原本堅強的太子妃,麵色蒼白到幾乎透明。沒了重心仰麵倒下。
蕭瀟連忙上前攙扶,“姐姐,姐姐…”
“快傳太醫。”李恪喊著,顧不得其他。抱起太子妃,往外走去。
蕭瀟卻傻了眼,看著自己剛剛攙扶太子妃的手,血,全是血,“孩子,孩子,沒了…”她在假裝堅強,她一直在逞強,為的是為了太子放心離去嗎?蕭瀟突然感到莫名都壓力,而這壓力不是來自任何人,而是來自兩個最普通的詞語“妻子與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