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要太子不是李泰,是誰都好。“大哥也不必如此悲觀,現在雖降為庶民,可往後還是有重新封王的可能。”
李恪說著,似乎安慰李承乾,斜眼看著。是呀!皇帝登基,大赦天下,到時自可重新封王。順著自己的話自然而然開了口“你與四弟一母同胞,想來他如果當了天子,也不會忘記大哥你的。”
李承乾臉色突變,他明白李恪話裡的含義,手中的酒杯被捏的粉碎,原本瓷器在自己手掌中,慢慢滲出血來。是啊,我輸了,我被廢,下一個太子的人選,非四弟莫屬。李承乾終於坐不住了,撲倒圍欄前,握著桅杆,心中壓抑的怒火似乎在此刻全部爆發,撕裂地喊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絕不可能趨於人下,除了父皇,誰也彆想,四弟他更彆想。無論誰當太子,他都不行,我寧可死,也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他說著,緊握著李恪一身雪白的長衫,手中的鮮血染紅了長衫,一片一片。“三弟,我從來沒有求過人,我求你,我要見父皇,求你轉告父皇一聲,我有話要對父皇說。”
李承乾緊握著李恪,一旁獄卒連忙上前將兩人分開。李恪沒有多說什麼,手中酒水灑了自己一身,又伴隨著李承乾的血液,看上去狼狽不堪。
“吳王殿下還是請回吧,大皇子自入獄以來,情緒一直不穩定,時好時壞,時而淡然處之,時而瘋癲發飆。為了吳王安全著想,還是離開為妙。”一獄卒說著,看著一片打翻的飯菜與酒水,歎著氣。自他入獄,可曾好好吃過一頓飯。
李恪詫異,“什麼?你說他時常這樣?”振振看著眼前依舊在求他的,原本輝煌的太子殿下。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原本就是了刺激太子的,想讓他拉李泰下馬,絕了他當太子的可能。如今看來,完全不必,他,大概已經瘋了吧。
李承乾見李恪無動於衷,順手從一旁撿起碗碟,敲打在牆麵,碎在一旁,堅硬的一麵對著自己。道:“三弟,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我隻對你說,讓他們都出去。不然我立馬死在這?”李承乾說著,他不清楚能不能信任李恪,但他明白,他如果死在李恪麵前,父皇會加罪於他。
一旁獄卒嚇壞了,太子若死,他們所有人都要陪葬。默默不敢吭聲。讓吳王過去,如果有個好歹,他們也是死路一條。一時間都傻了眼,不知該如何。
“大哥不可,你這何苦呢?三弟答應就是。”李恪說著,示意獄卒退下,獄卒卻不為所動,“你們統統下去,難道聽不懂大哥的話嗎?”
“吳王不可,大皇子如今狀況,小人怎敢讓吳王與他單獨相處。”另一獄卒說著,無奈看向李承乾。
“糊塗,本王武功底子深厚,還怕關押的大哥不成。說到底本王與大哥也是兄弟,本王相信,大哥絕不會傷我,本王更不會看著大哥死在自己麵前。”李恪說著,讓他們都下去,看著李承乾,看他眼神堅毅,絲毫沒有收手的樣子。眼前的太子,與往日完全不同。沒有往日的隱忍退讓,而是如今的咄咄逼人。忍的太久,不成神,便成魔,成狂,成癲。
獄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羅通聞聲而來,見此情景,讓他獄卒退下。回頭看向吳王,道:“吳王小心,有什麼隨時叫我。”羅通說著,拱手準備退出房間。
李恪連忙攔住他,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著:“將此事立馬通報父皇,本王再此拖延時間,要快。”
羅通點點頭,退出房間親自進宮麵見皇上。
李恪想也沒想,走上前去,“大哥,人都走了,放下來吧!有話好好說,我答應你就是。”
李承乾看著,放下手來,疑惑的眼神看向李恪,“三弟,我可以信任你嗎?”他說著,眼睛一眨眨看向李恪。
李恪一下糊塗,不明白李承乾話裡意思。但看李承乾認真的眼神,道:“三弟雖與大哥非一母同胞,但或許正因如此,才能這般坦然相處。大哥有太子的壓力,而三弟有何嘗輕鬆過,這樣的血脈,又是庶出長子。”
李承乾點點頭,回想起李泰,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心中隻有恨。“一母同胞,全是恨!哼哼,哼哼!”
李承乾笑著,站起身來,扶著欄杆,湊到李恪麵前,小聲說道:“三弟,我有一本四弟結黨營私的名單,我自己抄錄的,擺在我書房的書架上,三行四列名為《後漢書》。如果父皇不肯見我,麻煩將此名單交給父皇,父皇看了定會明白李泰是個什麼好東西,看看它都乾了什麼,我造反都是他逼得,都是他。”
李恪點點頭,若是有此,不光可上李泰當不了太子,還可讓他從此失勢,以絕後患。
李恪說著,離開大理寺,前往東宮,衣服也沒來得及換。等他回來,恰巧看到與李承乾對完話的父皇,從屋內出來。
“兒臣見過父皇。”李恪說著,看了父皇一眼,立馬底下頭來。眼前的父皇,完全沒有往日威嚴,隻是一個父親,一個對兒子失望極致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