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雷臉色陰沉,看著手機上的微博,牙齒咬緊了。
事情已經徹底沒有了轉機,他竟然真的嚴重低估了這個看似單純的小孩子!
記得第一次在公司走廊裡看到成焰時,他也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美貌,當時心裡就是一跳。
就在走廊擦肩而過那片刻工夫,他身邊陪伴的一個選角導演就開始打聽這個新人是誰,差點搞黃了周雲影的一次試鏡。
雖然最終被他擺平了,可是他心裡就紮下了一根刺,好在幾次刻意接觸後,他判斷出來這個孩子不僅膽怯內向,而且又蠢又笨,也就稍稍放鬆了點警惕。
可他當然沒有徹底放任不理,在《聲色偶像》的海選中,他就匿名買通了節目組化妝師,本以為能徹底堵住這孩子上升的路,可沒想,還是叫他陰差陽錯晉了級。
而這之後,事情竟然如同脫韁野馬一樣,徹底失了控。
什麼時候開始,這孩子忽然羽化成蝶一樣,莫名其妙地就像換了個人?
不僅狂奔逆襲、以大熱黑馬之姿奪取了總冠軍,還一路開掛,徹底毀掉了他手下最賺錢的周雲影!
他手下帶的所有藝人裡,一個最紅的小花剛剛因為抑鬱症息影,一個偶像小生剛剛爆出婚後出軌,唯一一個處於急速上升期的,就是周雲影了。
乖巧聽話,心思靈活,又很有目標性,現在被毀的話,簡直就是他最大的損失。
他冷冷地閉目沉思了一會兒,睜開了眼,拿起電話。
“李先生嗎?明天有沒有空見個麵?”他淡淡一笑,細眼睛在鏡片後閃著陰冷的光,“有件好事和你談談,放心,有你巨大的好處。”
……
同一時間,沈木輕剛剛結束一檔深夜的綜藝錄影,坐上了助理開來的保姆車。
保姆車是極為豪華的GMC商務之星,超過六米的車身長度,裡麵獨立空調、真皮按摩椅、大型冰箱應有儘有。
一拉開車門上去,經紀人吳靜安已經坐在了裡麵。
看沈木輕進來,他伸手遞過來一杯低酒精的調製雞尾酒:“來,喝點這個。”
沈木輕沒有接,伸手打開冰箱,拿了一瓶乾邑白蘭地,自己斟了一杯。
保姆車剛要發動,車窗邊忽然就冒出來十幾個激動的粉絲,隔著不透明的車窗玻璃尖叫:“輕輕我們愛你!~~”
沈木輕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可是還是放下了酒杯,轉身開了車門,迅速換上溫和的笑臉,向著外麵的女孩們揮揮手:“大家早點回去,不要逗留了,這麼晚了,不安全。”
女歌迷們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瘋狂地連連點頭:“嗯嗯,我們聽你的!木輕哥哥你最近瘦了,一定好好注意身體!”
沈木輕微笑點頭,又伸手接過幾個女孩帶的CD簽了名,才重新關上了門。
“下次及時開車,不要被這些神經質粉絲堵上。”他對著司機吩咐。
說著無情的話,可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管理得很好,並不冷酷。
他身材修長,腰窄腿長,一身合體的休閒高定西服更襯托得玉樹臨風,饒是吳靜安看慣了他這張臉十來年,依舊承認,這張臉至今還能迷住萬千少女,是有足夠的道理。
沈木輕懶洋洋地,在真皮豪華座椅上坐下:“找我有事?”
吳靜安不悅地看了看他手中的高度酒,忍耐地道:“查出來了,那個新出道的小歌手有點棘手。”
沈木輕端著白蘭地的手就是一抖,抬起頭:“怎麼了?”
“第一,他現在是《聲色偶像》今年度的總冠軍。”
“那又怎麼樣?小小偶像選秀節目而已。”
吳靜安接著道:“第二,陳岩生前在星二台做臨時工,正好在《聲色偶像》節目幫忙。”
沈木輕愕然看著他:“什麼意思?”
“所以,他們兩個人認識。”吳靜安皺著眉,“這個成焰看樣子也會一點作詞作曲,我現在懷疑,陳岩生前和他聊過這首歌。”
沈木輕白玉般的臉上有點發青:“也就是說,現在看陳岩死了,他覺得反正沒人知道,就竊為己用?”
“這是最大的可能。”
沈木輕猛地昂頭,將酒一飲而儘,眼中閃過怒火:“那就叫這個小偷付出代價!他算什麼東西,敢剽竊陳岩的作品?”
吳靜安皺著眉:“問題是,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說歌曲是我們的。”
沈木輕的臉色難看極了,半晌才低低歎了口氣:“不唱這首歌也罷。他死之前,其實已經還清債務了,也說過,以後不想賣歌了。”
他聲音啞了:“假如他活著,這兩首歌……也未必再會賣給我們了吧?”
吳靜安問:“那你想怎樣?”
“不說是我們的,直接說是陳岩的遺作吧,也算為他……爭個最後的名分。”
“你瘋了!假如說這是陳岩的遺作,我們也有麻煩。”吳靜安冷冷道,“陳岩這些年一直銷聲匿跡,從沒有作品麵世,現在我們拿出來,萬一有人聯想到你這些年的歌曲是怎麼來的呢!”
沈木輕終於不說話了,漂亮的眼睛裡有絲茫然。
吳靜安沉默了一會,臉色有點奇怪,忽然道:“陳岩死的時候,這個人也正好在火場裡,同時受了傷。”
沈木輕愕然一怔:“……那就說明他們真的認識,而且很要好?”
吳靜安望著車窗外,沒有看他,不知為什麼,目光有點陰沉幽暗。
好半晌才道:“不知道陳岩死的時候,有沒有和他說過什麼?”
沈木輕疑惑地看著他:“能說什麼?”
車廂裡一片靜默。吳靜安許久後才回過頭,臉上已經沒有什麼異樣:“沒什麼,就隨便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