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成焰警惕扭頭:“?”
“你看看你手裡的酒瓶子!”林烈凱冷笑,有點不懷好意。
成焰狐疑地低頭,目光掃向瓶身,看清楚瓶頸那裡貼的一張小紙條時,忽然腳下就是一滑,差點打了個趔趄。
什麼鬼!
價格標簽,38後麵是幾個零?!
他呆呆地數了又數,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小數點:38,000.00。
三萬八千整!
完蛋,忘了這種房間裡礦泉水不收費,酒水可是要另外結賬的。
“砸的是啥?柏圖斯還是拉菲拉圖?”林烈凱忽然心情大好,眯著眼睛看著他臉色越來越紅,“烈女小同誌,你砸歸砸,把賬結一下唄?”
成焰咽了口唾沫,說不出話來了。
林大少也不著急,在客房中央的大床上悠然坐下,一雙大長腿囂張地叉開著:“開房費我出,開酒費總不能也我出吧?”
……
關上房門,林烈凱想著成焰倉皇退走的吃癟表情,不知怎麼,樂出了聲。
可沒樂幾下,笑聲牽動了肌肉顫動,胸口就是一疼。他猛一齜牙,惱怒和羞憤又重新占據了大腦皮層。
這小混球,下手可真狠!
膽子這麼大,不僅敢打他這個燕城霸王,還敢拿酒瓶子對著自己?
折騰了半天,酒總算是真的醒了,他臉上身上全是汗,就想去洗一洗。
光著腳剛一跳下地,他就“嗷”地痛叫了一聲。
我草草草!地毯是深色,紅色的酒液滲進去已經看不出來了,他就忘了這地上還有一大堆碎玻璃碴子。
他抱著腳瘋狂直跳,深深吸氣,躺回了床上。
抬腳一看,果然紮進去了碎玻璃,都在左腳,兩處地方正歡快無比地,汩汩流血呢!
……
他跳著腳,在客房的抽屜裡東翻西找,找到了備用創口貼和針線包,林大少狠狠心,自己動手挑出了碎玻璃,又貼上了創口貼。
這一番折騰下來,饒是他能忍痛,也被整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再沒心思去洗澡,又累又困又疼,倒下去沒十分鐘,他就睡著了。
可一夜睡得極不安穩,夢裡全是烏七八糟的事兒。
一會兒是年少時自己床頭貼滿的大海報,上麵是幾個英氣勃勃又俊美的少年;
一會兒那海報正中的少年就從畫裡走下來,微笑著靠近他:“林少喜歡聽我唱歌嗎?那我唱給你一個人聽。”
再一轉眼,忽然又換成了今晚那小王八蛋的模樣,惡狠狠舉著碎酒瓶子,吼著破鑼嗓子指著他:“你暗戀我啊?滾!……”
這一晚上,可簡直都是噩夢!
……
成焰從會所裡狂奔出來,還不到十二點。
胡帆開的保姆車就停在外麵,果然守信等著。畢竟他親手把成焰帶來的,說好隻是陪酒陪唱,不等到成焰出來,他也不放心走。
正抽著煙呢,就看見會所門口躥出個熟悉身影,成焰一雙長腿跑得動若脫兔,轉眼就躥了上來。
胡帆被他嚇了一跳:“乾、乾什麼你?有人追啊?”
成焰瞥了一眼身後,確定真沒有保安來追,心裡稍微放鬆了些。
那個林大少雖然不是個東西,可是還沒那麼下作,真的叫人來堵他報複。
他扭過頭,忸怩再三,硬著頭皮開口:“胡哥……能借我點錢麼?”
胡帆一愣:“要多少?乾什麼?”
成焰咬著唇,心虛地低聲道:“我在包廂陪他們唱歌,不小心把人家點的好酒給摔了。人家不樂意,叫我賠。”
胡帆目瞪口呆,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憤慨:“還有這樣的事?他們怎麼這樣惡心?”
那裡麵的幾個大少爺,哪一個不是非富即貴,手指頭縫裡隨便漏出來的銀子也夠常人吃幾年,一瓶酒水而已,打了就打了,哪有較真叫這種十八線的小藝人賠的道理!
不過想了想,他又釋然了。
成焰那彆扭勁兒,一定是惹人不高興了。那些人啊,不給臉就不給了,得罪不起。
他愁容滿麵,歎了口氣:“多少錢?我借你。下個月直接從你底薪裡扣。”
成焰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後視鏡:“三萬八。”
胡帆腳下一顫,差點就把刹車踩成了油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