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誰是C位領舞?(1 / 2)

成焰抬起頭,衝著他不好意思地一笑:“胡哥, 我沒人可以借錢了, 隻有找您。”

過去還是有點樂隊的朋友的, 可是頂著這張陌生的、年輕了十多歲的臉,誰還認識他呢?

以前自己的賬戶上,那些微薄的存款也取不出來了,而這個十八歲少年更是身無分文,還沒開始掙錢呢!

“你又要多少?”胡帆有氣無力地問, 他這當的什麼經紀人啊,上次成焰借他的三萬八千塊還沒還呢, 現在又要借?

沒從手下帶的人身上掙到一分錢提成,怎麼覺得自己要破產了呢?

成焰充滿歉意地問:“三萬元行嗎?我一定儘快還上。”

瞅著胡帆發青的臉, 他趕緊又小心翼翼道:“要不,兩萬也成。”

胡帆瞪著他, 一言不發。

成焰今天換下了昨天沾了血的衣服, 穿了一件極便宜的格子襯衫和牛仔褲, 襯衫是淺藍色的小方格,最普通的路邊攤貨色, 可是穿在他身上, 卻清爽乾淨,襯得他麵如冠玉,五官精致。

明明看上去又乖巧又安靜,怎麼就這麼會惹事呢?

“說吧,到底要這麼多錢乾什麼?不說清楚, 我不會給你錢的。”

成焰沉吟一下,沒有回答他,卻開口:“胡哥,最多兩周後,我就能收到一筆錢。”

他口齒清晰,接著道:“二十進十,十進五,昨天的複活挑戰賽,我的晉級獎金一共是兩萬、三萬、五萬。”

海選期間是沒有參賽獎金的,甚至要自掏腰包報名費一百元。可是自從進入前二十名,每一場參賽,都開始有獎金了。

銀星娛樂和成焰簽的是新人約,極為苛刻,抽成比例高達八成,另外每個月有保底薪水五千元,成焰知道這個數目堪稱笑話,可是顯然,原先那個孩子並不懂,聽說有五千元,甚至是高高興興地簽下了。

“隻要得到冠亞季軍中的任何一個,就會再有獎金二十萬元。”成焰微微前傾身體,漆黑如墨的眸子專注地看著胡帆,“一共三十萬獎金,我可以分成六萬。還您三萬八的酒錢和今天的兩萬,夠了,不是嗎?”

胡帆愣愣地瞪著他,無言以對。

瘋了嗎?好像真能得到前!前三名一樣!

“昨天的複活賽,沒人挑戰你是吧?”他苦笑著,想當然地道,“僥幸進了前五名,不墊底就不錯了。你還想……”

“不。”成焰打斷他,臉色平靜,“我被盧謹挑戰了。”

胡帆大吃一驚:“什麼?你怎麼做到的?”

不是說這一場還是打算用吉他彈奏配上一點現場無字哼唱嗎?現場的聽眾和評委這麼愛聽吉他的?!

成焰搖搖頭,沒有什麼驚喜自得,就像那是再理所當然不過:“不。我和他唱了一樣的歌,然後我勝了。”

胡帆哆嗦著嘴唇:“你、你說真的!?”

“您可以打電話問節目組。”成焰淡淡道。

胡帆真的震驚了,盯著眼前的漂亮少年,他忽然使勁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整理了一下思緒:“等等,我問一下——你以前不會唱歌什麼的,都是裝的?”

不然沒道理啊,誰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短時間內,從五音不全,變成了一個音樂天才!

成焰沉默片刻,終於心虛地點點頭:“是的,都是裝的。”

不解釋絕對過不了關,他想了想,終於決定了:“胡哥,我有些事要對您說。”

他的聲音沒有什麼激烈的情緒,隻是平靜地訴說,回憶著這具身體的過往:“在學校裡,因為我家裡窮、不合群,身體又瘦弱,常常會被霸淩,所以就算很喜歡唱歌,我也不敢表現出來。”

胡帆呆呆望著他,眼神有點發飄。

“被你們挖掘後,我鼓起勇氣,想要試試看,可是又遭遇了吉米,引起了全網黑嘲。所以,那時候我的心態完全崩潰了。”成焰接著道。

這些話全是真的,說起來,並沒有什麼心虛。

“所以我自閉得厲害,甚至有了抑鬱的傾向。每天看到那些充滿惡意的譏諷,我就會發抖,想要徹底離開。”他深深吸了口氣,想起他看到的、那個少年臨死前的最後一眼。

那個成焰真的沒有撐下去,原生家庭的破敗。加上陌生的滔天惡意斷送了他,他年輕的生命還沒綻放,就定格在了十八歲上。

“可是現在,我想開了。”成焰挺起了胸膛,溫潤如玉的臉上,有著近乎熱烈的表情,“胡哥,我說過!的,我想站在那個舞台上,我也一定能做到!”

他眼中那抹忽然亮起來的光芒,不可思議地璀璨,像是有鑽石在閃光。

“啊……我明白了。”胡帆喃喃道。

“不,你還沒完全明白。”成焰搖搖頭,拉起長袖襯衫的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累累傷痕,在胡帆震驚的眼神中放下,又擼起了褲管。

線條優美的白皙小腿上,同樣布滿了青紫的舊傷。

“我還有一個喜歡家暴的繼父,在很長時間裡,他都會在酒醉後發瘋,不僅僅嚴重傷害我母親,還常年毆打我和妹妹。”

他回憶著腦海裡那些屬於過去那個少年的遭遇:“那時候,我還小,沒辦法保護媽媽和妹妹,因為被打得太慘,甚至形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懼。”

胡帆震驚無比地看著他身上的傷,騰地站起身,怒火中燒:“你繼父瘋了?!這是嚴重的家暴,這是對未成年人的虐待!”

成焰目光微冷,咬著牙:“不僅僅是對我,他還……對我妹妹心懷不軌,三番五次地猥褻過她。”

“我操!”胡帆自己也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聽著這種垃圾事,立刻心頭一陣惡寒,大怒,“人渣!去告他,叫警察抓他!!”

成焰搖了搖頭,不願意再訴說:“沒用的,我媽找過一次警察,被勸回家了,回來以後,被打的幾天下不了地。而且猥褻這種事情很難有證據。”

沒有強-暴,沒有明確的證據,隻是隔三差五摸幾下,就算是報警,也很難拿那種人渣怎麼樣。

他頓了頓,淡淡道:“我媽身有殘疾,擺脫不掉他。昨天,他又把我媽媽的頭打出了血。所以我回家,拿刀紮穿了他的手。”

胡帆剛剛還義憤填膺,現在又嚇了一跳:“你、你……”

“胡哥,我沒有什麼選擇。”成焰安靜地看著他,“以前我沒辦法保護家裡的兩個女人,可是現在,我就算拚上一切,也得把她們救出來。”

胡帆終於微微動容:“你想怎麼做?”

“我需要錢,租一套房子,把她們安頓進去。”成焰把想好的對策說了出來,“給我妹妹轉學,再給我媽找個輕鬆的工作,她一條腿殘廢,乾不了重活。等我掙到一點錢,找個好律師,!,一定幫我媽把離婚官司給打下來。”

胡帆心情沉重地重新坐回沙發,長長歎了口氣。

掏出手機,他示意成焰:“賬號給我,兩萬不夠,我轉五萬給你。”

成焰又驚又喜,眼睛裡閃著感激的光,濕漉漉的像是一汪清泉:“謝謝胡哥!我以後,一定會幫公司和您多多掙錢的!”

胡帆搖搖頭,把錢轉給了他:“接下來你要找房子?”

成焰點點頭。

胡帆苦笑:“你一個小毛孩子,什麼都不懂,彆被黑中介騙了。算了算了,我陪你一起吧!”

……

成焰給媽媽的手機發了短信,就開始和胡哥一起跑房屋中介公司。

胡哥也幫公司裡的訓練生租過房子,對行情稍有了解,很快,就找了一套合適的房子。

兩室一廳,房齡老舊,但是環境好、小區物業管理嚴格,進出都要登記,雖然不在市區,可是正好距離原來的家很遠。

就是價格不便宜!一個月整整六千元,算上租金和押金,租半年就是四萬整。緊急找了房東來簽訂合同,當場轉賬付款,胡哥剛借出去的五萬元就隻剩下了一萬塊。

可是就算真的能拿到前三名,獎金六萬元扣掉上次的三萬八酒錢,可就又倒欠胡哥好幾萬了。

一切都搞定,胡帆才和他分開。

成焰馬不停蹄地又回到賓館,去接了馮素娟和成清出來。

昨晚走得急,兩個女人除了身衣服,什麼都沒帶,出租房裡有電器和簡單家具,但是日用品都沒有,成焰帶著她們倆,又去了一趟超市,采購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大包小包的一大堆。

“不用這麼好的東西……不用不用,我們退掉。”馮素娟抱著成焰強行買下的日常衣服,急得不行,這些也太貴了,一件裙子就要兩百多塊,她多少年都沒有穿過這樣好的衣服!

成焰心裡難受得不行,隻一件件挑著衣服,不停地放進購物車。

“媽,這都是最普通的衣服,等以後我掙到更多的錢,我們再買更好的。”他輕輕摟了一下媽媽的肩膀,“媽媽這麼好看,要是換了新衣服,會年輕二十歲呢。”

又挑了幾件年輕活潑的淺色碎花裙子,他!笑著在成清身上比畫:“小清開學都初三了,女孩子啊,這個年紀,更要穿像樣點的衣服。”

他溫柔地彎下腰,看著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喜歡裙子還是彆的?牛仔褲好嗎?”

成清怔怔地望著他,大大的眼睛裡,忽然淚水無聲地往下流淌。

“不,不要了……”她拚命地搖頭,“哥,你哪來那麼多錢,好貴……”

“一點也不貴。等哥哥以後掙錢更多,我們買更好的。”成焰輕輕幫她擦去了臉上狼藉的淚水,心裡酸楚。

腦海中殘存的記憶裡,有個場景印象深刻。那是一次夏天的晚上,才十來歲的妹妹肩膀的小吊帶斷了,驚恐地啜泣著,從繼父房間裡跑出來。

身後,男人抓著馮素娟毆打的聲音響徹房間。

而同樣瘦小的他,則瑟瑟發抖,藏在沙發的陰影裡,既不敢衝過去解救媽媽,也不敢跑過去保護妹妹。

伸手從貨架上拿起一隻發夾,上麵鑲著晶瑩的小水鑽和珠花。他端詳著,配在女孩子的烏黑發間。

“小清戴這個,特彆好看呢。”

……

《聲色偶像》的官v上,放出了最新的選手生活花絮。

花絮是一間間拍門突襲,要的就是一個“沒有準備”的效果,果然,三十分鐘的日常花絮下麵,是一片狂笑。

第一間住的是蘇笑和另一個選手。

攝影師進門時,兩人在連線玩吃雞。彆看蘇笑看上去又乖又萌,可卻是個遊戲迷,吃雞技術又酷又溜,正在背後瞄準人呢,結果被攝影機一嚇,手一哆嗦,就被對方一槍爆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