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電到我了!”鄭青青在小路上壓低聲音尖叫,抓著秦小鳳的手臂使勁晃, “看見沒, 焰焰跳舞了, 這是什麼神仙舞步!”
和她的反應一樣,微博上,後援會的qq群裡,舔屏的、驚豔的迅速冒頭,掀起了一陣波濤洶湧。
【驚到我了, 這是成焰??我以為他會彈吉他、會hi-ho、會唱歌,現在你們又告訴我, 他還會跳舞?】
【不小心粉了一個十項全能,我有點心慌慌, 總覺得要見證一個巨星崛起有木有?……】
【焰焰沒事就太好了,高興!!順便截幾張動態圖……】
這條微博了薛初白, 正在為自家愛豆奮戰的薛粉們瞬間也炸了鍋。
【嚶嚶, 終於洗清冤枉了, 剛剛差點哭死!】
【謝謝成焰,及時幫著辟謠, 馬丹, 我要去那幾個造謠的營銷號下麵,打得他們生活不能自理!】
也有少數不和諧的聲音:
【奇怪,怎麼又是這個成焰,天天熱搜,日日吸睛, 嗬嗬。】
【上上次是化妝師,上次是盧謹。今天又拉著薛初白,不知道下次又要拉誰祭天?】
好在這種聲音畢竟是少數,絕大部分人的火力還是對準了那些爆料的娛樂號,罵他們造謠的,要求他們道歉的,一直鬨了好久,逼得那幾個營銷號灰溜溜刪了原帖才罷休。
……
電視台的宿舍裡,薛初白和亞亦倫並著肩,一前一後,風一樣地狂跑向成焰他們的房間。
一推門,正看見潘羽半跪在地上,艱難地幫著成焰脫鞋。
成焰的眉頭輕輕蹙著,兩個人和那隻腫脹的腳較著勁,可是本來就是硬塞進去的,剛剛那十幾秒的跳舞加重了腫大,現在想要拔-出來,就更加困難。
潘羽稍微一用力,成焰就忍不住輕哼了一聲,額頭和鼻翼早已經布滿了冷汗。
“叫你胡來,現在知道疼了吧!”潘羽又氣又急,忍不住數落。
成焰一眼瞥見門口站著的薛初白,趕緊擠出了一個笑容,把潘羽推到了一邊,口氣輕鬆:“你一定是晚上沒吃飯,手勁也太小了,走開,我自己來。”
低下頭,他悄悄深吸一口氣,猛然用力,一下子把傷腳上的運動鞋脫了下來。
潘羽離得近,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差點就!就心疼地叫了出來。
——成焰的手,在剛剛那一瞬忽然握住了床沿,指節發白,手背上青色血管爆起。
“哈,明明很輕鬆嘛。”成焰笑嘻嘻地道,不露聲色地挪上床,把傷腳藏到了空調被下,招呼著門口的兩個少年,“快進來啊,關門關門,冷氣都跑光啦。”
薛初白一步步走進來,忽然掀開了他的被子,直愣愣地看著他的腳,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
“你是不是蠢啊?”他哭得哽咽起來,“誰要你幫我辟謠了,誰要你強撐著跳舞!你瘋了嗎……”
亞亦倫也神色難看,在成焰旁邊坐下來,擔憂地低頭看著他的腳:“你怎麼樣,要不要再去醫院看看?”
潘羽在旁邊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你也是傻子嗎?好不容易才幫小白搞定這事,再去醫院等著被偷拍?”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成焰伸手拉過被子,再次把腳蓋上,“輕微的骨裂而已,放心,我不會亂來。”
薛初白哭得肩膀不停聳動:“騙人,可疼了,我以前也傷過……”
上次他隻是扭傷,稍微做幾個足尖點地的動作都疼得鑽心,何況成焰這麼一連串高難度的舞蹈呢?
“我真的沒有勉強。”成焰看著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薛初白,好笑地遞過去紙巾,“這種骨裂我有經驗的,少運動少走路而已,真的沒事。”
他的確有經驗。
上輩子身為團隊裡的舞蹈主唱雙擔當,最高難度的舞蹈動作是他做,最艱苦的訓練是他領頭,不可避免地,他身上也有過各種傷。
輕微骨裂而已,又不是骨折。
雖然疼起來是難忍,強撐著運動也會延緩愈合期,可畢竟不是真的就會廢掉。
亞亦倫連連歎著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成焰的做法,無疑最有效、最簡單,不僅迅速平息了雙方粉絲的怒火,也完全阻止了事態的蔓延。
剛看到視頻,薛初白的經紀人就立刻打了電話來,聽說是成焰主動做了這事,言語間充滿了由衷的感激。
身為意外的受害者,不對薛初白心存怨懟就不錯了,竟然還這樣以德報怨。
不僅攬走了摔倒的責任,還說薛初白伸手拉他,這樣一個善意的謊言,對他自己並沒有多大好處,卻解決了他們家藝人的天大危機!!!
成焰笑著幫薛初白抹了抹臉上的淚:“好了好了,怎麼還哭上了?明明是個吃貨,想不到還是個水做的林妹妹?”
“哪裡是林妹妹,明明是薛姐姐。”亞亦倫在一邊奚落。
薛初白終於被他倆逗笑了,難為情地吸了吸鼻子:“哼……”
亞亦倫扭頭,嘿嘿地看著成焰:“我說啊,我都是小時候看人跳舞,才跳這種霹靂舞的,太空步和過電,好古老啊!”
“是嗎?”成焰不好意思地笑了,“是不是有點土呀?”
“沒有沒有,好看的動作永遠都酷!”亞亦倫使勁搖頭,“你跳得可好看、可神氣了!”
成焰一揚眉,眸光如星:“是啊,十幾年前可流行了,我也覺得它們好看。”
潘羽立刻不甘示弱地站起來:“我也會!這可是街舞動作的經典鼻祖!”
亞亦倫本來就是最會跳,哪裡會示弱,也飛快跳起來,得意揚揚地做了幾個過電的動作:“來比啊!誰小時候還沒練過不成?”
幾個男孩子在房間裡嘻嘻哈哈起來,爭先恐後,學著成焰剛才的舞步。年輕人心裡裝不住沉重,剛剛的愁眉苦臉已經散去,屋子裡一片歡聲笑語。
成焰在床上笑吟吟看著他們打鬨,有點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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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十多年前學的了,在骨髓裡根深蒂固,所以第一時間就跳出了那樣的動作。
而眼前的一幕何其相似,在那些舊夢裡,同團的夥伴們也曾經這樣圍在他身邊,笑聲也是這麼大,鬥舞也是這樣熱鬨。
……
第二天一大早,黃教練剛起床洗漱完畢,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他嚇了一跳。才早上七點多,朝陽從走廊儘頭照進來,正照射在門口少年的臉上,精神奕奕,清新又明朗。
黃教練趕緊伸手攙住了門前的成焰:“你怎麼來的?身邊也沒個人?”
成焰在黃教練的攙扶下進了房間,在椅子上坐下。
“教練,我有話想說。”他漆黑的眸子裡閃著光,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
黃教練一怔:“什麼事?”
“您看了我昨晚發的微博了嗎?”
黃教練的目光柔和了許多,點點頭:“看到了,你做得真好。”
這是個善良又有情義的孩子,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叫人驚訝又感動。
!
“所以,我專門來找您,是想當麵告訴您,我可以繼續跳舞。”成焰目光安靜,卻堅定,“昨晚那樣的表現,我既然可以跳幾十秒,就一樣能跳滿那個節目的四分鐘。”
黃教練第一時間驚叫起來:“這怎麼行?!到時候萬一疼得受不了,直接在台上就會摔倒!”
成焰搖搖頭:“我保證我不會。我一定可以呈現完美的效果,也會管理好表情。實際上,那條微博您也看了,我相信沒人看得出我受了傷,不是嗎?”
黃教練還是連連搖頭:“你根本不知道,會疼死的!四分鐘不是四十秒!”
那種腫脹,那種骨頭裂開的痛苦,再加上力量巨大的舞蹈動作衝擊,不啻於酷刑加身!
“教練,我知道的。”成焰的聲音很輕,“但是我不是胡亂保證,我問過醫生了。不得已的情況下,先上台,下台後立刻打石膏固定,真的可以的。”
十幾年前,他們炫境男團接到一次商演,他恰好在訓練時被隊友碰到倒地,小腿骨也同樣有輕微的骨裂,還不是強撐著跳完了那場演出?
黃教練望著他,有點發怔。
眼前的少年麵容年輕得不像話,有著最細膩光潔的肌膚,有著黑亮閃光的發絲,可是這一刻不知為什麼,他竟然在那雙眸子裡,看到了某種可以稱之為滄桑的情緒。
“教練,昨晚這條微博,隻是幫初白暫時度過了危機。假如我決賽不上的話,一定還是會謠言四起。”成焰誠懇地接著道,“初白還年輕,不能叫他現在就背上一個莫名其妙的汙點。”
黃教練半晌無言,苦笑一聲:“你比他更小呢,說得這麼老氣橫秋。何況,你也不欠他的,沒有必要為他做到這樣。”
“不不,我也不全是為了他。”成焰搖搖頭,“我當然也有私心,也是為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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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好意思地微笑起來,有點羞澀,有點忐忑。
可是他雪白的貝齒閃著明朗的色澤,他眼中熱切的光彩動人:“我想和大家一起唱歌,一起跳舞。我想站在那個舞台上,想站在追光燈下。教練,請成全我吧!”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
……
電視台專門的攝影棚裡,一群少年熱熱鬨鬨地,都換好了衣服,化好了妝,等待決賽官宣海報的拍攝。
蘇笑一邊整理著黑色演出服上的金屬片,一邊四下!下張望:“咦,成焰不來拍海報嗎?”
捅了捅潘羽:“喂,你室友呢?他是不是腳不行,不來拍攝了啊?”
潘羽也有點困惑:“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