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記者理虧,這種人家私人地盤哪裡敢鬨,再瞧瞧看了看紅包裡的鈔票,差點沒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美金!厚厚一遝美金,目測起碼五千以上,夠買幾個無人機。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是混飯吃。”倆人狼狽又羞愧,爭先恐後地說著吉利話,“祝你們主人家喜事大順,百年好合,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安保隊長翻了個白眼:“得得,我替我們主人家謝了您們二位了,走吧,再瞧見你們回來,可真不客氣了。”
……草坪上,亞亦倫興高采烈地從遠處跑過來,神神秘秘地湊近了正獨自坐著的童彤:“童童,我帶你去個地方,東邊有處小懸崖,可酷了,特險!爬上去看遠處的海,漂亮的不行!”
童彤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扔過去一張手帕:“擦擦汗好嗎,滿臉都是。”
亞亦倫嘿嘿一樂:“這裡又沒外人,也沒閃光燈,都不用帶妝的,爽死了,怕什麼出汗呀!”
童彤冷冷看他:“我討厭出汗,我不喜歡汗味兒不行嗎?”
亞亦倫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忽然把頭湊過來,聲音帶著明亮的笑意:“哪兒不好聞,男人的汗味兒最性感啦,你聞聞,你聞聞!”
他一個人跑去瘋玩了大半圈,海島上驚險的地方都被他找遍了,童彤半天不見他,正有點惱火呢,冷不防一個汗津津的腦袋就湊到了麵前,氣得臉都黑了。
他嫌棄地使勁按住了亞亦倫的頭,往邊上使勁推:“臭死了,快點滾!”
亞亦倫憋著笑,就是不移開腦袋,兩個人較著勁,趁著四周沒人注意他們,亞亦倫悄悄抬起眼,黑亮眼睛裡閃著促狹,小聲道:“昨晚我身上還不是也這個味兒,大汗淋淋的,你可喜歡的很,怎麼現在又不喜歡了?”
童彤精致的小臉猛然漲紅,推著亞亦倫臉龐的手就頓住了。
手腕一抖,他狠狠擰住了亞亦倫的耳朵,極小聲地道:“再說一個字,這隻耳朵就彆要了,明白沒??”
耳朵根兒一陣裂開般的痛,亞亦倫齜牙咧嘴,小聲哀求:“啊啊啊。痛痛痛!”
旁邊遠處,兩個人的經紀人麵對麵坐著,童彤的經紀人李芸和亞亦倫的經紀人簡曉,都麵無表情。
可兩個人的眼光,都時不時地往自家藝人那邊飄。
忽然簡曉就歎了口氣:“彆看了,眼睛都快瞎了,看也沒用。”
李芸咬牙切齒:“還不都是你們家帶的?我們家好好的孩子,怎麼就、就……”
“就”了半天,她也沒敢把那句話說出口。
簡曉攏了攏被海風吹散的頭發,冷笑一聲:“芸姐,說話有點邏輯。雖然我是個出櫃的gay,可gay這種事吧,它不傳染。”
他冷冷看了一眼那邊笑語晏晏的亞亦倫:“我不可能傳染了亦倫,亦倫更不可能傳染給你家孩子。”
李芸從鼻孔裡重重冷哼了一聲。
簡曉忽然笑了,帶了點中性的嫵媚:“要說傳染呢,沒準是這兒的主人那一對傳染的。我們家亦倫和你們童彤啊,天天和這倆人玩得火熱,被他們帶的開了竅,這還說得通些。”
他的目光望向了不遠處的古堡,笑得放蕩:“剛下船就去換衣服了,可你瞧瞧,這都多久了,也沒見出來,都不知道膩在哪裡,分都分不開呢。”
一邊,一個滿頭金發卷的青年快步跑來,直直跑到了童彤和亞亦倫身邊:“來來,就等你倆呢,還有點細節要商議,司儀找我們!”
倆人連忙站起身,跟著石俊來到不遠處的遮陽蓬下,那邊,專門的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正和一群人商量著。
“是這樣,原先定好的程序,新郎一大早要去新娘的房間接人,這個吧,原先草草過了一遍,現在發現點問題。”
司儀看著剛趕來的亞亦倫和童彤:“兩個都是新郎,到底誰接誰?”
亞亦倫撓撓頭:“隨便吧,都行!”
石俊和衛新站在一起,頓時怪叫一聲:“那怎麼行,我們林哥必須是新郎,你們那邊是新娘,這沒得商量!”
童彤本來覺得可有可無的,可聽他這斬釘截鐵的口氣,臉就冷了:“什麼意思,怎麼就必須我們小成是新娘了?嗬嗬。”
石俊使勁搖頭:“我們嫂子都叫過多少回了,你們小成也沒反對過啊,很顯然的事!”
兩邊都是伴郎團,他們這邊有林烈凱的發小軍團:金尋、衛新、石俊,還有剛剛從美國趕來的大博士後吳超群。、
成焰這邊的伴郎團主要是圈中好友,齊刷刷的美少年天團:亞亦倫、童彤、潘羽、還有今晚才能望轉機趕到的薛初白。
每一邊四個,一邊全都器宇軒昂、青年才俊,另一邊則都俊美帥氣,站在一起就能頂起來流量愛豆半邊天空。
童彤板著臉:“那是小成脾氣好,就算他才是1,難道在外麵給你們那位林少難堪不成?”
石俊斜著眼看他:“胡說什麼呢,我們林哥英明神武,體力超級好,持久性驚人,嗬嗬!”
衛新使勁點頭:“就是就是,再說你們看看,咱們林哥那個頭,那體格,不是1是什麼!當然是個頭小的做0。”
開什麼玩笑,以前鬨了誤會,大家夥一直以為林少是下麵那個,等到事後林烈凱知道他們心裡想了那麼久,一個個差點把他們挨個錘死!
他不說這句話便罷了,一說出口,童彤的臉色就變了。
他定定看著衛新:“誰說的?我倒沒聽說過個子矮的就一定要做0,你那兒聽來的奇談怪論?不行,我們家小成我們得護著,他才是新郎。”
石俊眼睛都瞪圓了:“喂喂,這是怎麼說的啊?我們嫂子溫良賢惠、對我們林哥予取予求的,那小身板做什麼1啊,你們就彆添亂了行嗎?”
童彤心裡的火蹭蹭往上躥,開口冷笑:“小身板怎麼了?瞧你們那位林少伏低做小的樣子,我瞧他才是下麵的。”
亞亦倫目瞪口呆,趕緊悄悄捅了捅童彤:“這個彆吵了吧,誰去接誰都一樣啊,有什麼區彆?就叫林少去接小成吧,多金貴,顯得多受尊重!”
童彤猛地扭頭,冷冰冰地瞪著他:“你什麼意思?你也覺得個子小就一定要做0?”
亞亦倫嚇得往後一跳:“?!……我沒有啊!我不是,我沒說!”
“沒有就和我站在一邊,我們這邊是新郎!”
石俊急了,劈手拿起手機開免提就打了出去,好半天,電話才通了,對麵那邊的男人聲音有點沙啞的喘-息:“乾什麼,忙著呢。”
“林哥林哥,我們和對麵的伴郎團商量程序呢,他們和我們意見不統一,來問問你……”
“少廢話,什麼都聽他們的!焰焰的朋友說什麼就是什麼,彆囉嗦。”
“嘟嘟”,電話掛了。
……一片靜寂。
忽然,童彤幸災樂禍的清亮笑聲就響徹了遮陽蓬:“聽見沒,什麼都聽我們的。你們這些娘家人,有點自覺,謝謝。”
……
古堡一樓的更衣室裡,老裁縫幫他們掐著尺寸試了最後一遍禮服,已經悄然退下了。
五彩的琺琅花紋玻璃朦朦朧朧,將窗外的陽光遮擋住了那份**勁兒,仿佛有種水晶般的質地。
一雙身影靠在玻璃窗邊,叫人耳紅心跳的聲音在偌大的更衣室裡悄然彌漫。
“彆……禮服都要皺了,好不容易改好的款式。”
“沒事,一模一樣的尺寸都有兩套,每次改都有完全相同的備用款。”林烈凱掐住身前人的細腰,往上悄悄一提:“我怎麼覺得這裡做寬了,你瞧,我手伸進去,都綽綽有餘。”
成焰驚叫一聲,迅速又把後半截顫抖的尾音吞了回去:“彆!在一樓,誰都能路過……”
他的聲音又甜又軟,輕得像是這海島邊的微風。從下船到這裡,才這麼一小會兒功夫,他的聲音就有點暗了,帶了點顫音。
“不怕的,這玻璃可厚了。我從外麵過,裡麵五彩斑斕的,什麼都看不清。”青年聲音低沉又沙啞,在他耳邊響著,“就算趴在玻璃上,都看不到人影。”
“胡說……”成焰剛剛隨口反駁了一句,忽然身子就被一推,整個背靠在了一邊的玻璃上。
雖然隔著西服,但是那西服麵料柔軟輕薄,這樣靠上去,火熱的背部肌膚好像也能感受到玻璃的冰涼,瞬間就是一個激靈。
“混蛋!……”成焰頭腦雖然被剛剛的熱吻弄到昏沉,可是總算還留了點理智,立刻反應過來這是背靠著對外的一樓窗戶。
雖然的確是花紋密布,雖然的確是花花的看不清楚,可是畢竟這是光天化日,外麵就是親朋好友,就是認識的人!
又急又羞,又刺激又戰栗,成焰臉上的血色似乎都要透過瑩白肌膚染出來,用力掙紮:“彆胡鬨,再胡鬨我翻臉了!”
“哦……”剛剛動作還強勢又霸道的男人瞬間服了軟,小心翼翼地抱著他,將他轉到身邊,自己貼上了玻璃。
“那換我在這邊,我不怕人看,也不怕人笑。”幾年不到的時間,男人的麵孔上屬於青年的張揚銳利依舊,但也多了一點沉澱的溫柔。
他幽黑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麵是滿溢的柔情蜜意,和從沒改變過的熱情:“再說也沒人笑,這兒來的人,都是祝福我們的,都隻會為我們高興。”
成焰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半晌,清澈的眸子裡,映照出對麵林烈凱身後的五彩琉璃。
那光芒聚在他的眼睛裡,有點逐漸模糊了,泛起了帶著水光的光暈。
是啊,錯過了前世,走過了今生。
經曆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看清楚了彼此再也不會改變分毫的心意,而現在,身邊所有的人,都會為他們獻上最衷心的祝福。
忽然捧起對麵愛人的臉,他重重地、堅定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