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的農家子vs錦鯉女配12(1 / 2)

第12章

“大恒哥, 你怎麼不喝呀。這是我特地為你燉的補湯,你頭上的傷還沒好,大夫說多喝補湯, 傷口能好得快。”見那碗湯停留在男人嘴邊,就是半天沒抬頭喝, 雲嬌嬌連忙柔聲催促道,用殷切的目光壓下語氣的急切。

看著麵前高大陽剛的男人,雲嬌嬌心潮澎湃,內心充滿深切的渴求, 隻需一口、一小口,今後她便會迎來風光無限的前程, 她會穿上大紅色的喜服,嫁給眼前這個強大的男人,成為尊貴無比的齊王妃。

她不再是一名出身卑微的農家女, 而將飛上枝頭變成鳳凰,她想起了前世那古樸威嚴、大氣渾然的齊王府,想起了那上百名伺候著主子的丫鬟仆役,更是想到了皇親貴胄所住的那氣象莊嚴的琉璃宮殿……這些東西上輩子都曾留給她無數的震撼,讓雲嬌嬌體內的血在發熱, 而蕭恒隻要喝下一口補湯,她就能成為共享著一切的女主人。

她臉頰緋紅,甚至感到心慌意亂,是期待也是激動。當生米煮成熟飯, 她就大聲尖叫,讓全家人撞破兩人的事情,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知道兄長臉上的表情。

低著頭幻想的她,沒有注意男人盯著她的目光何其幽暗深邃, 仿佛擇人吞噬的禿鷲,隨時可以扼住她的脖頸。

如果蕭恒沒有恢複記憶,他一定嗅不出這碗湯藥下了什麼東西。

同理,如果他沒有恢複記憶,不是那個橫掃半個邊疆、權傾朝野玩弄權術的蕭王爺,而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鄉野村人,在落難之際突遇一名貌美的農家少女,不僅救他身家性命,也不嫌棄他一無所有,還願意為他洗手作羹湯,一直以來把他放置在遠高於家人的地位上,蕭恒理所應當會感動……

但現在,蕭恒恢複了記憶,他曾馳騁戰場、縱橫官場十餘載,見慣了風雨詭計,雲嬌嬌那些粗淺的心思和伎倆便在他麵前暴露無遺了,如垂髫小兒一般生嫩淺薄。

當初他被帶回雲家,家裡明明負擔極重,窮得要揭不開鍋,少女還是不顧家人的阻止就是要收留他,現在想想少女對他一切的好,完完全全好過了頭,反說明了此女彆有所圖。當初雲家人強烈反對,少年甚至想把他送往官府的反應才是正常。

更彆提手中這碗烈性湯藥,若他真是一個身無分文的鄉野村夫,有什麼值得彆人算計的地方,不惜下藥也成顛鸞倒鳳、既成事實。要知道如此高的藥量,蕭恒都不屑對外族戰俘下,一旦人飲下,不奮戰到後半夜都不可能,這完完全全就是做著想讓雲家人都知道的打算。

蕭恒不知自己是怎麼暴露的,但不影響他對雲嬌嬌的印象跌到穀底,貼上了心機算計的印子。

而且他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毫無防備,喝下了這碗湯,他就徹底與雲桑無緣了,幾個月朝夕相處足以蕭恒摸清楚對方的性子,那個少年骨子裡冷情到了極致,也絕情到了極致……光是想想,蕭恒就臉色陰沉,手掌也下意識便用了力氣,裝著湯藥的瓷碗瞬間爆裂成碎片。

湯藥灑了一地,嚇了雲嬌嬌一跳,她縮了縮脖子,注意到蕭恒那冷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感激她大冬天不辭辛苦熬湯的樣子。

“大、大恒哥……你為什麼用那樣的目光看我?”她臉龐僵硬,結結巴巴地問道,天知道在男人的逼視下,她差點呼吸不過來,隻想轉移話題:“那碗怎麼碎了,大恒哥我再給你裝一碗吧。”

因為心虛,她一顆心也跳得極快,整個屋子安靜得落針可聞,仿佛隻剩下她心臟怦怦亂跳的動靜,和舀動湯藥的水聲。她隻想著多舀點,讓男人趕緊喝下,隻要生米煮成熟飯了,她不信男人還會用那般冷的眼神看她。

一個冷不防,蕭恒突然問道:“你說我姓什麼?”

“你當然姓蕭……”全身心都在湯藥上,雲嬌嬌自然毫不猶豫答道,等脫口而出後,她才知道自己口快犯了什麼錯。

大冬天她穿著厚實的襖子,陡然嚇出了一身冷汗,完全不敢置信自己被男人套話了,隻能雙腿發軟地站在原地。眼睜睜見著男人走到她麵前,冷笑道:“你果然什麼都知道。”

“也難怪你在湯裡下藥了。”他一語道破了少女的心思,雲嬌嬌臉色霎時變白。

男人長相本就英武淩厲,當他周身放出森冷戾氣,銳利目光審視她時,空氣幾乎要凍結成塊,讓人不寒而栗:“你很清楚我和你兄長的關係,今天居然還想下藥勾引,我敬你是桑哥兒的妹妹,今天就饒了你,如果你敢再有什麼挑撥心思……”他不是厭惡雲嬌嬌攀龍附鳳,隻是厭惡這個女人想用這種手段,並以他為對象。

話音剛落,蕭恒又捏碎了一個碗,見到湯藥瓷片雙雙爆開,濃鬱藥香在地表上散開。滾燙藥湯濺到了雲嬌嬌的裙擺,她尖叫了一聲後,立刻噤聲。

在此之前,雲嬌嬌從沒上過戰場,也隻在民間傳說中聽過蕭恒殺敵千萬的可怖事跡,可當她真的站在這個不知何時恢複記憶的男人麵前,感受著這比厲鬼還要令人畏懼的氣勢,她突然能明白那些外族戰俘的心情了。

蕭恒那雙眼冷得徹骨,隨手捏碎的也不是碗,更像是她脆弱的脖子,雲嬌嬌被嚇得手腳抽搐,眼中浮現驚恐,生怕下一秒就真被男人掐死。

好在男人也隻是警告她,甚至勒令她不準把身份說出去,就拂袖走人了,留下被威脅的雲嬌嬌,一個人噩噩渾渾待在廚房內。

整個夜晚,她都臉色發白地縮在被子裡,一邊想著自己栽了如此大的跟頭,下藥被識破了,榮華富貴的美夢也破碎了,一邊腦子又混沌地想著,怎麼可能呢,蕭恒究竟什麼時候清醒的?一邊又嫉妒咬牙切齒,覺得老天爺何其不公平,既然讓她重生,又讓她快人一步得到機緣,那為什麼還要奪走呢!兄長氣運好,可命如薄紙,無法承受這天大的福氣,她是對方近親妹妹,為什麼老天爺不分點福氣給她呢,她和兄長又差在了哪裡?

她越想,胸脯越起伏得厲害,最終還是沒打消攀上蕭恒的想法。

隻是經過這一次打擊,後遺症還是有的,男人成了一片化不開的陰影,至始至終籠罩在她心頭,讓她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根本不敢踏出一步。

轉眼過完年,想看著距離雲桑赴京趕考的日子越近,雲嬌嬌心裡越加焦急。等到雲桑真正上路那一天,她還是找不到機會,終於絕望了。

楚州郡距離京城極遠,再加上冬雪未化,哪怕走新辟的快捷官道,路上起碼耗時半個月。

雲桑一路就坐在馬車裡,偶爾看書,大多時候睡眠養神,身子隨著車廂的顛簸而搖晃,到了後期哪怕有墊子,身子都感覺不是自己的了。

又一次被顛醒,雲桑微微蹙眉,感覺到有些許口乾。

注意到他醒了,幾乎他表情微動,蕭恒就能判斷出他想要什麼,便取了個水壺,動作憐惜地擰開蓋子給他喂水。水還是溫的,雲桑喝了幾口後,乾燥的感覺大大緩解。

他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見到蕭恒也仰頭喝起了水,對的是同一個壺口。

見雲桑呆了,男人還揚起一個笑容,眼中有繾綣又濃烈的情感,他將人一把抱入懷裡,“桑哥兒做什麼看我,難道你還想喝嗎?”

“不,我不想。”少年冷淡地拒絕了,隻是蕭恒能看到,對方雖然口氣冷淡,但黑發間的雪白耳際微微紅了。

在黑發掩映下,這份通紅如熟爛的果實,讓蕭恒喉嚨不自覺地滾了滾,抱人的手臂越發收緊了。他無時不刻都想把人揉進骨子裡,或者合為一體。

可惜少年一直沒有點頭同意,蕭恒不知道桑哥兒在想什麼,他總覺得饒是自己死纏爛打,兩人之間也始終隔了一層。而這一層的原因,出現在桑哥兒身上。

兩人旁若無人,或者說是蕭恒單方麵的旁若無人。畢竟越到風氣開放的京城,越預示著男人即將回歸自己的身份,在自己地盤上,一個位高權重的王爺,無需顧忌彆人的看法,他之所以克製沒有放縱,純粹是在意懷中人的想法。

雲嬌嬌跟他們同一個車廂。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這輩子富貴距離自己如此之近,卻又長了腳去親近彆人,她心口就在滴血,酸澀嫉妒得無以複加,愈加覺得當初兄長娶了周佩環多好。

遠遠看到高大巍峨的城牆,牆上站滿了手持槍戟、身形挺拔的守衛,馬車也悠悠停下,跟一群老百姓一起排隊入城。而兩名身著甲胄的守衛正一左一右,檢查百姓的戶牒和貨物。

原來是京城到了。

這是他從沒到過的地方,雲桑掀開簾子看了幾眼,不愧是天子腳下,就是繁盛富饒。

“到地方了,我們馬上就可以休息了。”雲大河鬆了口氣,馬車裡憋得慌,他拿出包袱下了車,準備要出示的文件,表明他們是上京趕考的學子家人。

這時候,突然傳來一串狂奔的馬蹄聲,還有好幾個少年揮舞著馬鞭暢快大笑的聲音,老百姓似乎都習以為常了,隻說了幾句“是魏國公府的紈絝二少,秦小侯爺,還有李府四公子,他們幾個今日又賽馬回來了,大家快避避,讓他們先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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