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少年暴君vs貌美神官6(1 / 2)

她頭發掉得太快,讓人以為眼花,她披著兜帽好幾天都不敢出現在狄美斯麵前。這時候她知道了陵墓的事,得知神官下了詛咒,彆有企圖心闖入陵墓的人,男人會疾病纏身,女人會加速衰老,一個剝奪走了健康,一個剝奪走了容貌,所以才會反噬在她身上。

顧美稚目瞪口呆之後,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新仇舊恨齊算上,讓她恨不得把神官撕成碎片。

這期間她用儘了各種方法,也無法阻止新陳代謝的力量,直到最後一根金發褪成黑色,她隻能認命了,但在輿論上她根本不肯放棄。

她能糊弄住百姓,卻無法糊弄君王。

當舉國上下唯一的金發女孩,變成了普普通通的黑發,她的特殊性也就消失了一半,再加上為了遮掩衰老,顧美稚每每出現在狄美斯之前,開始濃妝豔抹,反而跟其他女子沒了區彆,王對她的好感度直線下降。

在她又一次哭訴回不了家、她無比思念家鄉時,狄美斯終於不耐煩了,說“既然你那麼想回家,那就讓神官送你回去吧。”

“什麼?”顧美稚的眼淚凝在眼角,似乎搞不明白,這件事跟神官有什麼關係,但她也看出狄美斯臉上的興致缺缺,她咬了咬嘴唇,隻得偃旗息鼓。她恨自現在導致她根本跟一代君王毫無共同語言。

在神官適應天時,改造農耕時,她看一群奴隸耕地搬石挖水,完全一頭霧水,直到這東西在丘陵地區成型、且高度越來越巍峨後,她才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後世寫入世界文明奇跡的梯田!

在狄美斯要出兵清除地方叛亂時,神官從旁輔佐,顧美稚想攪局,便也跟著去了,作為軍中唯一的女子,她享儘了特殊待遇。為了分去神官的風頭,她還故意脫下華美的衣物,換了一件跟士兵們顏色極為相似的軍服,與他們同甘共苦。她是階層的上等人,能屈尊降貴與下層士兵同樂,頓時贏得了不少漂亮的名聲。她的金發是沒了,可美麗的五官和白皙的皮膚還是存在的。

不少人甚至以為顧美稚就是王的寵姬,到了每一個地方城市,獻上珠寶討好她的人絡繹不絕,甚至還有地方祭司對狄美斯道“王,這個女孩從河流泡沫中誕生而不死,就意味著她是河流神女。你帶這個女孩上戰場,一定會迎來好運。”

古人很迷信,與神有關的東西,一旦出口就會流傳甚廣。

財寶、光環、美名,顧美稚不過是有技巧地隨軍一趟,便什麼都有了,連地方祭司都給她背書。

就在顧美稚以為自己搶走了神官所有風頭,連狄美斯也對她另眼相看時,雲桑卻離開了,臨走前留下了一個東西,雷厲風行地左右了局勢。

那便是沙盤。

不是一個簡單的沙盤,而是一個覆蓋有丘陵、高原、山川等地形的流動沙盤,綠色代表植被覆蓋和綠洲範圍,藍色代表多瑪河、湖泊等縱橫交錯的河流走向,連灰色的城池都點綴其中,叛軍會在何處埋伏,哪一處易守難攻等等,讓處在上帝視角的人一目了然。

幾乎每個見過沙盤的將領士兵都驚呼此物的神奇,本來僵持的戰勢瞬間變得快而醒目。

更彆提神官在沙盤上標注了一個紅點,說這是叛軍頭領的標記。這個紅點的走向,就意味著叛軍頭領本人往何處走。發現叛軍頭領正在逃亡周邊小國,狄美斯毫不猶豫就乘勝追擊、派兵圍堵,很快便在一隻駱駝商隊裡,發現了偽裝成大胡子男人的叛軍首領,正誇誇其談地秀著自己的外國話,說自己是一名遊走多國的旅客商賈,正在販賣來自東方的香料、絲綢,來自海洋另一頭進口的牛乳、橄欖油等等,貨物都是貨真價實。

叛軍首領還以為自己的演技和偽裝超群,能欺瞞過一個年僅二十的年輕君王法眼,殊不知沙盤這種東西,清清楚楚地顯示紅點儘在眼前。

這場除叛戰爭從開始到結束,還不到十天。

對廣大士兵來說,能帶來好運的女神算什麼,能剛出征就儘早結束的戰爭才是神明的恩賜!顧美稚沒懂,古人應該很吃營銷包裝,怎麼她還沒炒作起來,風頭又被搶走了,甚至每一個見過沙盤的人都諱莫如深,表示願意為神官和王獻上忠誠,畢竟這種追蹤沙盤對於不忠誠的人來說簡直是一個大殺器,犯下錯事不管逃到哪個國家都無法逃脫神明的掌控,那乾脆一開始就安分老實。而神廟前的石磚,都要被普通士兵、平民給磕爛了,嘴裡念念叨叨著祈求好運。

顧美稚不明白,自己隨軍一趟如此辛苦,為什麼除了一簍子的珠寶,付出根本沒有多少回報。同樣是借著神明裝神弄鬼,雲桑隨軍不過兩天,卻得到了極高的禮遇。

連她再一次賣慘說思念家鄉,狄美斯都讓她去找雲桑,說如果她真的很想回家,神官擁有令人驚歎的神力,可以送她回到心心念念的家鄉。

身邊的侍女也道“神官是有史以來神力天賦最絕倫的,他能呼風喚雨、觀測天象,如果他願意,甚至能逆轉時空……”隻是這份強大,年輕好勝的狄美斯王不懂得欣賞而已。

怎麼可能呢!顧美稚擦掉麵上楚楚可憐的淚水,在心裡放肆嘲笑,古人就是迷信,連一代君王都不能幸免,二十世紀末的顧家三教九流、風水道法混雜沒錯,但顧美稚是活在後現代的人,一直都心知肚明,家族裡開卦攤、測風水給人天橋底下算命、甚至混到有錢人家裡接受供奉的叔叔們都是江湖騙子,她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什麼怪力亂神,她是沒看過多少書,可從小就喜歡看那些反封建迷信的電視劇綜藝,滿腹都是如何拆穿這些江湖把戲的知識。

她自以為抓住了雲桑的把柄,就等著拆台了。

沒過兩天,很快就被她尋到了機會,黎述下有一塊叫旱丘地方,仿佛被詛咒了一般,已經連續幾月沒有降水,土地乾裂,樹木凋零,泉眼枯竭成細流。其他地方每月會多或少都有降雨,可獨獨這塊巴掌大的城市像是被屏蔽,一滴雨水都未曾降臨。

為了不想被渴死,城市百姓求助無門,便找上了神廟,祈求神官將民眾的渴望上達天聽,為旱丘城降下雨水,他們願意為多瑪河獻上美貌純潔的少女作為祭品。

怎麼樣獻祭呢,少女們穿著華美的亞麻長袍,佩戴著精美的首飾,齊齊躺在一個灑滿花瓣的木筏上,雙手交合,平坦放於腹部,靜靜地閉上眼睛,靜靜地漂流死去。

通過這樣古老的方式,這一具具美麗的身軀就獻給了神明。作為大國之下的一個小城,顯然對這種方式已經習以為常了。

顧美稚一聽卻怒不可遏,心想這就是迷信!降雨這種東西與氣象有關,找什麼神官獻上祭品根本無用!不顧侍女的阻擾,她匆匆往神廟方向走,她要去揭穿神官虛偽的假麵,這世上根本沒有所謂的神明!

她到地方時,神官高高坐在恢弘莊嚴的祭台上,明明此時烈日高懸,讓人熱得慌,可雲桑一身白色衣袍卻獵獵作響,他麵無表情,微闔雙目,在光影的遮掩下五官輪廓明明暗暗,可氣質就像神秘而孤傲的一輪月,又像一捧白皙晶瑩的霜雪,仿佛真如高高在上的神明在注視著人間悲喜。

其餘人恭敬地跪在旁邊。

來了!這跟他們家行騙的套路一模一樣,先造勢,後發威。顧美稚心頭一凜,果然沒出她所料,雲桑嘴裡開始念念有詞,毫無感情的聲音中是她聽不懂的語言,仿佛史詩般的詠唱調,卻讓身邊的百姓俯拜的姿態更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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