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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楠招呼著:“小羽毛你彆躲著啊,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今天開始要做快樂的小羽毛。你看笑笑都給你做示範了,你看笑笑玩的多開心啊!”
杜衡眼角一抽,景楠這語氣和誘拐孩童的人販子沒什麼區彆。瞧瞧那個腔調,就差拿根糖蹲太叔泓麵前引誘他了。
笑笑在山峰上躺在雪地中大聲的招呼太叔泓:“啾啾!!”
太叔泓腦袋上的呆毛慢慢的豎了起來,但是他還是不太好意思。他鴕鳥似的將腦袋藏到了翅膀下,若是此時他是人形。大家會發現他的臉上滿是紅暈。
堆雪人打雪仗什麼的……太叔泓隻看到正陽城中的孩童玩過,他從沒玩過哪。有些想玩,可是……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太叔泓腦袋上的呆毛掙紮著晃動著,他真的好想玩啊。每當天上開始落下雪花時,他就忍不住想要變成妖形,他想要將自己的身體埋在潔白的雪花中。
小時候他就這麼試過,當他在雪花中打滾時。蘇展從旁邊走了過去,當時蘇展的表情怎麼說呢?就像看到了臟東西似的無法接受,他的表情讓太叔泓直到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從那之後,就算白雪覆蓋了神虛宮外的結界,他也隻會麵無表情從旁邊路過。
昨天晚上笑笑和自己睡在一起,笑笑念叨了一句外頭的雪好大,明天可以一起出去玩雪。太叔泓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什麼樣的,他隻記得鳳歸的聲音從旁邊的小屋子裡麵傳了出來。
鳳歸問他,有沒有玩過雪,有沒有捉過蟲,有沒有被人帶著飛高高過?除了搖頭,太叔泓沒有彆的動作。
然後鳳歸聲音愉快幫他決定了:“明天你和笑笑一起玩去!童年就是應該愉快的玩耍嘛!”
然後小羽毛就躲在了石室的門後了,他還在做心裡鬥爭。鳳歸帶孩子一向沒什麼耐性,他靈氣一卷就將小羽毛卷了丟下了山峰:“害羞個什麼勁呢!玩吧!”
沒回過神來的太叔泓在雪地中砸出了一個坑,還是笑笑將他拖出來的。太叔泓抬頭看向洞口的方向,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他感覺到的竟然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接觸到白雪的時候,他感覺他骨頭裡麵有一種久違的感覺正在湧動。
看著傻乎乎坐在坑裡仰頭看向自己的太叔泓,鳳歸唏噓著:“混蛋蘇展,好好的孩子都被他養自閉了。玩吧,今天你們怎麼瘋我都不打你們。”
杜衡:……太叔泓遇到鳳歸這樣的家長才可怕吧?孩子太安靜了難道也是一種錯嗎?
接下來,杜衡他們看著笑笑在雪地上撲騰著。笑笑以雪地為畫紙,以身體為畫筆,他用圓滾滾的身體在雪地上滾出了展翅高飛的小鳥,蹭出了蒼勁有力的大樹,還有樹下大腦袋正在做菜的杜衡。
在笑笑的帶動下,太叔泓也漸漸的放鬆了身軀,他學著笑笑的樣子用潔白的雪梳洗著自己的羽毛,他仰倒在雪地上三隻小短腿撐著雪地向前蠕動著。
笑笑見不得他如此放不開的樣子,他跳到了小羽毛的旁邊卷起了旁邊的積雪覆蓋了小羽毛的一身。雪地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雪堆,小羽毛猝不及防的就被埋在了雪下。
笑笑站在旁邊笑的囂張:“咻咻咻……”
然而他還沒嘚瑟完,小羽毛已經卷起了更多的雪把笑笑給活埋了。笑笑:“啾!!”
雪地上留下了兩隻小鳥的驚呼和嬉笑聲,杜衡都不由自主笑了出來:“小羽毛挺上道啊。”
看著兩隻小鳥打起了雪仗,鳳歸放心頷首:“嗯,就是要這麼活潑才對嘛。要是一直這麼害羞,將來到了羽族裡麵,那些老東西連他的骨頭都能給他吞了。”
景楠打了個哈欠:“真好,陽光下歡樂奔跑的孩子真讓人身心舒暢。隻有這麼天真活潑,長大才能成為我這樣玉樹臨風的妖修啊!好了,目的已經達成了,我先回去睡覺了。”
杜衡滿頭黑線:……說了幾句話就要回去睡覺的人哪裡玉樹臨風了?
結果景楠還真的打著哈欠回去睡覺了,杜衡一臉懵逼。
鳳歸拍了拍杜衡的肩膀:“看孩子的事情交給你了,我陪楠楠再睡一會兒。”
說著鳳歸也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杜衡呆愣在洞口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兩人連背影都看不見了。
杜衡低頭看了看在雪地上撒歡的兩隻小雞崽子,如果他沒記錯,這兩個一個是鳳凰,還有一個是化形之後元嬰中期的修士。鳳歸竟然讓金丹初期的他看這兩個孩子?!
實不相瞞,這兩孩子任何一個認真起來,都能一屁股把他坐死。
溫瓊的聲音從旁邊飄了過來:“徒兒,看什麼呢?大清早的就傻乎乎的。”
杜衡轉頭一看,隻見溫瓊身姿矯健的走了出來,他興奮的迎了上去:“師傅,你感覺怎麼樣了?”
溫瓊豪放的擺擺手:“為師命硬著呢,這點小傷不成問題。對了,龍君呢?”
杜衡撓撓頭發:“不知道啊,小玉一大早就不見蹤影了。可能是去林子裡麵捉妖獸去了吧?”也可能是去幫忙尋找失散在遺跡中的修士了吧?
溫瓊點點頭:“也是。對了,為師要去南邊看看,聽玉書說我們落下的時候就在南邊,我去找找你師姐,午飯不要等我了。”
話音一落,溫瓊從頭頂拔下了她的小蝴蝶簪子,簪子在半空中慢慢變大,最終變成了一隻靈光閃閃的大蝴蝶。這隻蝴蝶和自然界的蝴蝶又不一樣,它的身子是金屬質地的,兩隻翅膀也不知是用什麼材料製作而成的。飛翔在空中的時候,蝴蝶身後就帶出了長長的靈光看著非常好看。
溫瓊兩隻眼睛都是星星:“不愧是靈蝶簪,這個樣子真是太好看了!當時花了大價錢買下來真是太正確了!”溫瓊每次用靈蝶簪的這個形態時都要誇一遍自己,她怎麼這麼睿智!
杜衡目瞪口呆,簪子還有這個妙用呢?!話說溫瓊的本命靈劍呢?上次對付言不悔的時候,杜衡就沒看到她的靈劍。
聽到杜衡這麼問,溫瓊鬱悶道:“彆提了,上次從村子裡麵出來的時候走到靠近東極山的地方,我遇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妖修。那妖修話都說不利落,但是力大無窮,三兩句不合,他就和我動起了手。”
杜衡一驚:“有這事?那後來呢?”
溫瓊道:“後來靈劍就折了唄,到現在還在宗門裡麵修呢。”
杜衡著急的問道:“那個打你的妖修呢?是什麼來路?”
溫瓊嘻嘻一笑:“不知道是那一路,不過他也沒討到好。為師捅了他的腎,兩邊都捅了。雖然不致命但是夠他難受一陣子了。”難怪溫瓊上次收拾言不悔就捅他腰子了,原來她有前科啊!
溫瓊拍拍杜衡的肩膀:“好了,不和你囉嗦了。聽說你昨天禦劍的時候栽林子裡麵了?要多練練啊。”
杜衡老臉一紅,是哪個嘴碎的把這種小事都傳給溫瓊了?!難道是大師兄?不應該吧,大師兄那麼溫潤的一個人,沒看出來會這麼八卦啊。難道是楠楠?嗯……很有可能!
溫瓊站在蝴蝶簪子上化作一道靈光飛走了,飛走之前還在關照杜衡:“多練練啊!生生不息劍訣很厲害的,練好了飛起來特彆帥!”
杜衡哭笑不得的撓撓臉頰,他可能是溫瓊的弟子裡麵最不成器的那個了吧。看他的師兄師姐們,哪一個不是高手中的高高手?隻有他還要被師傅關照要好好修行……算了,反正這會兒沒什麼事,他要好好的修行他的劍訣了!
決定了,先練習一個時辰,然後給小玉烤桃酥餅吃!
也許是休息好了,也許是此時外麵風平浪靜,杜衡這次禦劍非常順利。至少靈劍升空的時候非常平穩,不像之前那樣搖搖擺擺的。而且他也不需要笑笑來做配重了,他終於找到了劍身上能讓他保持平衡的那一點了!真是可喜可賀!
當他他在靈劍上向下看的時候,笑笑和太叔泓兩倒在雪地上對著他拍著翅膀在鼓勵他:“啾啾!”“嘰嘰!”
偶爾有路過的修士看到杜衡在禦劍,他們熱情的招呼杜衡:“杜師兄/師弟,禦劍哪!保持這個感覺就行!看好你!”
杜衡心情大好:“嗯嗯!”
嘚瑟的杜衡腳踏飛劍,他不由得加快了速度。一開始他隻敢在雪原附近一圈圈的盤旋著,後來膽子越來越大,他的圈子繞得越來越大。
修士們的靈光在南方閃爍的多,杜衡不敢往南方去。人一多,他就會心慌。這種感覺和他在老家考駕照的感覺一模一樣,就算旁邊有修士飛過,他都懷疑那人會撞自己靈劍上來。
當然,不怪杜衡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禦劍第一次被撞暈就是這種情況。他甚至覺得飛行的時候,其他修士的靈氣會影響他的靈劍平衡!為此他還一本正經的和景楠他們辯論過,當然,結果是他被景楠他們群嘲了。
他的靈劍向著東邊的山巒飛去,所謂日出東方光芒萬丈,迎著陽光飛行的杜衡覺得他是最靚的崽!看看,禦劍也不是這麼難的嘛!腳踏靈劍目視前方,天下都在自己眼前。難怪那些劍修們都這麼拽!
杜衡心裡美滋滋的,說不定等玄禦回來的時候,他還能當著他的麵表演一個空中轉體後空翻?這麼一想,他的動力更足了,靈劍的速度更快離修士們的駐地更遠了。
主要是杜衡看到東邊有一片山巒,山巒中央有一座高山頂上白雪皚皚。杜衡想儘量的飛到離山頂近一點的地方去,這樣他能鍛煉自己的耐力和禦劍能力。
正當杜衡嘚瑟不已時,他聽到身邊傳來了一聲沙啞的鳥鳴聲:“呱——”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前方出現了一隻大鳥,他敢對天發誓,他真的沒有看到這隻鳥!若是早看到,他一定會繞過去!
然而他來不及了,他已經刹不住劍了!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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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鳥怪模怪樣,腦袋比家裡的貓頭鷹都要禿。它的身體比貓頭鷹要大了兩圈,脖子很粗,爪子也挺銳利的。
杜衡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嗷的一聲和大鳥撞了個滿懷,足下的靈劍頓時就失控了。大鳥的身體特彆的重,它的翅膀瘋狂的拍打著杜衡的臉,為了不讓它的爪子和翅膀傷到自己,倉皇之下杜衡隻來得及摟住了它的脖子抱住了它。
隨後他和靈劍一起重重的往足下的山林間墜去,天旋地轉之間,杜衡哐當一下砸在了地上。他的靈劍‘咻——’的一聲轉著圈兒插在了幾尺外的‘地上’。
杜衡緊閉著眼睛等待著疼痛的降臨,可是等了片刻後意料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傳來。非但沒覺得疼,杜衡還覺得身下挺軟,不但軟,還熱乎乎的。
懷裡的大鳥不知是被砸暈了還是被杜衡掐暈了,總之杜衡看向懷裡的時候,它已經翻著白眼不動彈了。
杜衡鬆了一口氣,沒傷筋動骨真的太好了。放鬆下來之後,他越發覺得身體暖烘烘的。熱量從杜衡身下源源不斷的傳來,杜衡還感覺到身下似乎在動?他的身體還在有節奏的一上一下,感覺像是身下的是活物一樣。
他心中升起了一個不太美好的想法——他是不是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人了?
這麼一想,他伸出手在身下摸了兩把,毛茸茸熱乎乎的,手感不賴,好像砸到的不是人。那麼問題來了,山林間除了人之外,隻剩下獸了……那麼問題又來了,什麼樣的獸能攤開比杜衡大?
杜衡聽到耳邊傳來了低沉的咆哮聲,那聲音就像是在老家聽到的混合發動機聲音一般。與此同時眼角的餘光中,他看到左邊插著劍的那塊地麵似乎動了!
杜衡的汗毛全部炸開了,他僵著脖子慢悠悠的扭頭一看。他想尖叫,然而喉嚨卻不受控,他的尖叫被卡在喉嚨口。
那是一張碩大的白虎的臉,白虎幽藍色的眼珠子比他用來盛老鴨湯的勺子還要圓!光一個虎頭都比杜衡的半個身子還要大!它露在嘴巴外麵的兩根利齒雪亮,每一根都有杜衡的胳膊那麼粗。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靈劍青霜正戳在老虎的腦門上。老虎對著杜衡呲了一下牙,它腦門上就開始呲血了!
一滴滴的鮮血順著巨大的腦袋滴滴答答的掛下,杜衡的目光不知道該落到哪裡了。他是該奪回青霜劍保住狗命禦劍而逃呢?還是裝死裝暈一動不動?老虎不會吃死東西的吧?
正當杜衡考慮著要不要龜息**來一發的時候,老虎身上傳出了一道威嚴的男聲:“滾下去!”
杜衡愣了:“哎?妖修?”
眾所周知,妖修的本體和靈獸妖獸的區彆就在於:他們會說話。會說話的就是妖修,不會說話的,就是獸。當然,山膏那種會發出擬人聲音的妖獸他不能算是妖修。
杜衡麻溜的從白虎身上滑了下去,他乖乖的在白虎旁邊站好目光卻在白虎身上掃了一圈。好家夥,這白虎可真夠威嚴的。它趴在原地不包括尾巴就有一丈長,站起來的時候比杜衡還要高。
杜衡下意識的吞了吞口水:“那個……這位道友,這是誤會,誤會……”
話音未落,杜衡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從自己的身側襲來,他就地一趴順勢一滾,隻見巨大的虎爪從旁邊襲來。杜衡瞳孔一縮,若是他方才站在那個位置,此時一定被這個妖修拍成兩截了!
虎修要殺了他!意識到這點之後,杜衡雙瞳一縮。以他的能力,他根本看不出這頭虎修的修為。但是聽說妖族修士化形之後至少有金丹期的修為,這頭虎修的修為隻怕遠遠在他之上。
杜衡抱頭鼠竄:“誤會!都說了是誤會!”虎修的強壓著怒氣:“你的靈劍插到了我的頭上,這是對我的侮辱。你必須以死謝罪!”
杜衡隻感覺虎修的兩隻爪子猶如疾風驟雨從身後襲來,幸運的是他之前在沛竹林中挨了不少打,身體已經對殺氣和靈氣的流動形成了條件反射。他的身體無比靈活,虎修連拍數十掌都沒能拍到杜衡。
這下輪到虎修詫異了:“咦?小小金丹修士有點本事,倒是沒看出來。”
杜衡根本不敢停下來:“道友!你有話好好說,你這一爪子下來,我小身板子就沒了。求你爪下留情啊!再說了,這是誤會,你也看到了,我是個還在學飛的菜鳥,我是撞到了鳥才掉下來的。靈劍它不受我控製啊!落到你腦袋上真的是誤……”
白虎冷哼一聲:“老子不聽!”杜衡隻聽到背後傳來了樹木折斷的聲音,要不是他躲得快,被折斷的就是他的脊梁了!
杜衡眼含悲淚,都說貓科動物最不講道理,他現在就見識到了。有什麼辦法能讓這隻老虎停下來嗎?
突然之間杜衡的身體一僵,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身軀筆直的往下倒去。倒下去時,他的鼻子還磕到了樹根上。他鼻子一疼,隨即鼻孔中淌出了溫熱的液體。
杜衡俯趴在地上,他能感覺到他的身軀被一股陌生的靈氣控製了。想來應該是這個妖修用了術法讓他動彈不得了。
虎修如此巨大的身軀走在林間的地麵上竟然如此的輕盈,杜衡能聽到積雪被大爪子壓實時發出的咯吱聲。他不想放棄,他的好日子還沒開始,怎麼能現在就死去?!
他運行起生生不息功法,也許是幻天珠被解封,也許是瀕臨死亡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的靈氣衝入經脈努力的驅趕著外來的靈氣,代價就是他感覺到經脈和身軀撕裂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