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棠棠忽悠老攻2.0】……(2 / 2)

為夫體弱多病 魚西球球 10560 字 3個月前

“嗯。”宿懷璟身形終於動了,抬步向竹屋走去。

行風猛地跪下磕頭:“求主子開恩,饒過飛翼!”

宿懷璟腳步停也不停,似是淺淺笑了一聲:“我若是不呢?”

“主子!”行風心中大慟,麵色駭然地望向宿懷璟背影。

宿懷璟徑自走向竹屋,晚霞已緩緩漫了上來,灑下一地碎金。院子裡兩個小孩一個在熬藥一個在做晚飯,宿懷璟一路走到房間裡都沒人發覺。

直到他關上門,坐在竹椅上,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沈飛翼才睜開眼睛:“閣下終於要動手了?”

屋外有人監視這件事,他是在前天夜裡才發現的,原以為對方很快就會動手,自己如今臥病在床,是再好不過的時機。可不知怎的,那青衣少年竟跟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在院外又守了兩天。

他便知道幕後另有其人,想來正是屋子裡這個。

沈飛翼不怕死,他隻恨自己沒能殺了狗皇帝,也恨自己竟沒來得及將小竹小野送出去,他抿了抿乾澀的唇,道:“不知閣下是哪路豪傑,我今日落入你手也算時運不濟。隻一點,禍不及稚子,院外兩個小孩年紀太小,什麼也不知道,還望閣下放他們一條生路。”

宿懷璟輕輕笑了一聲,不知是諷是嘲:“斬草除根方不留後患,這個道理你不知道?”

沈飛翼眸色一凝,手在被下做出一個攻擊的姿勢。

他留了三片刀片,方才在那富家少爺身上用了兩片,這最後一片,若是屋外那兩個高手不進來,他有三成把握一刀斃命……

宿懷璟卻突然問了個問題:“你認識他?”

沈飛翼微怔:“誰?”

“容棠。”

沈飛翼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的是剛剛走的那個小少爺,他搖了搖頭:“不認識。”

“那算了。”宿懷璟輕聲道,失了興趣一般,放下茶盞,緩步向床榻走去,身後瓷杯卻在瞬間之後龜裂化作齏粉灑落一地,恰好沒沾上他一分一毫。

沈飛翼見狀,心下一驚,刀片在手中握緊了幾分。

宿懷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神情淡漠,唇角卻勾著抹笑意:“沈飛翼。”

“!”沈飛翼眸光一凝,顧不得自己身體已是強弩之末,翻身向前,反手勒住宿懷璟,刀片緊緊抵著他頸項,“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名字!”

沈飛翼是義父給的名字,這些年他行走江湖用的是化名而非這個。

宿懷璟愈發無趣,垂眸看了一眼刀尖,冷聲道:“沈青說他的義子魯莽草率,心性不定,應該去軍營曆練一番再回來……你便練成了這個樣子?”

最後幾個字明明沒什麼變化,偏偏音調微沉,氣勢從容,仿佛天生自帶一股天潢貴胄的威懾力,令人膽寒。

沈飛翼手腕微抖,震驚地看向宿懷璟:“你怎麼……會知道我義父名字?”

宿懷璟抬手,沈飛翼甚至都沒看清他怎麼動作,隻覺得手臂一麻,渾身沒了力氣,刀片滾落到地上。

宿懷璟轉身看向他,說不上什麼心情的,帶著點可惜,又有點暗藏的殺機:“你原本明天就該死的。”

沈飛翼現在根本不關心自己是明天死還是今天死:“你到底是誰!”

“我三哥帶你去了江南,你怎麼活下來的?”宿懷璟輕聲問。

宿懷璟歪了歪頭,孩子氣般地疑惑:“你活著,卻讓我三哥被砍了人頭?”

沈飛翼到這一瞬間,終於反應過來,他看著麵前這張跟先皇幾乎一點也不像的臉,震顫了半晌,才抖著嗓音問:“七、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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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寧宣王府。

容棠今日奔波了一路,晚間發起了低燒,睡前他有些無奈地對係統說:“桃花糕能放幾天啊?”

係統衝他翻了個白眼休眠去了。

容棠發燒暈倒是常態,他並不怎麼在意,隻盼著明天能退燒,最好能不暈過去,不然桃花糕可能會壞。

半夢半醒間他有一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似乎被人掐住了脖子,試圖在睡夢中無聲無息地殺死他。

可最終那人卻鬆了手,一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哪怕人在夢中也能感覺到,容棠拚命想睜開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不知過了多久,才聽見一句似乎帶著恨意的呢喃:“我給你一次機會。”

再然後便沒了聲音。

第二天是個雨天,容棠驚喜自己竟然醒了過來,更驚喜地發現燒居然退了,快快樂樂地拎著桃花糕就往外跑,雙福撐著傘一邊追一邊叮囑慢點慢點。

窗外陰沉沉的,下雨降溫,容棠圍了條圍脖,一整圈柔軟的兔毛搭在項間,他都沒忍住捏了又捏。

王府大夫給他配了膏藥,容棠一並帶著去找宿懷璟了。

進去的時候宿懷璟在下棋,倚在容棠常躺的那張美人榻上,見他進來手下棋招停了一停,回頭看向窗外綿綿春雨:“怎麼來了?”

可能是天氣陰沉,也可能是餘怒未消,容棠聽他語氣帶著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比他們第一麵相見還要冷上幾分。

容棠暗道不好,乖乖地走到他麵前,將食盒放上矮桌,坐在一邊的圓凳上,抬起頭看宿懷璟:“我聽說這家桃花糕特彆好吃,如今正是季節,昨天下午特意出城去買的。”

宿懷璟垂眸,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緩緩開口,一字一字從舌尖滾過:“特意?”

容棠不假思索地點頭:“嗯!昨天下午從你這回去我就出城了,結果路上遇見點事耽擱了一會兒,幸好趕上了!嘗嘗嗎?”

容棠這張臉其實長得很好,劍眉星目,挺翹的鼻梁,略薄的唇瓣,標準的美人相,被病氣侵染帶著幾分蒼白,反倒削弱了五官應有的淩厲,整體變得柔和,亮晶晶眨著一雙招子看向彆人的時候,總容易讓人生出在跟小動物對話的錯覺。

宿懷璟視線動了動,停在他那一圈圍領上,不答反問:“冷嗎?”

“有點……”容棠先是頓了一下,然後肯定回答,答完似乎覺得宿懷璟反應過於冷淡,皺了皺臉,帶著幾分羞怯惱怒的模樣:“我昨天被人劃了一道,怕母親責備,所以才戴上的。”

說著他解開圍脖,怒氣衝衝地小聲抱怨:“你都不知道那人多過分,我好心好意幫他找大夫治病,他竟然想殺我!還好我躲得快,才隻破了這一小塊口子。”

青年語調快速,又委屈又冤枉,顯露在外的脖子瘦長白皙,軟骨微凸,側邊一道已經凝固的血痕突兀地落在那片白上,莫名帶著幾分嬌俏的可憐。

而在劃痕之下,覆著的是五個圓圓的壓痕,那是被人單手掐住脖子才會形成的痕跡,豔麗、奢靡、又死寂。

可惜容棠毫無所覺,甚至大大咧咧地將弱點再次展露在劊子手麵前。

窗外雨聲越來越大,前兩天剛種進來的樹很快樂地舒展枝葉吸收水分,宿懷璟垂眸,將手貼在了容棠脖子上,動作極其溫柔地輕撫了撫那道劃痕,手指卻逐漸跟按壓的痕跡對上:“疼嗎?”

容棠被迫仰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宿懷璟,小聲撒嬌似的:“疼……”

大拇指在傷口輕輕摁了摁,又漫不經心地滑到那顆脆弱易碎的喉結邊,宿懷璟輕聲問:“那我幫棠棠殺了他好不好?”

“……?”容棠愣了一下,不清楚是自己演過了頭還是大反派提前黑化了,借著眨眼的動作掩蓋自己瞳孔微顫的事實,小聲道:“不好吧,人家還生著病呢。”

“嗯。”宿懷璟隨口應了一聲,手卻沒離開,拇指緩慢而溫柔地摁在容棠喉結上,不用力,隻是輕輕摩挲著,“棠棠有騙我嗎?”

容棠似是有些疑惑地看向宿懷璟,因為長久仰頭且喉結被按住,眼睛裡聚了一小灘水霧,卻還是明亮亮地搖頭:“我不會騙你的。”

宿懷璟聲音溫柔,語調清淺,卻令人生出仿佛要溺斃般的危險:“為什麼?”

雨聲越來越大,風溜了進來,容棠發絲被吹著輕輕顫動,他歪了歪頭,自己向前傾了幾分,喉結被按得更深,側過臉,如這世間最溫順最適合被豢養的獸一般,將臉頰在宿懷璟手腕處蹭了蹭,喉結輕滾,聲音沙啞:“因為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我保護你還來不及,怎麼會騙你?”

“吃桃花糕嗎?”小獸後退,笑著問他。

作者有話要說:  棠棠是有點蠱在身上的。

確實,就是說,沒忍住……(畢竟作者之外我也是讀者,實在急性子QAQ,真不是故意吊胃口噠!!!)但是今天沒更新啦!下一章在二號下午六點哦,愛你們~節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