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1 / 2)

容棠愣了一下,麵上閃過一抹訝異。

盧嘉熙一邊等著新上來的菜品,一邊有一搭沒一搭順嘴聊著萬壽節一應事宜。

宿懷璟瞥見容棠的神情,心下隱隱浮上來一瞬間的警醒,狀似不經意地捏了捏容棠的手腕,問:“怎麼了?”

容棠下意識搖頭:“沒什麼?”

可很快他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大綏要派太子來?已經定了嗎?”

宿懷璟心下微冷,有了猜測,溫聲道:“消息既已傳到禮部,多半是已經定了,隻是萬壽節畢竟還有幾月,期間會發生什麼變故也不好說。”

他說著話音一轉,直截了當地問:“棠棠在擔心什麼?”

容棠張了張唇,沒有立時說話。

在這個世界觀的設定中,大虞是最強盛的國家,民富力強,人文與曆史都要遠超周邊小國。

但大綏卻絕對不算“小國”的範圍。

它在大虞北境,地處嚴寒地帶,國風彪悍,幅員遼闊,但由於地理環境的因素,導致國家一年中有半年都極為寒冷,食物嚴重短缺,國民壽命也不夠長。因此,幾乎每年都會發生邊境騷亂的小規模戰事。

為搶奪糧食,更為奪取地盤。

而十年前,先太子與衛小將軍相繼戰死的那場禍端,正是由大綏新上任的國君挑起的。

按照容棠在這個世界的立場來說,他與大綏應該有天然的家仇國恨,但小太子……

如果他沒算錯,也才十歲出頭的年紀,能懂多少是非都兩說,實在不該牽扯進十年前的兩國紛爭之中。

容棠想了許久,宿懷璟在一邊等他自己想通,隻眼底時不時翻湧過幾絲隱忍的暴戾,昭示著他的壞心情。

酒過二巡,新上的菜肴又大半進了盧嘉熙的肚子,幾人從鎏金樓出來,沿著水棱街消食,吹一吹夏夜的晚風。

容棠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對宿懷璟說:“如果可以的話,想想辦法派使臣去國境邊接應他們吧。”

宿懷璟心裡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砸出一聲沉悶的撞擊。

他意味不明地勾了抹笑意,直接應下:“好。”

容棠微訝,轉過頭看他,驚訝於他這麼爽快地答應。

某種層麵上來說,若不是大綏恰好在那時候挑起戰事,先太子未死,事故本不會發展到如今這般不可挽回的地步,自己這句話這般沒頭沒尾,宿懷璟竟也答應了下來,實在令人驚訝。

察覺到他詫異的眼神,宿懷璟輕輕笑了一下,坦誠地回道:“大綏太子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人,我需要見他一麵。”

容棠愣住,沒想過還有這種淵源,他問:“是怎樣的重要?”

長街擁擠,燈火輝煌,大虞最富貴的地界,連夜晚都宛如白晝。

宿懷璟低聲回答:“可能是我的親人。”

容棠霎時僵在原地,步子沒能邁得動,錯愕地看著宿懷璟。

在宿懷璟麵前甚少隱藏情緒,也正因此,很多時候宿懷璟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微微一揚唇,笑意卻未達眼底,隻是輕聲問:“出什麼變故了,對嗎?”

容棠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點頭。

他沉默了很久,終於重新邁開腳步,給了宿懷璟一個似是而非,又恰好不會被係統規則封口的答案:“一國太子,很少會遠赴他國。”

特彆是這兩個國家在某些方麵稱得上勢均力敵,又恰好有世仇的情況下。

大綏這麼重要,原文卻將筆墨幾乎全都花在了盛承厲與月氏公主身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大綏太子壓根沒能活著到萬壽節。

他死在了遠赴他國的路上,大綏國君特意派使臣送了信,要找仁壽帝要說法,開口就要邊境接壤的十座城池。

儲君的命換十座城池,算不上獅子大開口。

但原著既然是圍繞著盛承厲發展的故事,顯然不會讓他日後的地盤落入旁人手中,在盛承厲的獻計下,大綏不僅沒要走這十座城池,最後還反過來賠了大虞數百匹駿馬和銀兩。

大綏自己的內鬥,小太子本就是一顆棄子,死在大虞的國境上,或許是他為自己國家做出的最大貢獻。

政治與外交在當權者眼中是最殘忍的遊戲,臣民的命如草芥,親子的命也不過爾爾,容棠覺得厭煩,卻又無法改變。

這是男主的高光時刻,縱是他想去救一救小太子,主腦也不允許他自作主張。

這與他無關。

大虞曾有千百戰士死在大綏士兵鐵蹄之下,如今也不過是他國內鬥自食惡果而已,與容棠沒有一絲一毫關係。

主腦這般告訴係統,係統再來給他洗腦。

而如今宿懷璟說,那可能是他的親人。

容棠怔在原地,不單單為這一個信息。

他想將自己剝離出來,以一個絕對理性客觀的視角看這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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