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2 / 2)

不為盛承厲,

而是為了宿懷璟吩咐出去完成任務的人。

這時候的男主多半已經習得了武功,府中也有侍衛守護,想要從他身上討到好來,一點都不容易。

細微的表情被宿懷璟捕捉,原本就算不上好的心情瞬間變得更糟糕。

宿懷璟壓抑著心底的暴虐因子,手指上移,輕輕握住容棠的下頜。

他彎下腰,俯視他的神靈,無限與容棠接近,額頭相抵,語調溫吞,卻裹著難言的危險:“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我會不開心。”

宿懷璟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容棠愣了一秒,反應過來,稍微遲疑一瞬,仰頭不顧一切地吻上他的唇。

輕碰了碰再放開,安撫意味十足,容棠說:“我沒有為他難過或心疼,我是在擔心你會不會陷入危險。”

宿懷璟怔住,那點糟糕到恨不得殺人的情緒迅速被撫慰,他愣了一下,手指力道鬆開,額頭輕蹭了蹭容棠,像是受了委屈在撒嬌的寵物。

他貼了貼棠棠,接著說:“然後臘月二十八——昨天,我讓人取了報酬回來。”

報酬,即木盒裡裝的那顆眼珠。

容棠心知肚明,卻問:“二十七號那道劃傷是為什麼?”

宿懷璟反問:“二十六那天的棗泥糕又是為什麼?”

於是各自無言,各自心照不宣。

宿懷璟這般關注容棠一舉一動的人,或許一時的溫香軟帳會使人放鬆警覺,可等到一點苗頭漏了出來,抽絲剝繭他也會想方設法弄清背後究竟藏著什麼秘密。

因為想讓盛承厲喜悅後再感受絕望,所以送他的那份大禮,誤打誤撞湊成了這個閉環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臘月二十六,盛承厲傷腿痊愈,容棠出現異樣,眼神裡透著幾絲快要壓不住的瘋狂和隱隱的絕望,不重欲的人瘋了一般索取,恨不得溺死在床笫之間。

臘月二十七,流雲劃傷盛承厲,容棠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

所以宿懷璟才敢讓流雲去給盛承厲下藥,然後挖掉他一顆眼珠。

宿懷璟垂眸,望著容棠的眼睛,啞聲問:“棠棠,你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呢?”

他疑惑極了,也迷茫極了。

夢境是真實,當下也是真實。

容棠救盛承厲出冷宮,教他謀略,為他殫精竭慮,最終卻被背叛。

宿懷璟原以為,盛承厲應該是很特殊的那一個存在。

他嫉妒得快要發瘋,可又無法入夢中,經曆棠棠曾經曆的一切。

所以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不去細思。

棠棠不喜歡盛承厲、厭惡盛承厲;棠棠喜歡自己、與自己做夫妻……

這就夠了,大虞皇宮內的五皇子殿下,是人是鬼,於他們沒有絲毫關係。

可宿懷璟突然發現,容棠會因為盛承厲一時的得勢慌張害怕,分明不曾見麵,卻能感知到他的狀態。

宿懷璟疑惑極了。

這份特殊究竟算什麼?

是救命之恩?教養之情?陪伴之誼?

還是各自為政,互相掠奪,彼此相克?

他低下頭,重複:“棠棠,你告訴我,他究竟是你什麼人呢?”

宿懷璟眼中漸漸聚起一層濃霧,藏著深不見底的殺機。

容棠喉結輕滾,伸手捧住宿懷璟的臉頰,輕聲而堅定地說:“什麼人也不是。”

互相克製,雖然他現在也不清楚原因,但硬要說的話,大概是仇人。

盛承厲的成功,背後必然會附贈容棠的死亡,似乎是天道送男主的小禮物。

他在這一瞬間,心裡的諷刺到了極點,桌上木盒裡那隻不見天日的眼球變得格外令人憎惡。

宿懷璟問:“那我現在可以殺他了嗎?”

容棠遲疑了一瞬,搖頭,卻又點頭:“除了殺死,其他什麼都可以,隨你心意。”

他到底做不到拿一個世界的存在,去賭一個不知結果的可能。

可是……

容棠抬眸,與宿懷璟對視兩秒,驀然狠狠地吻了上去,直到口腔裡彌漫開不知是誰的血液。

他突然好恨啊。

兩輩子,七年,他都做了什麼?

一步一步送自己去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