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國告訴她,劉春梅小時候在劉家溝就被人稱作小辣椒,吵架沒怎麼輸過。
“厲害!”魏蘭蘭豎起大拇指,轉過頭繼續看自
己村長公公處理彆人‘家務事’。
性子一向溫馴的趙翠妮這次是豁出去了,為了自己孩子,她不能退縮。
“村長,你要替我們家小妹做主啊……”
劉小妹是趙翠妮和就福星的女兒,這會正被奶奶拉住,聽到母親提到自己,哇一聲哭了出來。
經過一番了解,大家總算知道了事情經過。
事情的起因,主要是劉福星劉福貴兩兄弟孩子讀書的問題。
劉福貴的大兒子狗娃和就福星的二女兒劉小妹同一年的,狗娃去年已經上學了。當時就劉福星父母說家裡困難,先讓狗娃上學,小妹遲一點沒關係。女孩子嘛,最終還是要嫁人的。
趙翠妮知道家裡確實困難,想著小妹晚一年上學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去年平靜接受了。
今年,眼瞅著已經八月了,可爸媽提都沒提小妹上學的事,她有些焦慮。飯桌上,便問了下小妹讀書的事。
誰料公公婆婆目光閃爍,說家裡沒錢,如何如何困難。
趙翠妮一聽,懸了。
果然,公婆鋪墊了一番話,最後終於說出讓小妹再等一年。
趙翠妮當下就急出了眼淚,女兒都八歲了,再等一年豈不是九歲?而且看家人這態度,就算等多一年,給不給讀還不是個準的。
這怎麼成啊,現在又不是舊社會,村裡最窮的人家孩子都有書讀。
於是,趙翠妮不肯了。
她不願意讓步,劉春梅忍不住了。說大房二房都是各一個孩子讀書,這才公平。同樣是夫妻兩乾活,憑什麼要供大房兩個孩子讀書。
趙翠妮公婆話說的好聽點,強調主要是家裡條件不好,但凡過的去肯定讓孩子們都上學。條件不好,隻能公平點,兩兄弟各一個孩子上學。
趙翠妮不依,回房後便向自己男人鬨。
劉福星沒辦法,隻得硬著頭皮去找父母商量。結果當然是失敗而歸。
一來二去,一直夾在中間,他也憋了一肚子火。今天媳婦又因為女兒讀書的事鬨他,他壓抑幾天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
聽完前因後果,有的村民覺得劉福星父母做的沒錯。條件不允許,一房一個孩子讀書很公平。有的則認為沒那麼簡單,肯定是他們家重年輕女,不給女娃子讀書。更有的
直接指出劉福星一家除了耕田還天天磨豆腐賣,日子不會差。也許是二房一家心理不平衡,不願意大房兩個孩子讀書。
劉春梅一聽到村民說自己,立刻懟了回去:“是你你願意?”
得了,這是不打自招,果真是半點虧都不願意吃的主。
了解了前因後果,滿足了自己的八卦之心,不少村民陸續離去,但劉星火是村長,彆人能走,他得留下來處理問題。
魏蘭蘭被曬得慌,拉著劉保國走到村口那顆樹底下,蹲在那繼續看熱鬨。
她搖著扇子和劉保國打賭:“除非分家,否則劉小妹一定沒得上學。”
劉保國眉頭微擰,有些認同魏蘭蘭的分析。
魏蘭蘭靈光一閃,意識到這是以事論事教育的好機會。
抿唇一笑,覺得自己可真是擅於把握一切機會的小機靈。
“這個事情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一個大家庭到了一定時候,分家比不分家好。分了,各自才能做主決定自己小家的事。所以不要覺得分家是不好事,相反的,它是一件水到必然渠成的事。就好比人長大了自然就得獨立,若該獨立的時候連獨立的能力都沒有,那才是最糟糕的。”
劉保國定定看著魏蘭蘭,他聽她念叨過不少大道理,這一次是最出乎意料的。
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她卻看得透透的。
這樣這個柔弱女子,平時看起來傻乎乎的什麼都乾不好,內心卻是跟明鏡似的。
他從她身上看到一個詞,大智若愚。
“魏蘭蘭。”
劉保國忽然開口喊她。
“乾嘛?”魏蘭蘭目光從人群中收回,漫不經心看向他。
隻見劉保國唇角微微上揚,笑道:“其實你不笨。”
“誰說我笨了?”魏蘭蘭拳頭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