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香囊麼,是表示感謝的。聽太子妃的意思,太子為了她選侍的封號,甚至答應了皇後的條件,去選太子嬪。
即便她不想招眼,但她不能不識趣。
芳芷忙答應著去了,一時主仆都準備好,才往太子的清泰殿走去。
果然不出阿嬈所料,清泰殿服侍的人本就因太子對阿嬈不同而格外客氣,如今阿嬈有了正式的封號品級,那些人更是討好還來不及。
阿嬈落落大方的受禮,讓芳芷和結香把荷包散了下去,雖然銀錢不多,卻是個好彩頭。眾人暗中皆道,這新上來的太子選侍,不僅有一張如花似玉的絕色麵容,行事更是有章程。
太子前朝有些事耽擱了,特讓人來傳話,說是讓阿嬈在偏殿等他即可。
阿嬈便仍舊在每晚自己做繡活的地方,拿起針線來開始乾活兒。
她低頭繡了一會兒,感覺脖子有些酸,見太子還沒回來,且這些日子來她已經熟悉了些,不似先前拘束,便起身舒活筋骨。
隔著一道紫檀木嵌象牙花影琉璃隔扇,便是太子處理文書和讀書寫字的書案。此時正有兩個小內侍在輕手輕腳的整理,阿嬈不經意的抬眼望去,卻意外發現有個人很眼熟。
似乎正是那日在太子妃私庫前,被人陷害摔了東西的小內侍。見他仍能在太子殿中服侍,想來那日的事沒有影響到他。儘自己所能幫助了彆人,阿嬈總算神情鬆快了些。
保持這難得愉悅的心情,阿嬈才想要回去繼續繡香囊時,卻聽到“啪”的一聲,似是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
宮中都鋪著地毯,應該摔不壞東西,撿起來也就是了,阿嬈沒太放在心上。
還沒等她仍舊坐過去,一道略顯尖細刻薄的聲音響起,“福順,你怎麼毛手毛腳把殿下的書給碰掉了?你知不知道,殿下最不喜歡彆人亂動他的東西?”
阿嬈聽罷,悄悄的站起來,在隔扇的後麵抬眼望去,隻見一本深藍色封皮的書,已經合上了。
此時那個被稱為福順的小內侍有些慌了神,眼神卻是恨恨的看著身邊暗中得意的福喜。
他被選到了太子書房服侍,擠掉了福喜的同鄉,福喜等人便一直懷恨在心。上次整福順不成,他們便又謀劃了一次。
“不過就是書被碰掉,撿起來就是了。”阿嬈從隔扇後走了出來,淡淡的道:“何必這樣大呼小叫。”
福喜見阿嬈出來,忙上前行禮,麵上透著幾分諂媚。“奴才見過薑選侍。選侍您有所不知,這弄掉後便不知殿下曾翻到了哪一頁,奴才有心幫福順,一時著急想不出法子來,故此才聲音大了些。”
阿嬈見過他們欺負福順,心中早有計較,可她也沒點破,隻是微微頷首。
福順見來人是阿嬈,先是激動,後又覺得愧疚。自己還沒能報答她上次的幫忙,這次被人算計後的狼狽,又被她瞧見了。
原來她就是那位最近太子跟前的紅人薑選侍,福順沒有絲毫意外,這樣仙子般絕色的人,又是那麼善良,難怪太子殿下喜歡。
福喜見阿嬈沒有彆的表示,便想著繼續自己的計劃,卻沒成想她突然出聲。“你能這樣好心,很好。既是如此,我便幫你這一回。”
幫他?
福喜有些困惑的看著阿嬈,她怎麼幫?
“昨日殿下看到這本莊子外篇,在宥這一篇。”阿嬈不動聲色道。
昨晚她去給太子送茶,曾經瞧見了。
福喜聽罷,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他隻想陷害福順,哪裡想要幫他了?薑妙既是點出了哪一篇,他們在書房服侍的內侍,都上過內學堂,也都是讀書識字的,他不能說找不到。忽然他靈機一動,道:“多謝選侍,可這一篇有好幾頁,奴才不知道是……”
“雲將東遊,過扶搖之枝而適遭鴻蒙。”阿嬈微微一笑,語調平靜道:“翻到開頭是這一頁的就好。”
在阿嬈的注視下,福喜隻得咬著牙,擠出笑容來道了謝,把書翻到了這一頁。
福順終於鬆了口氣,同時又覺得愧疚極了。自己是第二回被她所救。
說完這話,阿嬈似是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仍舊回到了原處,一切仿佛平靜的沒有發生過。
殊不知這一切被已經走到殿外的周承庭瞧見了。
他眼底是未曾掩飾的驚訝,阿嬈這番舉動這樣的學識……
她真的僅僅是個貧苦人家的孤兒?
作者有話要說: 親媽表示:阿嬈可不是去做花瓶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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