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
阿嬈不自覺的眨了眨眼, 眸中閃過茫然之色。
整個下午她都在想該如何說服太子幫她,太子可能追究緣由,可能會覺得不妥而駁回她的想法,斷沒想到太子竟痛快的答應了,還問她要報酬。
先前準備好的一篇應對的話全無用武之地,隻是還沒來得及鬆口氣,阿嬈不得不麵對新的問題。
太子殿下看起來不像是挾恩圖報的人……
“殿下, 香囊奴婢已經做好了。”阿嬈靈機一動, 忙殷殷的道:“奴婢去幫您拿過來瞧瞧?”
一枚小小的香囊就想打發他?
周承庭不動聲色的微微頷首, 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來, 究竟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香囊是阿嬈早就準備好的, 她忙轉身去了妝鏡台上放著的匣子裡取了出來後,雙手奉上。
瑩白柔軟的手掌中托著一枚做工精致的香囊, 寶藍色的底麵, 上頭繡著繁複的五蝠紋樣, 看起來花了不少功夫。
阿嬈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的等著周承庭的反應。
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兒從香囊中散發出來, 周承庭伸出手, 修長的手指才要拿起香囊時,在半空中卻突然轉變的路線。他反手握住阿嬈的手腕,就著她的手, 把香囊托到了自己的鼻翼下。
被人突然抓住的阿嬈嚇了一跳, 險些失手把香囊從自己掌心給抖下去。
“香味不錯。”周承庭麵不改色心不跳, 他點頭道:“隻是, 仿佛同孤那日聞到的不大一樣。”
見太子殿下似是認真的回憶著上一次的香味兒, 阿嬈也不好就把手給抽回來,隻好被抓著手腕,陪著太子殿下一同回想。
“上回奴婢給娘娘做的那一枚,塞的是同樣的香料呀。”阿嬈努力的想著香料的配比,沒覺得哪裡出過差錯。唯一她能想到的不同,就是薑妙的那一枚小一些,莫非是她挑香料時手上沒準頭?
“罷了,許是孤記錯了。”周承庭眼中似是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鬆開了她的手腕,大度的道:“不過是一枚香囊罷了,這個就很好。”
阿嬈心中忽然有些愧疚。
說是要討好太子,她做得並不夠,隻是太子殿下寬容,又有太子妃的顏麵在,她才如此輕忽。想起香囊將要收尾裝香料時,正是她心煩意亂時,許是她裝錯也不一定。
就像今日她敷衍了,太子卻並不計較。
“奴婢再重新幫您做一枚。”阿嬈忙補救道:“奴婢挑好香料請您過目後,再裝起來。”
周承庭略一點頭,算是應了。忽然他想起什麼似的,道:“你用的是什麼香,仿佛孤那日問到的,就是這種香味。”
阿嬈懵了,自己身上並沒有帶香囊或是香袋等物,倒是今日特特換了身衣裳,彆是用來熏在衣裳的香味兒?
“你過來。”周承庭給她使了個眼色,仿佛要確認自己的記憶似的,抬起阿嬈的手腕,輕輕嗅了一下。這本來略顯輕浮的動作,由他做來,卻是一派坦然。他篤定的道:“沒錯。”
太子風光霽月,倒是阿嬈感覺臉上的熱度止不住,有要發燙的趨勢。
“這香味似乎有種鎮定安神的效果,孤聞著很舒服。”太子殿下放下了阿嬈的手腕,一本正經的道。
阿嬈可犯了難。
她甚至沒忍住自己抬起手腕,嗅了嗅衣袖處,似乎隱約透著一股子香味。隻能明日問一問芳芷她們,這衣裳用什麼香料熏過。
很少見到阿嬈這樣不設防、有些傻乎乎的動作很可愛的模樣,周承庭麵上還端得住,心中那處最柔軟的地方,卻是被戳中了。
“你也不必勞神,孤隻是隨口一說。”周承庭淡然一笑。
太子越是表現得不在乎,阿嬈就越覺得內疚。太子的要求並不過分,一枚香囊而已,她儘力滿足就是了。
“左不過有你在身邊,孤聞一聞,也有鎮定安神的功效。”周承庭似是隨口道:“何必費力再去做一枚。”
太子的話似乎很有道理。
阿嬈的耳根悄然染上緋色,整個人熱氣騰騰的,可總覺得哪裡不大對。
太子殿下這是要將她當做香囊用麼?
“這香囊孤收下了。”周承庭從阿嬈手中拿過香囊,隨手便帶上了。他唇角微翹,慢條斯理道:“所以你準備怎麼求孤,想好了嗎?”
愕然之色染上阿嬈的眼底,這回她實打實的愣住了。
難道香囊不算麼?
似是看穿了阿嬈的心事,周承庭耐心的幫她回憶道“香囊之事在前,你求孤在後。罷了,許你再想些日子,這一回先欠著罷。”
太子如此“寬宏大度”,阿嬈並沒有能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