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嬈最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模樣被太子和太子妃看到。
她本想自己把最難堪的時間熬過去,縱然藥性發散不出去, 身體有些損傷, 總也好過自己顏麵儘失, 讓他們憐憫她。
“用冷水不行。”周承庭見阿嬈的眼神還往冷水桶那兒飄, 當即否決。他又用哄勸的語氣, 柔聲道:“阿嬈,咱們不叫太醫,從宮外找人給你瞧瞧好不好?”
還殘存著理智的阿嬈猛地搖頭。
東宮斷不能有丁點兒反常的舉動, 如果她沒事,王皇後或是安貴妃隻會懷疑藥有問題, 或是下藥的人不小心給弄錯了,並不會對她產生懷疑。
如果她此時的情況聲張出去,她就百口莫辯了。楚王府或是雲南王府的秘藥, 她是如何得知?到時候把兩府在京中的側妃、郡主叫過來對質——
阿嬈不禁又打了個寒顫,這後果太可怕了, 她辛辛苦苦藏了這六年, 就全都白費了。
隻怕太子、太子妃都會被自己連累。
“殿下,千萬不能聲張。”阿嬈把頭埋在他懷中, 再難以啟齒的話, 她也隻得開口:“您,您就能幫我。”
從阿嬈泡過冷水後,被動得嘴唇發紫、麵色蒼白, 可臉上卻又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暈, 周承庭已經隱約猜到阿嬈是被人下了藥。
周承庭聞言, 安撫的拍了拍阿嬈的後背,大步流星的抱著她回了屋子。
他對孟清江吩咐了一聲,孟清江自然懂得怎麼料理東宮中已經瞧見阿嬈反常狀況的人。
這時尋了個借口出來的薑妙,也到了宜芝院。
“阿嬈出了什麼事?”薑妙焦急的問守在院子裡的芳芷和結香,兩人卻隻知道掉淚,說不明白話。
薑妙急了,就要親自進去。
“阿妙。”還沒等薑妙去敲門,隻見衣衫略顯淩亂的太子從裡麵走了出來,顯然是匆匆穿上的,外衣上還沾著水漬。“阿嬈沒什麼事,靜安姑姑還沒走,我不能給過去請安了,你幫我遮掩一二。”
薑妙往裡麵看了一眼,沒聽到阿嬈的聲音,也沒見到阿嬈,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可既是太子已經開口,她雖然擔心阿嬈,卻也懂得輕重緩急。有太子坐鎮,她也可以稍稍放心。故此薑妙應了一聲,又帶著珊瑚匆匆的走了。
周承庭重新帶上了門。
等他回去時,阿嬈正蜷縮在被子裡,緊緊的咬著嘴唇,忍著不發出聲音來。
她自小便得父親偏愛,錦衣玉食嬌養著長大,舉止矜貴自持。突逢巨變,她輾轉流離的那兩年,哪怕再苦再累,她也不會動憑著姿色讓自己過得輕鬆些的念頭。
禮義廉恥,自幼刻在骨子裡的這四個字,讓阿嬈更是無法麵對此時的自己。
“阿嬈,彆把自己悶壞了!”周承庭忙扯開她的被子,隻見阿嬈滿臉淚痕,嘴唇也被自己咬破了,可還沒有鬆開。
周承庭心疼極了,想用手把她快被咬爛的下唇給救出來,可才動手,便聽到阿嬈從齒縫間泄出的一絲呻吟聲。極為甜膩誘人,仿若求歡的聲音。
阿嬈無助的淚流滿麵。
她一麵想克製自己,不想在太子麵前表現得像是個蕩-婦,可藥性逼得她不由自主往太子身上靠,兩條又細又長的腿,已經開始往太子身上纏。
“阿嬈,沒事了。”周承庭見狀飛快的接了自己的外衣,胡亂丟在了地上。
他低頭吻住了阿嬈的唇,嘗到了鐵鏽般的血腥味兒。
“沒關係的,這沒什麼可難為情的。”周承庭輕輕的拍著阿嬈的後背,如同哄著幼兒般,柔聲道:“阿嬈,我們是夫妻,做這樣的事本就是天經地義。”
阿嬈不敢睜開眼。
極致的痛苦後,還有太子帶給她極致的歡愉。太子待她一直都很好,從來都是溫柔的,也並不勉強她。
她感覺到太子細碎的吻輕輕的落在她緊閉的雙眼上,吻去她的淚痕。
他一直在說,“阿嬈彆怕,沒關係”、“是我沒保護好你”。
阿嬈心裡酸澀極了,這是她的選擇,又與太子有什麼乾係?她哭腫的眼睛終於睜開一條縫隙,隻見太子滿是憐愛和心疼之色,並沒有一點兒嫌棄和瞧不起。
如果這是一場夢就好了。
醒來,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
阿嬈累極,沉沉的睡了過去,周承庭命人端了熱水進來,卻沒讓人留下服侍,隻讓所有人都在外頭守著。
藥效看起來是散儘了,阿嬈才回來去泡了冷水,隻怕這麼睡著是要著涼的。周承庭自己兌好了熱水,擰乾了布巾,半掀開被子,親自動手幫阿嬈擦拭起身子來。
阿嬈最是臉皮薄,此時她身上可謂是極為狼狽,一定不願意被人看見。
周承庭雖然已經很注意不要傷到阿嬈,可是被藥性所控製,好幾次之後阿嬈才緩了過來。平日裡阿嬈在房事上是有點嬌氣的,哪怕她自己忍著不怕疼,周承庭也從沒真的舍得狠狠要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