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壽宴前一日。
周承玨的調查推進很快,甚至他已經在出事的山邊上尋到紙殼碎屑,經過對比印記,與被從演武場偷走的□□是同一批。
一切出奇的順利。
偷走的人雖然還未完全確定,卻也已經有了懷疑的人。
周承玨查到這些消息後,沒有先去周鈞禹麵前稟報,而是到了正坤宮找王皇後商量。
“母後,這次倒要感謝太子在父皇麵前幫我說話。沒有他點頭,隻怕父皇也不好就交給我。”周承玨想起那日的情形,又冷笑道:“如果太子不在,大概父皇會把這差事交給老六或是自己的親信了。”
上次的事,太子並沒有受到實質上的損傷,至多是難免會成為人們口中的一段談資。太子嬪的候選人,竟與三皇子有染。畢竟還沒有下旨封王瑩為太子嬪,也不算東宮的醜聞。
然而他和母後因為這件事,卻切切實實的吃了大虧,在父皇麵前失寵。秋狩沒有他們,已經引起了議論。不少原本中立的人,隻怕已經倒向了六皇子那一派。
眼下看來,得利最大的倒成了六皇子周承軒。
“母後,我覺得咱們應該聯合太子,先鬥倒周承軒。”周承玨想了幾日,也找身邊的謀士商量過後,對王皇後道:“先前咱們的想法是錯的,先聯合周承軒鬥太子,等於是給周承軒做墊腳石。”
王皇後聽罷,沒有立刻回答,緊蹙著眉思索著他的話。
“若是先讓周承軒倒了,父皇便沒了選擇的餘地,隻能全力支持我。”周承玨眉目間閃過一抹自信之色,他唇角勾起,道:“周承昱還小,父皇想扶持他,也成不了氣候。”
先前他和王皇後都想著最大的敵人是周承庭,如果周承庭穩穩當當的做太子,他們誰都沒機會,不如先聯合。可這些年、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周承玨發現周承玨是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他卻如無頭蒼蠅似的亂撞,並沒有為自己攢下功績。
還有在沁芳苑發生的事,周承玨越想越覺得狐疑,這件事會不會與安貴妃有關?
“你能確定太子會跟你聯手?”王皇後覺得這次周承玨的想法還算靠譜,心裡已多半同意了,卻還是不無擔心的道:“要知道,咱們把懷著身孕的王瑩往東宮送,太子豈會不介意?”
周承玨早就想好對策。他胸有成竹的道:“母後,這次秋狩時出的事,大家都說是天災,其實不然。依照我這些日子的調查結果,倒像是**更多些。您也該知道,太子那最寵愛的選侍,險些也其中喪命。”
“你是說,這件事是周承軒的人所為?”王皇後狐疑道。
周承軒點點頭,並且篤定道:“嫌疑最大,就是他的人。隻是眼下他的動機不足——”
當時是安貴妃帶著女眷們去清源寺祈福回行宮,他總不能拆自己母妃的台!這樣又有什麼好處?
“魏清姿驚馬的事,還能說是他們母子想賣魏國公府人情。父皇也果真因為那件事不高興了,可這件事想讓令父皇相信,就有些難度了。”
王皇後也想到了這一點。
“咱們聯合太子,總是沒錯的。”周承玨道:“我把這件事先給太子透些風聲,看看太子的意思。”
天子壽辰將近時,竟降下天災,絕不是好兆頭,故此連日來周鈞禹的心情都不大好。而如能證明是**,而不是天災,哪怕是事關自己疼愛的兒子,周鈞禹也會毫不猶豫的處置罷!
周承玨自是充滿信心,王皇後也默許了他的決定。
“王瑩的事,如果太子還有芥蒂,你要好好跟太子解釋。”王皇後叮囑道:“如果太子肯聯手,你說太子嬪的人選,本宮可以幫忙選個他喜歡的。”
王皇後的意思不是再給東宮強行塞人,哪怕是太子想立能支持他的權臣、勳貴家的女兒為太子嬪,她會幫忙在皇上麵前說話。
若是要合作,總得拿出些誠意才行。
***
正經的到了壽宴這一日,太子和太子妃在天還沒亮時就已經起身梳洗更衣。
最清閒的當數阿嬈。
她份位低,沒資格出現在壽宴上。不過她得寵、又有孕在身,本能破格出席,可眼下她的身份仍是秘密,便推了來自王皇後的善意邀請,留在東宮中。
周承庭原本睡在外側,就是怕吵醒阿嬈。可周承庭才一動,阿嬈就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隻見太子已經穿著褻衣起身了,自己也跟著從被子裡爬起來。絲質的柔軟寢衣鬆垮垮的穿在她身上,領口處鬆了,露出大片雪白嫩滑的肌膚來。
“彆著涼了,快躺下。”周承庭見狀,忙把她塞到被子裡。“時候還早,你再睡一會兒。”
此時已是深秋,天氣已經漸漸的冷了起來。宜芝院早早的準備燒起了地龍,屋子裡總是暖洋洋的。阿嬈並不覺得冷,但是聽了太子的話,她就把自己卷在被子中,看著太子更衣。
“今天孤和太子妃都不在,你自己好好吃飯、好好吃藥。”正式的禮服,他還要去清泰殿換,然後等著太子妃一起去給皇上祝壽。“連枝等會兒就過來了,讓她陪你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