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我是你姐姐,慕蘭雅。”她親親熱熱的挽住“慕明珠”的手,柔聲笑道:“先前咱們兩個在姐妹裡關係最是要好,你還記得麼?”
“慕明珠”茫然的搖了搖頭。
可慕蘭雅卻一點兒都沒生氣,看向她的眼神,反而更是熱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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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阿嬈心中是怎樣的焦灼和糾結,沒等來從揚州傳回來的消息,王皇後宮中的賞花宴仍是如期舉辦了。
太子妃臥病在床不方便露麵,這差事自然落到了阿嬈身上。
原本得到王皇後的邀請後,阿嬈還猶豫是不是過去。後來得知魏清姿要去時,她便遲疑了,太子妃也讚同她過去。
“縱然已經我哥哥幫她澄清過,到底這些日子暗地裡有風言風語。”薑妙勸說道:“今日還有劉月娘,隻怕她一計不成,還會再生一計。”
阿嬈答應下來。
今日去坤正宮赴宴的除了安貴妃,連出了月子的寧妃都到了——先前宮中的傳言,誰是王皇後和寧妃不和、寧妃險些難產正是被慶和公主所害便不攻自破了。
安貴妃看著巧笑嫣然的寧妃,心裡隻覺得不大舒服。
王皇後這個蠢貨,竟被寧妃給唬住了。原本王皇後手上有足以構陷寧妃的謠言,就這樣白白浪費掉。打蛇打七寸,寧妃拿捏住慶和公主,王皇後竟認了輸。
如今這一團和氣才不是她想見的。
當阿嬈到達坤正宮時,後宮中那幾位有寵的娘娘、公主已經到了,接到王皇後邀請的誥命夫人、貴女們也到齊了。
眾人對她或是好奇或是羨慕,卻沒有人再敢看輕了她。
任誰都知道,如今太子妃病著,太子把東宮的中饋都交到了她的手上。雖說名義上她隻是太子才人,親生兒子是太子長子、又被記做嫡子,她又掌了東宮的權——若是有新進門的太子嬪,都難以跟她比肩。
感受到眾人對她親切了許多的態度,阿嬈也習慣了,從容不迫的依次打過招呼,最後和魏清姿站到了一處。
站在角落的劉月娘,捏緊了手中的茶盞。
明明她就是內定的太子嬪,卻因皇上遲遲沒有下旨,枉擔著虛無的名聲、還要被人嘲笑——傳言中她沒有被立為太子妃,一來是太子和太子妃情深義重、不想在太子妃病重時立太子嬪;二來是太子寵愛阿嬈,對劉月娘沒有半分感覺。
甚至什麼“旺夫”的傳言,隻會令她更加被人恥笑,這且是後話。
眼下劉月娘隻想讓阿嬈當眾出醜,殺一殺她的銳氣。
今日的重點在那兩盆蘭花上,其中有一盆是雲南王妃自己親手培育的,同一枝上開出了兩種不同的顏色、甚是稀罕。
眾人紛紛誇讚起來。
阿嬈和魏清姿站在稍遠處說話,見魏清姿明顯清瘦不少的麵龐,有些心疼的道:“清姿,你不能用彆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見阿嬈擔心的模樣,魏清姿便知道她是誤會自己了。她勾了勾唇角,微微笑道:“阿嬈姐姐,我不會因為劉月娘暗中使壞就一蹶不振。我遲早要親手收拾劉月娘——”
令她朝思暮想的,是另一件難以啟齒的心事。
阿嬈拍了拍她的手,抬眼望遠處看時,因有人說起太子妃沒來、看不見這花兒,王皇後說要轉贈給太子妃。
“這花兒極為珍稀,由薑才人帶走最是穩妥了。”安貴妃淺笑著提議。
被點到名字的阿嬈忙走了過來謝了恩,預備一會兒把蘭花給帶走。這蘭花最是怕冷,從坤正宮到東宮的距離不短,阿嬈看著花,讓人給包裹好防風。
這件事太小、甚至沒有激起半分波瀾,阿嬈原本也沒當回事,可魏清姿卻過來拉了一下她的衣角,順著魏清姿的目光看過去,劉月娘似是在跟安貴妃的人嘀咕什麼。
“阿嬈姐姐,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魏清姿蹙著眉道。
劉月娘必定看她和魏清姿極為不順眼,想要當眾讓她們出醜——阿嬈眼珠一轉,忽然有了一絲靈感,明白了劉月娘的用意。
她故意走到了離劉月娘不遠的地方,對芳芷和結香道:“這是雲南王妃送給皇後娘娘的禮物、娘娘又送給太子妃娘娘的。你們跟我先把它帶回去,千萬要小心,若出了半點差錯,仔細你們的小命!”
兩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才人聽起來對她們言辭嚴厲,實則卻對她們眨了眨眼。
芳芷和結香依言去捧著蘭花跟在她身邊,阿嬈留意到劉月娘也悄悄安排了人跟在她們身後,似是要有所行動。
“等著,一會兒就給你出氣。”阿嬈臨走前把魏清姿叫到了身邊嘀咕了一句。
魏清姿不解阿嬈的意思。
然而沒過多久,就聽到有小宮女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說是親眼看見薑才人把蘭花給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