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慕柯容被帶回王府時,阿嬈正在陪慕靖淵下棋。
“父王,女兒先回去罷。”聽完來人的回話,她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慕柯容想要跟著周承軒一起造反,甚至還想讓慕蘭雅借機毒殺慕靖淵。然而卻並未成功,一來慕蘭雅膽子小,不敢這麼做;二來慕蘭雅回府後便被關了禁閉,壓根找不到機會去做。
連周承軒都在未動手之前被周鈞禹察覺了,很快被鎮壓,落得自戕的下場。
在慕柯容想要出逃之際,被太子的人抓到後聯絡了雲南王府,派人給送了回來。
阿嬈清楚,父王除了對慕柯容失望之極,心中亦是自責的。
慕靖淵微微頷首。
從書房出門後,阿嬈帶著連枝從西邊繞路回去,她不想跟慕柯容碰麵。隻是沒料到趙英也怕跟她碰上,好巧不巧撞到了一處。押著他回來的,還有紀北南。
“見過郡主。”趙英和紀北南上前行禮後,準備把慕柯容立刻帶走。
在看到阿嬈時慕柯容雙目變得赤紅,尤其聽到“郡主”二字後,更是情緒變得極為激動。
“郡主?”慕柯容笑得極為諷刺,伸出手死死的抓住回廊上的柱子不肯鬆手,他厲聲道:“在宮中你不是還惺惺作態,推說自己不知道什麼明珠郡主?得了便宜還賣乖,當了□□還——”
他的話沒能說完,紀北南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他的臉已經被劍鞘打得偏向了一邊,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
慕柯容猛烈的咳嗽起來,在他吐出一大口血後,兩顆牙齒也隨之滾落下來。
趙英還慢了他一步,見狀也沒有阻攔,隻是收回了手上的鞭子。
“二郡王,嘴還是放乾淨些好。”紀北南麵無表情,冷冷的道:“彆怪我不客氣。”
慕柯容因疼痛神色已經變得扭曲,聞言卻大笑出聲道:“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郡王麵前放肆,你不過是太子身邊的一條狗——”
出身世家的紀北南自是不會任由慕柯容在自己麵前大放厥詞,這次他用的不是劍鞘而是在閃著寒光的長劍,擦著慕柯容的臉刺入柱子上,在慕柯容臉頰旁留下一條血痕。
“有本事你殺了我!”慕柯容故意激怒紀北南,笑得極其欠揍。“不敢?你就是太子的一條——”
他仍舊沒能說完,一道鞭子破空而來,重重的落在他的身上。
當他忍痛睜開眼時,發現慢條斯理收回鞭子的竟是阿嬈。
“趙統領,暫借您的鞭子一用。”阿嬈沒有理會暴跳如雷的慕柯容,客客氣氣的對趙英說了一句。
趙英見狀,忙心領神會道:“郡主,有什麼事您吩咐就是,仔細您手疼。”
方才在慕柯容出言不遜跟紀北南叫板時,阿嬈便從趙英手裡搶過了鞭子,又快又準的抽了過去。
“許久不練,手有點生了。”阿嬈略顯羞澀的笑了笑,那溫婉的模樣絲毫看不出方才她剛拿鞭子抽了人。
被抽得渾身發顫的慕柯容氣得倒仰,憤怒道:“慕明珠,你彆以為父王認回了你,你就能在王府中為所欲為!”
“二郡王倒是點醒我了。”阿嬈露出恍然的神色,她柔柔一笑,輕聲細語道:“你也知道這裡是雲南王府,我的鞭子可不長眼,若是把二郡王傷個好歹,不會有半點風聲傳出去。”
慕柯容縱然已經抱了必死的心思,聽到阿嬈這樣漫不經心的威脅,仍是恨得咬牙切齒。
慕明珠並不是在大放厥詞,她若是想,就真的能做到。
父王對慕明珠從來都是無限的縱容,如今又添了太子寵著她——哪怕此時她殺了自己,那兩人也會為她處理好一切。
“小郡主好魄力。”慕柯容眼中滿是怨毒,他恨不得將慕明珠千刀萬剮。他挑釁的揚眉,還沒忘了離間。“不過是言語間的衝突就對自己的兄長喊打喊殺,若是傳到太子耳中,不知會作何感想。”
“枕邊睡著個蛇蠍美人。”慕柯容冷笑一聲,道:“不知太子就此還能否安眠——”
他才開口時,紀北南便緊緊皺起了眉。
當著自己的麵,公然挑撥太子和郡主,是想把自己也拉下水麼?
慕柯容還未說完,自己便先閉上了眼,他知道無論是慕明珠或是紀北南一定會動手。若是自己這番話能換得慕明珠和太子間埋下隱患,他受傷也不虧!
阿嬈唇畔的笑意加深,她給紀北南使了個眼色,自己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既然他提到了“兄長”二字,自己總不能讓他失望才是。
她動作又準又穩得往慕柯容身上招呼過去,這次用了巧勁兒,雖是動作幅度不大,卻是疼得慕柯容直叫喚。
“慕明珠你這個毒婦!”慕柯容新傷舊傷加在一起,不由嘶吼出聲。
手腕有些發麻的阿嬈把鞭子遞還給趙英,自己則是款步走向被製伏的慕柯容。她的笑容如花般徐徐舒展,說出的話去讓慕柯容如墜冰窟。“兄長?八年前想要在郊外殺害我的人,也配自稱我的兄長?”
慕柯容渾身止不住的戰栗,他即刻矢口否認道:“你彆含血噴人!你想要害我,也彆用這樣拙劣的借口!”
“方才算是我討的一丁點兒利息。”阿嬈並不理會慕柯容的狡辯,她姿態優雅的掩唇而笑,聲音愈發柔婉。“兄長,你放心我不會在父王麵前說你的壞話,我可是期待著兄長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