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二)(2 / 2)

無論罰什麼,無論用什麼手段折磨他,快些叫他知道也好快些結束。

任淑妃並沒有出手阻攔紀羽,隻目送著紀羽和紀雲川離去的身影,看紀羽用繩子捆住紀雲川的雙手,牽著對方快步往福寧門的方向走去。

紀羽那樣的高,腳步又快,紀雲川慢慢的便有些跟不上紀羽,在走出去沒多遠的地方被紀羽一拽之下整個人撲倒在地。

地上是宮人尚未掃去的雪,撲在雪地上本就冷得很,紀羽還不等紀雲川爬起來便拽著繩子往前走去。

紀雲川根本就沒能站起身來,直被紀羽拖著走了好一段。

任淑妃有些看不下去,明明見到素來不喜的貴妃之子被這般對待該是高興的,可她竟是有一瞬間覺得紀雲川是有些慘的。

紀羽這般報複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不如直接殺了紀雲川。

可惜任淑妃的想法根本不能左右紀羽的想法與做法,等到任淑妃坐上步輦離開的時候,紀羽才終於肯停下腳步轉身去看那因雪地拖行而凍得發抖的紀雲川。

紀雲川冷得不行,腿上似乎還因為拖行而被蹭破皮了,但又因為太過寒冷,他很難去感覺到身上的痛到底是因為冷還是因為受了傷。

而這個時候紀羽還過來了,那雙皂靴停在他的麵前,還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

他的口脂在咬住下唇的時候被吃掉了不少,叫他露出那被凍得發紫的嘴唇來,看得紀羽更是多了幾分滿意。

勾起他下巴的皂靴挪開了,紀雲川有些脫力地重重垂下腦袋,整個人趴在地上發著抖,卻不肯說一句話來討好紀羽,叫紀羽對自己好一點。

紀羽不喜歡這樣,他把紀雲川當仇人,但紀雲川若是說點什麼好聽的話來討好他,興許他會對紀雲川好一點。

若再哄得他高興,興許等他登基的時候還會給紀雲川去了奴籍放人離開。

可紀雲川卻是咬著牙無論如何不肯低頭說一句好聽話,隻待在地上凍著,等紀羽發泄夠了想這件事就過去了。

“你是想等孤消氣了再起來嗎?”紀羽的聲音從紀雲川頭頂傳來,聲音冷冷的又帶著怒火,聽起來根本不像是一時半會能消氣的樣子。

紀雲川本是不想跟紀羽硬碰硬的,如今聽得他這般說,眉頭微蹙著眯了眯眼後才抬起頭看向他。

而紀羽則是如往常那般俯視著紀雲川,看他如何的狼狽。

這麼說來,紀羽是停下來等他站起來,紀雲川略一想便沒再待在地上。

隻是他的手被捆住了,隻用被凍得發疆的腿是很難這樣爬起來的。

原本他想著慢一些該也還好,沒想他剛跪立起來,想先起來一條腿的時候,卻是被紀羽手上那繩子一拽,整個人倒在了紀羽的身上。

這樣的距離,紀雲川的腦袋剛好撞上紀羽的肚子,嘴唇也貼在了紀羽的下腹。

那樣尷尬的位置,讓紀雲川整個人都僵硬起來,周圍宮人明明該是不敢看他們的,可他就是有種自己這般模樣被人看去了的感覺。

“明川,你這是想做什麼?獻媚邀寵嗎?”紀羽的聲音帶著譏諷笑意,仿佛剛剛的意外不是他一手促成一般。

“紀羽,你……你無恥!”紀雲川咬牙切齒地說著這些話,想要離對方遠一些,卻被拽著又一次隻能不受控製地撲向紀羽的懷中。

即便有手上繩子,這樣的動作在外人看來真的就仿佛是紀雲川在獻媚邀寵,想要爬太子的床那般。

紀雲川那張素來清冷的臉終於又有了裂痕,他的眼中冒了怒火,緩緩抬起頭與紀羽對視著,沒有再退開,隻是問:“殿下玩夠了嗎?”

紀羽本來還因為紀雲川這副表情而感到痛快,可聽到這話時,他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冷笑一聲後便不再管紀雲川是不是被拖著走,隻將人拖著回了東宮。

可紀雲川這樣一個自小體弱的人,自然是受不了在雪地裡這樣被拖著走的。何況紀雲川身上除卻那外邊的棗紅鬥篷,裡邊的衣裙可都是夏衫。

紀羽當初叫他熬過這個冬天,想來隻給夏衫也是不想叫他好好過完這個冬天吧。

半路上紀雲川便暈了過去,紀羽起先並沒有發現,等到了離東宮還有小一段路程時想要回頭羞辱紀雲川兩句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暈過去了。

“嘖……”

紀羽眉頭一皺,心裡罵了一句這麼不禁折磨,便扔下繩子快步上前探了探對方的鼻息,見還活著才解開他手上的繩子,將人打橫抱了起來,徑直回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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