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報仇(一)(2 / 2)

紀羽似是被這話嚇著了,愣愣地看著眼前瞪著自己的紀雲川,好一會才搖著頭說:“不,彆,不要惡心我……雲川,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你,是你愛我,其餘的我都可以不要。”

紀雲川聽到這話皺起眉,他突然就有些不明白,紀羽這麼金尊玉貴的人,從前是太子如今是皇帝,為什麼要為了他瘋成這樣。

愛不愛這樣的東西,真的值得紀羽瘋到這種地步嗎?

紀雲川從未那樣深地喜歡過什麼人,他隻在錯誤的時刻對紀羽生出過些微感情,他並不能理解這般瘋魔,更沒有辦法接受這般瘋魔是為了自己。

“我對你有沒有情意,就那般重要嗎?”紀雲川想不通,他坐在榻上俯視著跪坐在自己腳邊的紀羽,忽的想起從前自己穿著石榴裙被紀羽按著跪在腳邊的模樣。

那時候紀雲川與紀羽的位置同如今差不了多少,隻不過那時候紀羽在榻上,紀雲川跪在地上。如今卻是換成了紀雲川在榻上,紀羽跪在地上。

聽到紀雲川問這樣的話,紀羽垂眸想了想,重重點了下頭,說:“重要,很重要,那是我一生所求。”

紀雲川聽到這話反倒是隻是自嘲地笑了笑,他呢喃著:“若你從未那般對我,這話興許我就信了。”

紀羽隱約聽到紀雲川說什麼信了,眼睛一亮剛要說點什麼,便聽見紀雲川說:“我不會與你同床共枕,更不會當你的皇後,往後就寢一事如何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紀羽那剛亮起來的眼睛一瞬間如蒙塵的明珠,低下頭去閉了閉眼,最終什麼都沒說,隻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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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紀羽是真的怕了,他沒有硬逼著紀雲川要與自己同床共枕。不僅沒有硬逼著紀雲川與他同床共枕,還將底線退到了與紀雲川一同住在福寧宮內。隻要都在福寧宮內,便是不睡一張床,不住一間屋那都是沒關係的。

但這並不能讓紀雲川原諒紀羽,無論是聽紀雲川的話不同床共枕,或是小心翼翼地將所謂他認為的好東西都送到紀雲川麵前,這都並不能讓紀雲川原諒他。

對紀雲川來說,他做的這些討好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不能讓紀雲川有一絲的動搖。

約莫是這些日子紀雲川實在過於冷淡,紀羽想要叫紀雲川多說幾句話,便提起了紀雲翰來。

紀羽覺得紀雲川應該是恨紀雲翰的,畢竟直接導致紀雲川死去的人該是紀雲翰才對。

可紀羽提起紀雲翰的時候,紀雲川卻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說:“你不是把他派去守皇陵了嗎?”

紀羽愣了一下,沒想到提起仇人的紀雲川也是這般冷淡,心中不禁想紀雲川是不是單單不想與自己說話。這樣想該是沒有錯的,紀雲川確實不很願意跟他說話,所以他跟在紀雲川身邊討好對方都是沒有用的,紀雲川隻會冷冷瞥他一眼,警告他不許跟進屋內。偶爾紀羽厚著臉皮跟進去了,紀雲川也對他不理不睬,仿佛屋內根本沒有這個人一般。

福寧宮多了許多宮女太監,紀雲川對這些人都和顏悅色,卻對紀羽隻會露出一副不願見到他的表情。這讓紀羽很是難受,心中的嫉妒幾乎要讓他發瘋,可他知道若自己對那些宮人做了什麼,便是僅僅讓宮人多乾一些活兒,那都會讓紀雲川覺得是自己在利用上位者的優勢來欺負自己不喜歡的人。

就像當初他欺辱紀雲川一般。

紀羽不願意讓紀雲川回想起那段過往,他甚至希望紀雲川忘記,忘記那段對他們二人來說都不算美好的過往。可世界上不是你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就像他想要紀雲川,卻從未得到紀雲川一般。在這個時候他忽的才明白,原來並不是他坐在這樣高的位置,便什麼都可以得到。

“你到底想說什麼?”紀雲川見紀羽不說話,蹙眉出聲問了一句,打算紀羽若是說沒事了便直接叫他滾出去。

“我想問問你……問問你心中可有想要拿來報複他的法子,我可以幫你。”紀羽猶豫著說了這話,怕紀雲川不理會自己,還小心地伸手去抓他的衣袖。

紀雲川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報複?他做了什麼錯事你直接就著罰就是了,還扯報複,也不怕那被記上一筆,也不想想往後世人要如何評判你。”

紀羽看著紀雲川,抓著他的衣袖不肯放,隻說:“我才不管史官如何記我,我隻管你高不高興。”

“你當然不管史官如何記你,你若是對身後名有一絲一毫的懼意,就不會下旨立我為後,還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那般對我。”紀雲川自嘲地笑笑,帶著厭惡看了紀羽一眼,心頭怒火湧上來,抬腳朝紀羽狠狠踹了過去,直將人逼得離自己遠一些。

可紀羽還抓著紀雲川的衣袖,這樣踹去竟是叫紀雲川也被紀羽抓著往前一個俯身,還是紀羽及時鬆開手,這才沒有被帶得摔到地上去。

紀羽見紀雲川踹他,垂眸不知想了什麼,竟是又跑回了紀雲川身旁,看著紀雲川說:“你若是覺得不解氣,便再踹一腳。”

說完這話,瞧著像是還怕紀雲川不肯踹,竟是抓著紀雲川的腳放在自己身上,說:“我自小習武,皮糙肉厚的,是不怕疼的。你狠狠地踹,不必怕把我踹壞了踹死了,你隻想著從前自己有多疼,如今也叫我有多疼。”

這話聽得紀雲川忍不住多看了紀羽一眼,嗤笑一聲,罵道:“若要叫你如我一般的疼,那也得在你身上烙個什麼花樣才是,單單踹你算什麼。”

紀羽聽到這話安靜了一會兒,垂眸不知想了什麼,竟是在抬起頭瞬間問:“你喜歡什麼樣式的,我烙一個到身上。”

烙一個到身上?

紀雲川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紀羽,眯起眼打量著他,想判斷紀羽說的話究竟是不是真的。

起先紀雲川並不覺得紀羽真的會如他所說那般烙個什麼到身上去,可當紀羽神秘兮兮拽著他到一處偏殿去,又神秘兮兮地給他看一個瞧著像是剛做好的印,一副要紀雲川誇誇自己的樣子,卻讓紀雲川不得不懷疑紀羽是真的打算要將當初對紀雲川做過的事情都自己嘗一遍。

“這印是我特意叫人做了送你的,隻是送你之前還得先將‘雲川’二字烙在我身上,待會兒用好了再給你。”紀羽拿著那刻了‘雲川’二字的印說著這些話,那模樣根本不像是馬上要被燙得驚人的烙鐵往身上烙這字一般,倒像是在與紀雲川說綿綿情意。

雖說在紀羽眼中,興許此時此刻他就是在與紀雲川說綿綿情意。

“烙你身上之後哪裡還能用,你如今不僅瘋,竟還傻了。”紀雲川淡淡說著這話,瞥了一眼那寫了‘雲川’二字的印,瞧著這模樣根本不像有半點欣喜,看起來甚至並不在意紀羽做什麼。

仿佛無論紀羽做什麼,他都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模樣,並不會為紀羽做的任何事感動,更不會因為紀羽做一些自我感動的事情而對其生出多少感情。

紀羽終於生出幾分挫敗感,明明前些日子他已經認識到不是自己身在高位就能得到紀雲川,不是他想要紀雲川,紀雲川就得心甘情願跟在他身邊,更不是他愛紀雲川,紀雲川就得愛他。

紀雲川可以不要他,可以不願意跟在他身邊,可以不愛他,可以恨他。紀雲川好像什麼事都是可以的,隻是偏偏不能如紀羽所願罷了。

原本紀雲川以為,自己這般說之後紀羽便會放棄。左右紀羽做這些事的目的就是挽回他,若此事不能挽回他,那做了也是沒有意義。

做沒有意義之事,並不是紀雲川記憶中那個紀羽會做的事情。

可紀羽拿著那個印看了許久,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拉著紀雲川過去,要紀雲川親手烙在他心口。

將‘雲川’這個名字烙在心口,這樣意思明顯的行為,在紀雲川眼中卻隻是小醜在表演所謂的深情。

“雲川,你親手來烙……就當是為自己報仇了。”

紀羽脫掉衣袍,認真地看著眼前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紀雲川,示意一旁的太監將家夥給紀雲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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