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心芒囫圇道：“我隻是突然想到自己住在京市的父親，他牙口好，吃排骨的時候，也不吐骨頭。”
“哈哈哈哈！”
周戀秋被顧心芒逗笑了，拍拍她肩膀道：“心芒同誌，你要是想你爸爸了，就給他打電話，噢，咱們這沒電話，那就寫信嘛。剛好過兩天要去縣裡采買，我們就帶你去郵局寄信。”
顧心芒眼前一亮：“真的嗎！”
周戀秋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當然呀，心芒這麼可愛，你爸爸怎麼舍得把你丟在這裡呢。”
說完，臉色忽而一頓，好像意識到有些戳人心事了……
“咳咳！”
張暮寒給周戀秋使了個眼色，轉頭安慰道：“心芒同誌，你爸是工作很忙，加上現在年輕人都主張下鄉參加學習，你爸爸將你留在這裡，也是有他的厚望。”
顧心芒仰頭看他：“哥哥，你是把我當小孩子哄呢，我又不傻。”
周戀秋尷尬地嘿嘿笑出了聲，這時，旁邊的鬱西川將鋤頭塞到張暮寒懷裡：“歇夠了就開工。”
在張暮寒身上，有一股溫定的氣息，給人的感覺就很可靠，就像大哥哥，而鬱西川麼，顧心芒看了眼他手裡的鋤頭，又沉又硬。
“鬱西川同誌，我們還需要再拉兩頭牛過來，這樣就能早點收工了。”
周戀秋說完，一旁的張暮寒也讚同，鬱西川見狀，說道：“那去弄啊，愣著乾嘛？”
眾人：“……”
顧心芒：“哥哥姐姐，我跟你們去弄吧。”
鬱西川：“顧心芒，你留下。”
“乾嘛？”
“看牛。”
鬱西川扔下一句話，人就往建築樓裡走了過去。
周戀秋磨了磨牙：“還真有人，能把一句好話說得讓人想發脾氣。”
顧心芒見狀，不由掩嘴笑了笑，道：“戀秋姐姐，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討厭的人，這樣才會有更喜歡的人啊。”
她說完，周戀秋不由愣了愣，旋即笑道：“那倒是，跟他比起來，心芒同誌說話是真的甜。”
顧心芒心道，那可不呢，剛才她是吃了好幾顆濃縮葡萄糖。
周戀秋跟張暮寒去找牛後，顧心芒就安分地呆在黃土泥堆旁邊，主要的工作就是指揮水牛往哪個方向犁地，這年頭的工業基礎太過薄弱了，更沒有水泥車，隻能委屈牛車了。
“顧心芒。”
就在她出神地盯著籬笆架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愣愣地抬頭看去，是許延濂。
“許教授。”
許延濂雙手背在身後，問她：“多大了，文化水平怎麼樣？”
“下個月過了生日，就十七歲了。”
至於文化水平，她自己本身是碩士畢業，本科專業計算機工程，碩士主攻數據挖掘……
好吧，這年頭好像也用不上，除非去搞科研。
她這一沉吟，許延濂輕咳了聲，又問：“算數到什麼程度了。”
顧心芒：“應該，到高中水平吧。”
十六七歲的年紀，就是上過高中，而且這年代的高中數學肯定也不簡單，要不是她專業理工，怎麼敢在大牛麵前講自己讀過。
許延濂點了點頭，道：“你跟我來。”
顧心芒心裡有些發懸，穿過工地的鋼筋水泥，就往前頭正在修建的大樓走了進去。
“現在這樓的整體框架，我們已經設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