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下山 看著五位數的餘額,她不……(1 / 2)

西州多山,綿延盤亙,大部分地方都人跡罕至,真正較為繁華富庶,被中原朝廷納入“王化之地”的,隻有大江沿岸的那些地方。朝廷在這裡建築城池、設立府縣,通過大江將西州特產的鐵礦、織物、井鹽和其他物品運送出去,也將外麵的人口和貨物運進來。

不過,即使是大江沿岸,也有遠近之彆。

方縣就是這樣一個倒黴的,距離江邊非常遠,就建立在群山之畔的縣城。

說是縣城,其實規模隻比鎮子大不了多少,人口也隻有不到五千,整個縣城隻有一條街,就連城牆也低矮破舊,城裡的房屋,大多數也並不比山裡的破屋體麵多少。

當然,靠近縣衙附近,住的都是本縣有頭有臉的人物,房子更莊嚴齊整,就連道路也鋪上了青石,不會有太多的塵土擾人。

這樣一座步行一個時辰就能逛完的縣城,自然是沒有什麼新鮮事的。它安穩、平靜,也陳舊、破敗。

但這一日,突如其來的馬蹄聲驚起了街邊的塵土,帶來了意料之外的客人。

在這座縣城裡,馬匹也是很少見的。所以,當這兩匹馬在縣衙門口停下時,整個縣衙都被驚動了,知縣胡大人甚至親自迎到了門口,一邊見禮,一邊驚疑不定地打量來人,不知這是哪一路神仙。

來人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

為首的是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生得粉雕玉琢、芝蘭玉樹,胡大人雖然隻是個偏遠縣城的小官,但也去過京城,見過不少貴胄子弟、倜儻少年,但是平生所見,論樣貌氣度,沒有哪一個能及得上眼前這位。

至於跟在身後的中年婦人,雖然素衣布裙,卻自有一派典雅莊重的氣度,叫人一望即知是從高門大戶裡出來的。然而這樣的人物,也隻是那少年的從屬。

這個古怪的組合,讓胡大人心頭一跳,想到最近的亂象,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猜測,態度愈發恭謹,上前一步問道,“不知是哪家公子當麵?”

少年卻隻朝他微微一笑,“明公有禮,在下姓明。”

大黎朝應該沒有姓明的大戶,但胡大人反而愈發相信這位說得一口標準官話的少年,是從洛京來的貴人了。

這麼想著,他的態度更加客氣,“明公子前來方縣,可有什麼吩咐?”

“不敢。”明公子微微側身,看向身後的婦人,“程媼。”

中年婦人便邁步上前,接替他跟胡大人說話,“大人容稟,我等本是途經方縣,並不打算入城,誰知行到城西山下,恰遇上了一夥山賊攔路打劫。”

胡大人立刻緊張了起來,下意識地抬手去擦不存在的冷汗,“這……”

程媼笑道,“大人放心,隊中有家丁隨從,上下皆無礙。隻是山賊既除,家主以為此地乃是方縣境內,合該告知官府,以備後事,遂遣公子前來報信。”

“原來如此。”胡大人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這是哪家的貴人,但要是在他的轄下出了事,追究起來,他也脫不開責任。如今非但人沒事,還剿滅了那一夥令縣衙十分頭疼的山賊,實在是意外之喜。

於是他便道,“本官這就召集衙軍,前去清理。”

“那倒不必。”程媼又說,“天氣炎熱,恐有疫病,家主已經遣人將山賊屍身埋葬,隻令我等將首級送來,以作證物。”

“貴家主顧慮周全。”胡大人又想擦汗了,“那……這首級在何處?”

程媼回頭看了一眼年輕人,朝胡大人靠近一步,壓低聲音,有些無奈地道,“公子年輕氣盛,見不得這等事,令隨行的仆從於城門處築京觀,以震懾宵小,此時想必已得之矣。”

“應該的應該的。”胡大人連忙說,“原本也要如此,倒是累了公子。”

“大人不見怪就好。”程媼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臉上露出一點笑模樣,“那便請大人往城門處驗收吧。”

胡大人點頭答應,換了官袍,又召集了幾個衙役,這才擺開儀仗,前往西城門。果然這裡已經築起了一個小小的土堆,靠近了還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胡大人遠遠站定,命人上前清點數目。

這京觀是用首級堆疊成山形,外覆泥土,自然難以清點,這人不過虛應故事,就按照程媼所說的數目報上。

也有城中百姓遠遠地觀望,胡大人便命衙役過去宣講,告知百姓大延山的賊匪已經被剿滅,往後可以放心從那裡經過了。

交接完畢,胡大人又要請明公子和程媼到縣衙做客,卻被婉拒。程媼說,家主已經率領隊伍先行,他們了結了此事,就要抓緊時間跟上,不敢耽誤。

胡大人麵上遺憾,實則心底也不想留客,巴不得他們趕緊走。於是又命人準備了儀程,親手奉上。

明公子隻看了一眼,就擺手說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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