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以後升級之前，先替卡牌人物們做好升級規劃，讓她們由衷地生出相應的想法，自然就可控地升級了，不用像剛開始時那樣猶豫不定，既想使用奇物，又怕把原本很有用的技能給刷掉。
這才是奇物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乾得漂亮！”明月霜拍了拍李雍容的肩膀，由得她自顧自地高興，自己則是走到了孟薑女麵前。
孟薑女原本是坐著的，見她過來，忙不迭地起身。
明月霜笑道，“不用這麼拘束，坐下吧。”
等孟薑女坐下來，她才取出裝在盒子裡的骨頭遞給她。
孟薑女雙手接過，看清這根骨頭的瞬間，淚水立刻就湧出了眼眶。
明月霜低頭看著她。
孟薑女也是個單薄消瘦，風一吹就倒的形象。但她的氣質既不同於竇娥的悲苦，也不同於秋月白的飄忽，而是……
明月霜自己說不好，倒是看見她，會想起來以前讀過畢飛宇的《青衣》，裡麵寫女主角筱燕秋“黃連投進了苦膽胎，命中就有兩根青衣的水袖”，用在孟薑女身上，竟十分貼切。
千百年來底層勞動人民所經曆的苦難，以及他們對這個世界的訴求，都集中在了這一個人身上。
看她雙手捧著木盒靜靜垂淚的樣子，就不難理解為什麼她慟哭十日，便能感天動地，生出神異了。
也許是以前已經哭得夠多了，孟薑女沒有放縱自己的情緒，哭了一會兒，她就默默拭去眼淚，將骨頭從木盒中拿出來，捧在手中，哽咽著問明月霜，“主公可有話要吩咐？”
真是個七竅玲瓏的女子，明月霜在心裡歎了一聲，才說，“是有些想法，不過，還得與你商量一下。”
孟薑女說，“我聽主公的。”
明月霜也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既然要提意見，再說民主也沒意思。她說，“我是這樣想的，拆牆雖好，但總是如此，難免也叫人頭疼。”
後麵的孟麗君忽然笑了一聲。明月霜之前跟她商量過這個牆洞要怎麼補的事，顯然是真的很發愁了。
明月霜轉頭瞪她，“回頭你就給我去修城牆。”
又安撫看起來有些不安的孟薑女，“這不怪你，技能本就有利有弊，何況是我叫你去拆的，事先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就算要承擔責任，也是我來。隻是我著，能不能試著讓這個技能變得靈活一些，既然可以讓牆壁變得鬆軟好拆，那當然也可以讓牆壁變得堅硬無比，你說呢？”
若是隻能拆牆，這個技能的應用麵就太窄了。況且，敵人也不是傻子，這一招用的次數一多，自然就會防備，甚至會反過來利用這一點，等她們占了城池，再去攻擊她拆過的地方。
但如果能夠直接改變牆壁的硬度，那就自如多了。
不僅拆完了可以自己修，再不用擔心留下破綻，以後還可以應用到彆的地方去。
孟薑女抬頭看著她，含著淚光的眸子似乎都因此變得明亮了一些，認真地點頭道，“妾勉力一試。”
“一定可以的！”李雍容已經自我欣賞完畢，聽到這話，便湊過來鼓勵她，“隻要腦子裡一直想著這個念頭，不要分心就好，很簡單的。”
孟薑女點頭，捧起骨頭，閉上了眼睛。
明月霜反而緊張了起來，明明這個季節，卻感覺手心都有點出汗，偷偷擦了擦，才按下【確認激活】。
這可是超厲害的拆牆技能和一百萬聲望兌換的紅色奇物，一定要給我成功啊！
好在孟薑女沒有辜負她的期待，升級後的技能描述出現在眼前，明月霜總算鬆了一口氣。
哭長城：可以更改手掌觸碰到的牆壁的硬度，範圍不超過5米x5米。
不僅成功了而且範圍還提升了！
這不比水泥更好用？一瞬間，明月霜腦海裡已經為這個技能開發出了很多新用途。
補拆開的牆就不說了，還可以把其他部分也一並加固一下，讓紅巾軍治下的城池變得堅固無比，難以攻破。但是真正讓明月霜激動到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還是這個技能可以用在礦山裡！
礦井坍塌，無非就是因為挖空底下之後，山體結構不再穩定。如果能讓孟薑女去加固一次，那豈不是能夠最大限度地降低礦難的可能？
甚至緊急時刻，讓她先把礦石所在的位置變軟，再由礦工們去挖掘采礦，也能夠極大地提升采礦效率。
想到這裡，明月霜看著孟薑女的視線已經不大對勁了。
看得孟薑女忐忑不安，“主公？”
“沒事沒事。”明月霜笑得合不攏嘴，“隻是覺得這個技能實在是太好了！”
孟薑女還不知道她的險惡用心，看起來也有幾分高興。
不過明月霜也不光是為了她，更是為了實驗成功而激動。這樣一來，以後卡牌人物再升級技能的時候，她就完全可以放開想象的翅膀，試圖刷出一些自己需要的技能了。
……
雖然奇物能讓卡牌人物得到極大的提升，但跟接下來要忙碌的事情比起來，這依舊隻是一個小插曲。
其實占據府城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出兵將下麵的縣城一起收回。不過紅巾軍現在的士兵還是太少，有心無力，就隻能等以後徐徐圖之了。反正小縣城更好打，說不定收到消息之後，就自己望風而逃了呢？
剩下的建立英烈紀念碑，選拔新的人才等等自不必提，都是必備的流程。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東川和西川的那邊的反應。
東川比較簡單，本來就是顧承駿允諾的，他現在也無力出兵，最多是談一下該怎麼把這些城裡的東川官員賣個好價錢，以及儘快將明月霜的刺史身份落實下來。
西川就不一樣了。
無論方縣、巴城還是現在這三座城池，都等於是她從喬珩手裡搶過來的。
從小處說，這是虎口奪食。當麵挑釁，從大處說，其實是她破壞了喬珩一統西州的戰略計劃。
如果說之前喬珩還能顧慮大局，縱容她這一點小小的冒犯，不跟她一般見識，那麼現在，明月霜就正式進入了他的視野，須得防備他的反撲了。
這一邊厲兵秣馬，嚴防死守，那一邊，明月霜三天連下三城的消息，也終於傳到了白城。
喬珩本來還在氣定神閒地看顧承駿想方設法籌措資金，準備等他拿不出來，就借故翻臉，到時候，縱然是朝廷派來的宣諭使，也挑不出他的毛病了。
乍一聽這個消息，喬珩連精心養護的胡須都揪斷了幾根，驚問，“怎麼會這麼快？”
雖然他將大部隊召集到了白城附近，留守在這三座城裡兵都不多，將領也算不上出色，但守城還是綽綽有餘的，怎麼會這樣輕易就被拿下了？
然而聽完了詳細的戰報之後，喬珩的臉色更難看了。
兩萬人！她不過才有兩萬女兵，而且還都是這幾個月才從流民裡征召而來的，這才多久，就已經將她們訓練成了百戰之師，攻城都能一戰而下了？
因為逃出來的士兵並不多，而且每次攻城都在夜晚，沒有幾個人看清楚孟薑女究竟做了什麼，所以他們也說不清究竟是怎麼失敗的，反正就是城牆突然震動，然後女兵們就衝進來了。
哦，鬆城倒不是這樣，是在開城門接納利城敗逃的士兵時，讓那些凶悍的女兵混了進來。
越是說不清楚，就越是叫人心驚膽寒。但不管怎麼說，無論是運氣、實力還是戰術，這個自稱紅巾軍的勢力顯然都有。
讓喬珩也不得不掂量一下，反撲的話究竟能不能將這塊硬骨頭啃下來了。
當然，打還是要打的。如果這都不打，那以後他在西州就再也抬不起頭了。隻是這一戰要如何打，還需思量一番。
“來人，去給鳳華二州的使者送信，告知他們這個消息。”喬珩沉著臉吩咐道，“跟他們說，顧承駿早就將達城和利城賣給了紅巾軍，之前不過是拿他們當幌子呢。”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將這樣的消息傳出去，但很顯然，這個消息是瞞不住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且他這話也不算是冤枉了顧承駿。東川之前就跟那紅巾軍的女主人勾勾搭搭，陳炯便是遭他們聯手埋伏，幾乎全軍覆沒，如今這一局，若說沒有東川的手筆，喬珩可不信。
甚至這兩個月來，所謂的“四處籌錢”，恐怕都不過是拖延時間的計策！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是自己疏忽了。他一直沒有將這個由女人建立的勢力放在眼裡，以為不過是癬疥之患，不可因她們而耽誤了自己的大計，誰知……
大好的局勢，竟然就這樣被破壞了，喬珩氣得幾乎嘔血。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又怎麼會放她坐大？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也隻能將那紅巾軍說得厲害些，多少挽回一點麵子。
鳳、華二州的將領聽說這個消息，也是悚然一驚。他們既沒想到顧承駿膽子這麼大，居然敢愚弄他們，也沒想到明月霜這個不起眼的小勢力，居然會有這樣的戰鬥力。
就是當初喬珩進攻東川的時候，已經稱得上是勢如破竹、摧枯拉朽，但也沒有三天攻下三城的戰績啊！
喬珩的意思很清楚，想聯合他們一起動手，但他們也不傻，雖說明月霜算是截胡了顧承駿許給他們的好處，但原本說的就是能打下來算他們的，既然他們沒打，那也無話可說。
再說，他們隻是過來勸架的，原本跟明月霜沒有利益衝突，若是此時動手，那就說不清楚了。
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先派人將這個聳人聽聞的消息送回去，讓兩位節帥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