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哥, 是哪裡出了紕漏嗎?他怎麼會突然想到我?”
許覓聽說孟協歸催他回去的消息也是很驚訝,他對外的社交帳號上一直有更新夏令營的動態, 加上之前的偽裝,按理說是不會被懷疑。
“也許是巧合, 但是我們得重視。”
孟皆和他兩個叔叔鬥了這麼多年, 很了解他們,他們不會做沒意義的事,說沒意義的話。
華國,可能他們的人發現了什麼。畢竟現在事情鬨得這麼大了, 孟協凱他們被逼得不得不分出心思到華國。
“可是華國這邊還沒處理好, 我不太想現在回去。”
華國現在形勢看似穩定, 其實變數很大, 想到媽媽為這個付出了什麼,他就沒辦法放心,隻想做的多點,再多點。
“按計劃回來就好, 匆忙回去反而讓人懷疑。不過,你得在他麵前裝一裝了。”
孟皆說到。
許覓應下來, 又說了些彆的安排,掛了電話。
“覓覓, 祁曜今天出院,你要去接他嗎?”
安鈺這兩天都在幫祁曜輔導功課, 關係倒是近了些。
許覓愣了下, 這兩天忙的, 倒是都沒去探望過祁曜,說起來好像不太過意的去,想了想今天也沒其他的安排了,就說:“什麼時間,到時候提醒我一下吧。”
“就午飯前,也彆到時候了,我們過去吧,你需要去外麵走走了。”
安鈺一把拉起他,笑著道。
“好吧。”
許覓隨著他起身,正要一起出門,想起來什麼,去把冰箱裡昨晚做好的芝士蛋糕帶上。口味不是很甜,不知道祁曜會不會喜歡。
看他小心地捧著裝蛋糕的小盒子,安鈺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醫院裡,鄭剛吃過早餐就開始收拾東西,在收拾到床邊的小桌子時,“少爺,這個還要嗎?”他指著淺藍色皺巴巴的便簽紙。
祁曜正在背課文,聞言看過去,抿著唇靜默了一下,“給我吧。”
接過來仔細讀了一遍,小心地裝進貼身口袋裡。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他可以出院了。
剛放下手機,王浩東他們仨就來了。
“曜哥,小的們來接您出去了。”王浩東嘻笑著竄到床邊坐下,“大好的日子真麼還愁眉苦臉的?”
“鄭剛,你惹他生氣了?”
王浩東故意問鄭剛,心裡知道壓根不可能。
鄭剛木著臉,“沒有。”繼續收拾東西。
“那曜哥是怎麼了?來我看看。”
王浩東伸手掰過祁曜的臉,頂著他冰冷的目光,認真看了看。
“嗯看出來了,有怨念。”
王浩東說完,身手矯健地撤退到沈則身後。
祁曜瞪了他一眼,“怎麼都來了?就小感冒。”
“那不是曜哥現在身嬌體弱,我們擔心嘛。”
李千城說完,躲到了王浩東身後,被王浩東踹了一腳。
沈則憋著笑,聲音平靜的:“怕你孤零零一個人出院,沒點儀式感。”
這話說的,脾氣不好的祁曜想給他一拳,這三個人今天來,感情就拿他開涮的。
“許覓呢,怎麼沒在?”
王浩東探出一個頭,說完默默縮了回去。
“啥啊你,人家肯定有自己的事要做,曜哥這不還有鄭剛嘛。”
李千城拍了下他的腦袋,報了剛剛的一腳之仇。
“是來接我出院的,還是來損我的?”
祁曜氣悶地看著他們,一刀一刀往他心裡戳。住院三天了,除了第一天,許覓就沒來過,答應了來看他也沒守約。還是他死皮賴臉地視頻請教功課,才能每天看看他。
“嘿嘿嘿。”
王浩東和李千城一起笑了,從沈則身後走出來,到他床邊坐下。
“說說唄,現在和許覓什麼情況,兄弟們也好幫你出主意。”
王浩東說到,麵容十分自信。
祁曜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沈則,最後默默把視線對準李千城,停留了一下又收回。信他們,一腳一個坑。
“算了,鄭剛你去辦出院手續。”
祁曜沒什麼興致的樣子,手放在裝著便簽的口袋,想著回去一定要保存好。
許覓離開得太徹底,不隻是在山村的小樓裡,就是公寓裡也沒留下一點,他生活過的痕跡。他像是,要把他自己從祁曜的生活裡徹底抹除乾淨。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去M國了,到時候不知道多久能看到他,祁曜想至少得留下什麼,讓他慰藉思念。
“曜哥,我給許覓打個電話吧。”
沈則看著他落寞的樣子,有些不忍。
打電話有什麼用,他昨晚在視頻裡說了今天出院的事,許覓肯定知道了,不過是不想來而已。
他這兩天好像特彆忙,忙到沒空搭理他,忙到他隻能偶爾看到一個側臉。
等出院了,一定要知道他在忙什麼,他想做的,他都會幫他做好。不想看他沒日沒夜的勞累。
“不用了,走吧,還有事忙。”
這段時間,誰也不閒,他生著病還不是一直盯著案件的動向,把控節奏。
幾人一起往外麵走,王浩東和李千城走得稍快,沈則他們落後了些。
“曜哥,你和許覓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他沒有拒絕你,說明還是心裡有你,你還有機會,要更主動一些。”
沈則認真地說到,這是他看了很多相關書籍後的總結,為了讓曜哥過好,他也是很費心了。
祁曜聽著這話,心臟像被針狠狠刺了一下,巧了,不久前剛被拒絕。
許覓或許還喜歡他,但是不信任、不放心他更多。
“我怕逼得太緊,他又跑了,現在要做的事很多,也不急。”
祁曜淡淡道,麵容平靜無波,貼著褲子口袋的手悄悄往裡探了探,確認便利貼還在。
“但是你現在狀態很不好,都不像我認識的那個自信驕傲的曜哥了,你以前做事不會這麼畏畏縮縮的。”
沈則默了會兒,緩緩說到。曜哥已經很苦了,本來有了許覓這個甜味調和劑,偏偏又弄丟了。他很擔心,曜哥一個人太過孤寂,兄弟不可能一直陪著他的。
祁曜睫毛顫動,捏著便簽邊緣的手指收緊再收緊,都有些疼了。
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變了,變得自我懷疑,變得膽怯,變得虛偽……這些都是因為許覓,因為喜歡他。隻要能讓他開心,他甘之如飴。
祁曜自嘲地勾唇,倒有點像聖父了。他也隻對阿覓一個人這樣,隻為他傾心折腰,為他放下尊嚴。
“沈則,我和許覓之間很複雜,我想不到有效的方法讓他回來,也不想因為我的性格缺陷再讓他受傷。”
所以現在心裡不舒服了,也隻能折騰折騰自己,期盼他的關心,又厭惡自己的卑鄙。
“但是感情裡誰也不主動,可能就是錯過了。”
沈則看著他,認真地說到。
“不會的,阿覓他,他暫時應該不會喜歡上彆人,我還有時間。”
他要告訴阿覓,他是值得信任和依靠的,他真的成長了,過去的改變不了,未來的他都會做好。
沈則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溫聲道:“曜哥,兄弟們永遠在你身後。”
“嗯。”
祁曜手肘放在他肩上,一起大步往外麵走。
路上堵車了,許覓和安鈺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醫院。
“他們會不會已經出院了?”
許覓看了眼時間,快十一點了。
“看看吧,說是中午走,或者我打電話問問。”
安鈺說到。
“不用,看看吧。”
許覓阻止了他,和他一起往醫院裡走。
“哎那不是許覓嗎?許覓!”
大廳裡,王浩東眼尖,一眼就看到許覓了。
祁曜聽到他的名字,也往那邊看,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是來接他出院的嗎?
許覓這會兒也看到他們了,還是回國後第一次和他們見麵,心情也有點興奮,和安鈺一起快步過去。
“差點就錯過了。”
許覓微喘著氣,笑著和他們一一致意。
“路上很熱?”
祁曜看著他紅撲撲的臉蛋,伸手摸了下。
冰涼的手貼到臉上,許覓愣了下,對上他漆黑明亮的眼。
他的氣色看著好多了,應該有好好聽醫生的話,許覓放心了些。斂眸後退一步,“給你的,祝賀你康複。”
蛋糕盒是透明的外殼,可以看到蛋糕上精致的花紋,是精心準備的。
阿覓真好,特意給他做了蛋糕慶祝他出院。
“謝謝。”
祁曜笑著接過,眸色清亮。剛剛他退開那一步,帶來的鬱卒消散。
靠近了能聞到蛋糕香甜的氣味,和阿覓一樣。
太久沒看到他真人了,祁曜的目光不受控製的熾熱。
許覓看著他,感覺被熱浪包圍了,“那個沒什麼事的話,我和安鈺先走了。”
他有朋友陪著,看起來還不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