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章(1 / 2)

“回來啦,吃這個吧。”

許覓眼眸彎彎,推給他一個小碗,裡麵放著吹涼了的包子。

看著他溫暖明媚的笑,祁曜嘴角也不自覺地上揚著,被燙傷的手一點也不疼了。

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交彙纏綿,像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了。

安鈺頓時覺得嘴裡甜甜的粥也沒了滋味,比不上他倆的甜膩。飛快地解決了早餐,他識趣地起身告辭。

病房裡隻剩下了許覓和祁曜,許覓對上他熾熱的眼神,感覺心像被點燃了,那股熱意上升至臉龐,給原本白皙的臉打上一層緋紅的胭脂。

“彆看我了,快吃!”

許覓有些羞惱,乾脆低頭喝粥不看他了。

祁曜的喜歡像一團火,總能輕易把他點燃。

陽光暖暖的,透過窗戶在他身上打下一層柔和的光暈,祁曜沒有錯過他飄紅的臉頰,在光暈籠罩中,羞澀的少年安靜又美好。

他現在好像在一個美夢裡,美得有些不真實了。

上揚的嘴角像被釘住了,祁曜的視線不舍得離開他哪怕一秒。

他的目光過於強烈,刻意地想要忽視,根本就做不到。許覓無奈地抬頭有些好笑的:“快吃東西,看我又不能飽。”

祁曜忽然就起身了,坐到了許覓的旁邊,認真地看著他:“我想先喂飽你。”

他黑亮的眼眸清晰地映出許覓的臉龐,專注得好像在看最珍視的寶物,好像心裡眼裡都隻有他,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臉部的溫度不斷攀升,滾燙滾燙的,頭腦也有些暈眩了。許覓想,祁曜大概就是生來克他的。

“瞎說什麼,坐回去。”

話裡的歧義很大,許覓很難不想歪,硬著心推他。

祁曜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徑直拿過許覓手裡的勺子,又把粥碗挪到自己跟前。

舀出一勺,細心地吹涼,遞到許覓唇邊,柔聲道:“以前都是你喂我,今天換換好嗎?”眼前美好的少年,就是他要用餘生來珍視、愛護的。

他的笑容太好看,語氣太溫柔,許覓被蠱惑般張開了嘴。祁曜給的,好像更甜了。

許覓乖巧的樣子像軟乎乎的貓兒一樣,可惜瘦了點。祁曜攬著他的腰,想著要把他喂胖點才好。

腰間被他揉捏著,癢癢的,許覓沒忍住扭動下,感覺突然有硌人的東西戳著他,嚇得不敢亂動了。

他和祁曜,什麼時候成了被抱著坐腿的姿勢?許覓整個人都不好了。

祁曜不緊不慢地放下空了的碗,坦然地看著許覓,輕笑著湊到他的耳邊:“阿覓,還沒到時候,不要急。”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許覓又氣又臊,整個麵皮都泛著紅,瞪視著他,眼眸裡是震驚和控訴。

祁曜笑著看他,“阿覓,我很誠實。”身體和心都是。

許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伸手掐下他的臉皮,還是滑嫩滑嫩的,沒變糙也沒變厚。

昨晚那個哭得稀裡嘩啦的小可憐是誰?現在這,貨不對版啊。

看到他大大的眼睛裡大大的疑惑,祁曜笑意更深,在他熱燙的臉上親了親,繼續道:“我以前很大的一個問題是口是心非,讓你誤解我。現在,我的一切對你都要透明化,隻要你想知道,我就不會有隱瞞。”

這解釋,還挺冠冕堂皇,但是是用來解釋這麼不要臉的事的嗎?

“我說我想知道這個了嗎?”

問完許覓才意識到,還是被他帶溝裡了。

祁曜伸手揉揉他烏黑的發,一臉無辜的:“我看你很驚訝的樣子,以為你想知道。”

許覓狠狠瞪了他一眼,從他懷裡鑽出來,站著看他,準確地說是看著剛剛戳他的位置。簡直不敢相信他就碰了碰,那裡能頂那麼老高。

祁曜平時看著腦子挺健康一小夥啊,是什麼改變了他?

祁曜臉皮厚歸厚,被他這麼一直看著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了,無奈地並攏腿掩蓋,解釋著:“阿覓,現在是早晨,你應該知道。”

這話說得很隱晦,但是男生應該很容易理解。

許覓尷尬地彆過臉,他隻是太震驚了,明明是很溫馨的氛圍。

“你先吃早餐,我吃飽了。”

他語速很快地說完,就要往外麵去。

他的實際年齡比祁曜要大上幾歲,很多時候會把他當小孩看,哪怕和他戀愛,也覺得是那種最多牽牽小手,親親小嘴的純純的狀態。

其實祁曜現在已經成年了,身體和心智都在走向成熟。他才剛剛意識到。

“彆走阿覓,陪我一起吃吧。”

祁曜叫住他,在許覓麵前,被他看見,並沒有多少羞愧,就怕許覓覺得他一腦子黃色廢料。

這是他們和好後的第一次早餐,扔下他一個人也的確不好,許覓頓了頓,還是坐了回去,眼睛飄忽不敢看祁曜,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

祁曜看著他紅彤彤的臉蛋,心想阿覓太容易害羞了,明明以前還會主動要脫他衣服,摸他呢。

他越是害羞,祁曜就覺得心間越癢,忍不住想逗他。

輕咳一聲,清清嗓子,祁曜擦乾淨嘴,對許覓說:“昨天,我還幫你了呢。”

許覓本來就是假裝看風景,內心不平靜,現在一聽他的話,隻覺得腦中轟鳴,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

他沒聽錯吧?祁曜說的是昨天他中藥的事?幫了他,怎麼幫的?不會……許覓看著他已經平息的位置,震驚地睜大了眼,說不出話來。

“我們算是扯平了,不用害羞。”

祁曜笑著道,麵色自然。

扯平?許覓咽了下口水,終於發出聲音:“你不是送我來醫院了?”

祁曜曖昧地笑著:“路上你一直抱著我不放,說難受,還主動抓著我的手……嗯,你知道我沒辦法拒絕你。”

他的神色過於坦然,許覓盯著他的眼睛看,想看看是不是在說謊,什麼也沒看出來,反而心底更相信了。

現在地上有個洞,他就能閉眼跳下去。

怏怏的,“我意識不清醒不能算,不過扯平就扯平吧。”

啊,我死了。許覓恨不得穿回去拍死自己,那種樣子,肯定很丟人吧,當時他和祁曜還僵著呢。

祁曜笑而不語,看著他懊惱的小表情,心都被他萌化了。

幾十秒後,許覓一臉嚴肅地坐直身子,都怪祁煥那個狗比,還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呢。

“祁煥後來怎麼處理的?”

“和孟婉茹換了點東西,楚管家和維達爾研究所的內部資料。”

許覓點點頭,“那看來你是知道楚齊被孟婉茹利用的事了,還以為你不關心他。”

許覓的聲音很平和,沒什麼特彆的情緒。

祁曜聽著卻不太對,起身坐到他旁邊,摟著他的肩,溫聲解釋:“我不是關心楚齊,是報恩。小時候我被仇家綁架,楚齊的哥哥救了我,我欠他家一條命。”說完祁曜就沉默了。

許覓拍拍他的手背,“所以楚管家害祁爺爺,是為孫子報仇?”

祁曜點點頭,“爺爺也很愧疚,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因為和孟家有關,爺爺還不能立馬給他報仇,楚管家就誤會了,以為爺爺故意讓楚齊的哥哥替我。畢竟同時被綁架,回來的隻有我。”

好像每一個對他釋放善意的人,結果都不太好。媽媽死了,楚平山死了,阿覓也被他傷得很深。

窩在他的懷裡,許覓很容易就察覺到他的失落,抬頭親親他的下巴,“祁曜,你沒錯,是他們錯了。”

祁曜垂眸溫柔地看著他,看到他的關心和安慰,心中暖暖的。

“阿覓,我希望你陪在我身邊,又希望你能躲起來。”

祁曜低聲道,聲音輕飄飄的。

孟家已經派人來了華國,該入局的都到場了,戰役即將進入最關鍵最艱苦的時刻,危險也是最大的。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而且不敢冒一點點風險,去讓阿覓受傷。

許覓也是局中人,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想法,沒有一絲猶豫的:“祁曜,我們一起。”這也是他的使命,他接受了現在的身份,就有義務承擔這個身份的責任。

祁曜沒有驚訝,隻是笑著和他對視。阿覓隻在感情上不夠勇敢,其他方麵,膽子可是大得很,讓他害怕。

隻是在S市他看到的,就足夠驚險。那分開的半年多,他又經曆了多少,才會長成更加堅強的模樣。

“好,我們一起。”

許覓想做的,他都會幫他,他會竭儘全力,不辜負他再一次的信任。

——

隱秘的包廂內,許覓和祁曜,楚齊和楚管家相對而坐。

楚齊看到蒼老瘦弱了很多很多的爺爺,紅了眼眶。

“爺爺,你去哪了?”

楚齊埋在楚管家的肩頭,哭了出來。

楚管家伸手溫柔地拍著他的背,視線卻是對著祁曜的。

祁曜握著許覓的手,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祖孫相見的感人場麵,眸底沒有一絲波動。

楚管家安慰好楚齊,語氣沉重地對祁曜說:“有什麼想讓我做的,說吧。”

祁曜靜靜地和他對視著,“我隻是完成爺爺的囑托,不需要你做什麼。”

說完掏出一個U盤遞給楚管家,“爺爺讓我交給你,是關於當年的。楚平山的死我們不想推卸責任,但是事情的真相你們應該知道。”

根本就不是蓄意替代,是楚平山主動和祁曜調換身份,他說他是哥哥,要保護好弟弟。

而利用楚管家的人,才是真正的凶手,是孟協凱。綁架祁曜,來要挾外公和爺爺。

說完,祁曜拉著許覓的手起身離開。

“等等!”

楚齊猛地起身,第一次大著膽子和祁曜對視。

看到現在,繞是他心思單純,又怎麼沒看明白。大概他和爺爺一樣,被真正的敵人利用了。

他嘴唇蠕動著,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嗯。”

祁曜淡淡應了聲,正要邁步,又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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