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紅塵一沙雕 春風遙 8598 字 3個月前

當著外人的麵, 落他的麵子間接等同於落自己的,哪怕明知這個理由有多荒唐,李老爺子還是嘴角勉強牽了牽, 皮笑肉不笑問:“是麼?”

李相浮轉過畫板, 展示一副出眾的人物畫像。

有了確鑿實證, 李老爺子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視線掠到理老爺子身後, 李相浮主動站起身問好, 隨後看向自己笑容牽強的父親:“您請來的客人?”

背對著身後兩人, 李老爺子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 轉身逐一做介紹:“這是你趙伯父和他的女兒。”

女生主動伸手虛握一下:“你好,我叫趙一竹。”

氣氛終於緩和一些,李老爺子咳嗽一聲:“有印象麼?小時候你還和一竹一起玩過。”

李相浮誠實搖頭。

一旁趙伯父樂嗬嗬道:“那麼久遠的事情, 哪還能記得。”

見眾人就在房間裡寒暄起來,李相浮連忙介紹起這裡的另外一人, 指著投影上的秦晉說:“這位是秦晉秦先生,我的特邀模特, 也是我……朋友。”

念到最後兩個字,語氣不自然地微微一頓。

秦晉毫無疑問是這兩年商場上風頭最盛的人物, 趙家父女自然也認識。

隻是這個狀態下對話著實有些尷尬,父女倆直勾勾望著投影屏幕, 客套地說著‘久仰大名。’

期間趙伯父目光複雜, 李家和秦家不和的傳言由來已久, 偏偏還是矛盾源頭的李相浮在和秦晉接觸, 這情節無論如何他也理不順。

打開窗戶散酒氣, 李相浮對著屏幕說了句‘回頭聯係’, 主動關閉視頻。

投影上的人物消失, 怪異的氛圍瞬間變得和諧許多。

趙一竹隨意掃了眼周圍:畫板, 古琴,長笛……甚至還在桌上看到了針線。這些東西絲毫沒有影響到房間的整潔,連床鋪都少有褶皺。

歸納起來,比女孩子活得還要精致

“趙姑娘……”見對方發呆,李相浮叫了一聲。

趙一竹回過神忍不住笑出聲,其他人也都笑了,當他這句姑娘是開玩笑的叫法。

目光瞧見某一處,趙一竹再次一愣,說:“你這牆上的字,挺有風骨。”

“是我曾經的座右銘。”

李老爺子日常沒進過小兒子房間,聞言抬頭看過去,隻見一行字寫得是行雲流水: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本來挺好的一句話,配合散在地上的窗簾,聯係起先前李相浮努力遮掩秦晉上半身的畫麵,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下樓說吧,”李相浮適時開口:“我給你們泡壺茶。”

被這一打岔,誰都沒有再提賞畫的事情。

取出一套上好的茶具,李相浮的動作很講究,無人注意到他投茶衝泡時的步驟有多規整,反而重點在纖細的手指和嫩綠的茶葉尖上,綠色更襯膚白,全程賞心悅目到了極點。

趙一竹不懂品茶,感想是苦中帶甘。

一般父母聚在一起就是稱讚彼此的孩子,李相浮過去的經曆沒幾樣能拿來讚頌的,所以話題多是討論圈子裡最近的熱事。

趙伯父:“霄鑠傳媒的總裁近期要公布訂婚的消息。”

李老爺子挑眉的同時‘哦’了一聲:“我還以為那小姑娘這輩子不會成家立業。”

趙伯父同樣頗有感慨:“不是聯姻,聽說男方也沒什麼名氣。”

從他們口中,李相浮大概拚湊出完整的信息,霄鑠傳媒目前的管理者是位女性,豪門的狗血在她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生母重男輕女,自己又被私生子暗害險些丟了性命,不過在兩三年前她突然逆風翻盤,不知從哪裡找來的證據,把一家子都送了進去。

“家族出事,”李相浮抿了口茶,隨口問說:“股價沒受影響?”

兩位長輩同時笑了,趙伯父擺手:“個彆醜聞下股價反會上漲。”

十項全能不包括商場,李相浮也就是聽聽沒有細究。

李老爺子忽然說:“我倒挺好奇她那位未婚夫,估計也不是個簡單人物。”

讓一位經曆過家庭挫敗和折磨的人願意訂婚,要麼有一顆格外赤誠的心,要麼就是個極其工於心計的。

趙一竹拿出手機:“記者有拍到一張照片。”

翻出前幾天的新聞,是一張地下車庫的照片,其中男子正在上車。這張臉顯得過於年輕,總給人一種青澀少年感。李相浮不禁多看了兩眼,總覺得神態間似乎有些熟悉。

又聊了一會兒天,在李老爺子的親眼見證下,兩個年輕人互加了好友,這才終於各自重獲自由。

因為晚上還有飯局,趙一竹很快隨父離開,接待完他們李老爺子也有些乏了,回房間休息。

上樓前他看李相浮的眼神很耐人尋味:“我記得不止一遍提過,少和秦晉接觸。”

李相浮正色說:“姐給他打了5.5分。”

基本的識人能力李戲春不缺,第一印象兩三分的無疑差到離譜,七分以上往往是善於偽裝,五分是最漂亮的中間值,在這個數值區間波動的人品應該不會太差。

李老爺子聽得心塞,又實在找不出話來反駁。

客廳隻剩下一人。

李相浮找出那篇新聞報道,獨自坐在沙發上放大圖片細致觀察。

他對人的骨相很有見解,照片裡的人五官過渡不是很自然。李相浮試著在網上搜索更多相關資料,可惜關於男方的介紹著實寥寥。

“爸爸。”

李相浮手指一緊,抬起頭發怔:“你什麼時候來的?”

“三分鐘前。”沒有計較這份‘目中無人,’李沙沙委婉提起想再請幾天假。

這次李相浮意外地好說話,同意給他請到下周工作日開始。

李沙沙心滿意足,打聽起他在看什麼。

“神態,眼睛。”李相浮指著照片中微微含笑的男人,又打開上次在秦晉舊宅拍到的照片。

李沙沙火眼金睛,一眼看出即便是兩張不同的麵容,笑起來的感覺卻是一樣的,連酒窩和眼尾翹起的弧度都詭異相似。

“全家福裡秦伽玉笑得時候,左手的大拇指會不自然地壓住食指中間,照片中的人也是。”李相浮淡淡道:“容貌可以改變,但人的習慣性動作是刻在骨子裡的。”

李沙沙抬頭:“你懷疑他和秦伽玉是一個人?”

李相浮頷首:“如果秦伽玉以原來的身份突然回歸,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而且他做的一些事少不了財力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