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老師覺得對方好像有些熟悉,仔細打量後驚呼:“你不是和果子店新來的供貨商鈴木先生嗎?”
因為茶道的原因,重陽老師經常和和果子店的老板打交道,最近可沒少聽對方說新來的供貨商誠實守信、物美價廉,性格還幽默風趣、能說會道。
佐藤、或者說化名佐藤的男人笑著指了指掩護在前麵和後麵的車“不僅鈴木是咱們的人,和服店的布料供貨商高橋、茶屋的果蔬供貨商田中也都是。”
靜閒町每日的送貨時間都是固定的,這車輛來來往往一般都是要嚴查的,因此等車輛行駛到檢查點時,三位老師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不過和想象中的驚險不同,開車的鈴木先生隻不過搖下窗戶和守衛笑著打了聲招呼,對方就直接放行了。這麼長時間,他們也不是隻送貨,負責查看的守衛都已經被他們收買,混成表麵的好哥們了,每次檢查隨便哈哈兩句就能放過,因此他們才能悄無聲息地送進送出。
眼看著離靜閒町越來越遠,十年來終於離開靜閒町的三位老師全都眼含熱淚。
玉蝶老師感歎,“如果阿芳和湘湘還在……”
線葉老師忍不住開口問:“你們還沒有找到她們嗎?”
麵對三位老師期待的目光,男人還是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她們,“其實消息是有的,那個神秘線人說其實她最早遇到的就是葉老師的女兒湘湘,也是通過湘湘才查到你們那裡,把你們的消息傳遞回國的。”
要不是這樣,囿於靜閒町十多年,連接觸的人都要經過仔細篩查的三位老師根本沒機會聯係到國內。而國內早就在調查非法勞工和丟失的文物,兩方消息一彙總,再出手自然可以直擊要害。
重陽老師連忙追問,“那阿芳呢?”
男人沉默了。
即使早有預感,但真當事實出現的時候,三位老師也還是無法自拔陷入了悲傷,她們彼此雙手交握,眼淚幾乎同時奪眶而出。
玉蝶老師哽咽著問:“那湘湘現在怎麼樣?是不是早已經被救出來了?”
“線人說她遇到湘湘的時候,對方其實正打算自殺,被救下之後也並不打算離開,並且拒絕線人向我們透露自己的具體情報,而是打著玉石俱焚的念頭一定要替她媽媽報仇。”
聽到這,玉蝶老師堅持不住哭出了聲音,另外兩位也淚如雨下,不得不閉上眼睛。
“阿芳……阿芳是怎麼死的?”
“據說是在逃出靜閒町之後,被搜查的人找到,逃跑的時候被殺,”男人聲音也有些發澀,“因為靜閒町要的是活口,那人怕麻煩,就隱瞞了下來。他看湘湘漂亮,又以為湘湘沒看到自己殺人,就把湘湘帶走,裝作是自己女兒。”
三位老師聽到這更是泣不成聲。
一個八歲的女孩,這麼多年待在殺母仇人身邊,一直忍著心中的仇恨是怎麼活過來的?
線葉老師忍著哭腔說:“湘湘怎麼能那麼傻,相比報仇,阿芳肯定想要她好好活著。”
男人悶聲安慰:“老師們也不用太擔心,據線人前不久給出的情報,湘湘的仇人已死,她現在也很安全,隻等時機合適,線人就會出現,帶咱們的人去把湘湘救出來。”
“那個線人到底是誰?”重陽老師問,“合適的時機又是什麼時候?”
“這我們也不清楚,線人行事特彆謹慎,”男人搖了搖頭,但很快又堅定地看向三位老師,“但我相信她一定很快就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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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從港·黑回到靜閒町後,江優身邊一直有人監視,但此時這些監視的人全都悄無聲息地陷入了昏迷狀態。
換下了和服的小葵一身利落的短打,拉著江優輕巧地躲開了靜閒町的看守。
“等一下!”江優拉住小葵的手。
“怎麼了?”小葵問,“馬上就要到會和的地點了。”
今天一早是他們製訂好的脫離靜閒町的時間,畢竟要是等到官方發力,靜閒町這邊的人不知道會有什麼動作,即使霓虹官方礙於警告不會傷害她們的人身安全,但傷人不傷身、見不得光的手段可不少。
尤其江優在港·黑那邊已經掛上了號,為免夜長夢多,她們還是提前撤離到安全地點為好。
本來小葵還以為自己突然亮明身份會嚇到江優,都做好了快速安撫甚至半強製的手段,結果沒想到江優從頭到尾一直很配合。
小葵本以為會順利撤離,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小葵自然很喜歡自己這個同胞,不過也覺得對方實在是太單純了些,彆人對她好一些就容易掏心掏肺,就像那個港·黑的森鷗外,那個男人明顯不懷好意,結果她還傻傻得覺得對方是個好人。
小葵看著江優,心想隻要不是什麼離譜的請求,自己都願意配合,但要是要求比較離譜,像是要去和森鷗外或者太宰治道彆什麼的,自己必須毫不留情地拒絕。
卻沒想到江優笑著說了一句話。
她說:“我們還要去接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