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讓自己處於被動,還是在平行世界,遇見的男學生說給雲疏聽的。
她覺得甚有道理,特彆是目前的局麵,被人偷跟,,不知道對方是誰,有怎樣的目的,這滋味實在是太窩火了。
雲疏受不了,哪怕對方來意不善,和她打一架,也比眼下痛快。
高等文明世界還是和上次來時一樣冷,好在雲疏這回有裝備包,取出一件厚外套裹上,在把麻醉彈單和煙霧彈都放進寬大的荷包裡,以備不時之需。
她背上裝備包有速地往前麵走,同時不忘留意身後的動靜。
在雲疏走出去幾十米遠,身後有人的直覺增強,她吸起教訓,為了不打草驚蛇,沒再立即回頭,而是加快腳步,不停往前。
又走出去幾十米,繞過一個牆角,雲疏看見不遠處還有一個牆角。
她勾勾嘴唇,牆角多好啊,牆角多可以玩出其不意。
雲疏徑直往下一個牆角的步速再漲,她也覺得身後人追的速度有所提升。
雖然她聽不見什麼腳步聲。
在經過牆角的十來米,雲疏近乎於跑,試圖轉過牆角後,轉變方向,往回逮人。
好變被動為主動,瞧清楚那個人的真麵目。
雲疏迅速繞過牆角,調轉方向的時候把麻醉單從荷包裡拿出來。
她也終於聽到了腳步聲。
又急又重,挺輕快。
雲疏沒時間琢磨哪裡不對勁,舉著麻醉彈越過牆角,和那個人撞了個正著。
雲疏周身的神經繃緊,緊握麻醉彈的手更加用力,隻有老天爺才知道,過去的幾分鐘,她腦中轉過無數種可能,想象那人到底是何等模樣,高大、強悍、凶惡、狡猾等等。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迎上的是一個半人高,肉乎乎的小男孩。
雲疏驚怔,往前麵看了好幾眼,確定隻有小男孩一個人。
小男孩揚起歡暢的笑,雙手拍巴掌,跳起來說∶你真的還在這裡,在這裡!
他又張著好奇的大眼睛,看向雲疏手上的麻醉彈問∶這是什麼?玩具嗎?我沒見過。
沒,沒什麼。雲疏急忙將手上的麻醉單放進荷包,但握著的手沒有拿出來,神色緊張地觀察小男孩,認出他是她幾個月前,穿到這裡時,遇到的那個。
跟蹤她的是這個小孩子?
不,感覺不一樣,外形也對不上,她上次在皇宮,晃到的黑影一定是一個大人。
雲疏問∶你怎麼在這裡?一直跟著我?
我專門跑來這裡等你的啊,才到的。小男孩砸吧砸吧嘴,大姐姐,你昨天給我的巧什麼力好好吃!
雲疏微愣∶昨天?我們昨天才見過嗎?
小男孩的圓腦袋直是點∶當然啦,昨天就在這條巷子,你給我巧什麼力,我給了你最愛的玩具槍,才過去一晚上,你不會都忘了吧?唉,你們大人的記性怎麼還沒有我一個小孩子好。
看來各個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速不一樣。
雲疏頓時有些五味雜陳,自那次從這個世界回去後,她經曆頗多,險象環生好幾次,不料再回來,這裡隻過了短暫的一夜。
哦,想起來了。雲疏嘿笑,從裝備包裡摸出兩塊巧克力,放到他手上∶這叫巧克力。
記住了。小男孩把兩塊一起撕開,放進嘴巴裡。
雲疏瞧他吃得歡喜,笑著問∶你找我就是為了吃巧克力嗎?
小男孩不承認,嘴特甜∶怎麼可能?是為了再見姐姐一麵。
雲疏嘖嘖兩聲,又覺得暗處的人出現了,感覺還是前所未有的強烈,似是距離她很近,但打量四下一圈,又沒發現。
小男孩都瞧出了她神色不對,問∶你怎麼了?
雲疏不確定那個—直跟著她的人有沒有危險,未免殃及小孩子,搖搖頭,摸摸他的小腦袋∶你快回家,姐姐也要走了。
話落她就往前走,小男孩卻不打算聽話,邁動小短腿,跟上她。
雲疏不由停下腳步∶你跟著我做什麼?
我無聊啊。小男孩搖頭晃腦地說。
小男孩揮揮兩隻小肉手∶回家更無聊。
雲疏正想如何打發他,他問∶你的眼睛一直往後麵瞟,是在看誰嗎?
雲疏眉心輕動,這個孩子的觀察能力忒強了點兒居然注意到了她細微的動作。
小男孩小大人模樣地說∶讓我猜猜,你是覺得後麵有人在悄咪咪地跟嗎?
雲疏輕歎一口氣,這孩子逆天了。
小男孩見她默認了,激動道∶我猜對了嗎?真的有人在跟蹤你?
聲音不小,雲疏忙捂住他的嘴巴∶你再大點兒聲,全世界都聽到了。
小男孩忙點腦袋示意自己懂了,在雲疏鬆開手後,壓低聲音說∶被人跟蹤也太刺激了,太好玩了吧?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雲疏∶….這小孩什麼腦回路?被人跟蹤還成好事了?
雲疏蹲下身,捏住他的小肩膀∶聽姐姐的話,大人的事情不需要你一個小孩子管,你快回家去。
你遇到危險,我更不能走了。媽媽教我要幫助彆人,更何況你還給了我巧克力。小男孩抬手反拍她的肩膀,豪氣萬丈地說∶你放心吧,我會保護你的!
雲疏忍不住笑,她算是看明白了,這孩子八成是英雄類的故事聽多了,做夢都想做一回英雄。
姐姐謝謝你,但是…….
雲疏還沒說完,小男孩挽起袖子,衝她示意佩戴在手腕上的長方形儀器,小聲地說∶這是媽媽才給我買的光腦,有定位周邊的功能。
雲疏的話被打住,光腦?
是她在科幻電影中看過的,取代手機和電腦,功能不可想象的設備嗎?
看我的。小男孩機敏,拉起雲疏的手,帶她往前走,口中叨叨巧克力好好吃。
但用他小身板擋著的動作,是在向雲疏展示光腦的妙用。
雲疏低頭瞧見小男孩前方不遠處的位置出現一塊平板大小的光屏,經過小男孩在光腦上的操作,光屏開始顯現周圍的地圖。
以他們兩個為中心,四周所有實時景象都在光屏上出現了。
雲疏被高科技折服了,聚精會神地看,尤其是他們身後不遠處的位置,但看來看去,不曾在巷子裡麵發現第三個人。
難不成那個人發現了,沒再跟了?
可被誰盯上的異樣又纏上了雲疏,後麵還是有人的。
光屏卻依舊隻有她和小男孩的身影。
小男孩歪著腦袋,很遺憾地說∶沒人啊,姐姐,你是不是想多了?誰能輕而易舉碰上被跟蹤啊?
雲疏往後望,整條巷道隻有冷風充斥。
但她就是可以斷定,直覺不會錯。
雲疏思索兩秒,問小男孩∶你這個玩意兒是最厲害的嗎?有沒有在這上麵都查不到的人?
我的當然厲害,全聯邦第一厲害!小男孩保證,如果在這上麵都查不到的話,那肯定是不存在。
雲疏信一半留一半,她比小男孩更懂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光腦上都查不出蹤跡的人,除了不存在的解釋以外,還有一種可能∶他擁有比光腦更厲害的能力。
但雲疏沒告訴小男孩,順著他道∶是姐姐想多了,對了,你知道哪裡有賣光腦的嗎?需要什麼才能買到?姐姐也想買一個。
小男孩說∶光腦很貴的,要很多很多錢。
雲疏倒是不擔心錢,隻要金銀可用就行,但小男孩補充了一句∶買光腦還必須要身份信息。
雲疏啞聲,她一個黑戶不配了。
算了,你先回家吧。雲疏拍拍小男孩肩膀。
啊?我不想回家。小男孩委屈巴巴地說。
雲疏又抓了一把巧克力給他∶回去和你的小夥伴分享吧,他們應該也沒有吃過吧?
小男孩雀躍地用雙手接過巧克力∶對,他們都沒吃過!謝謝姐姐。
說完他就跑了。
雲疏望著他的背影笑了笑,快步走出巷子,往人多的大道去。
看來一時半會是引不出那個人的,就抓緊時間探究這個世界。
雖然黑戶不能買光腦,但總有不需要身份信息購買的東西吧?
雲疏準備找個人問問路,身後又傳來∶姐姐!
是小男孩的聲音,雲疏回頭,果真看到小家夥朝自己奔來。
雲疏問∶你不是回家了嗎?
小男孩把她拉到隱蔽的牆角,神秘兮兮地說∶我發現跟蹤你的人了。
雲疏眉心—擰∶在哪裡?
小男孩把光腦打開,一麵回放一麵說∶我剛剛看到的。
雲疏張大眼睛,見他查找的正是她走到大道上的情形。
她沒走幾步,斜後方就跟上了一個人,鬼鬼崇崇,探頭探腦地打量她。
視線太遠,能確定的隻有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
可以放大嗎?雲疏問。
小男孩操作著光腦說∶當然。
放大後,雲疏清晰地看到男人的外貌,普通長相,寸頭,眸色難測。
雲疏越瞧他越熟悉,那不是她第一次穿到這個世界,不知道出現在了一個什麼樣的房間,被人發現後抓起來,審問她的那個寸頭男嗎?
他當時特不友善的態度,讓雲疏至今印象深刻。
跟蹤的人是他?
他想做什麼?
雲疏心中湧出一股寒意,這個男人怕是不會有好意。
可之前為什麼沒有被光腦拍到?
疑問重重,雲疏忽地更駭,她的餘光掃到寸頭男出現了。
她抬眸望過去,隻見他帶著一臉黑線,快步朝她逼近。
雲疏條件反射去拿麻醉彈,還沒有摸到,寸頭男就發動了一個看不明白的微型武器,她的右手腕猛地一麻。
小男孩注意到,忙問∶姐姐,你沒事吧?
雲疏搖頭,抬起右手看看,大事應該沒有,就是麻得沒什麼力氣。
是她天真了,這可是一個能用高能粒子槍做小孩子玩具的世界,她的麻醉彈,太不夠看了。
她又想到逃,可一瞧處境,適才小男孩為了避人,把她拉來了角落,三麵環牆的那種,唯一的出路被走來的寸頭男堵得死死的。
雲疏問小男孩∶你的光腦能打地洞嗎?
小男孩驚∶啊?肯定不可以。
寸頭男抵到跟前的最後幾步,之前的記憶湧入雲疏的腦海,她被帶到類似審訊室的房間,被寸頭男不停地詢問來自哪裡,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個房間。
雲疏感歎自己又要回到那間審訊室,被抓起來逼問了。
小男孩都發覺了寸頭男來者不善,忙按動光腦∶姐姐彆怕,我們報警,找星警叔叔。
寸頭男走近,笑了,向他示意自己手腕上的光腦∶小朋友,遇到危險是該找星警,但是現在不用哦。
小男孩盯著他的光腦,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後,張大了嘴巴。
雲疏同時注意到,寸頭男手上的光腦是耀目的銀色,上麵印有一顆星星,明顯比小男孩的要有檔次。
星兵,你是星兵!小男孩盯著寸頭男,叫起來。
寸頭男淺笑,我剛才查到,小朋友家住在這附近,和這位姐姐才認識,你快回家找媽媽,我和這位姐姐有要事要談。
雖然雲疏一萬個不想和他談事情,但不能牽連小孩,她隻得擠出一個笑容,對小男孩說∶對,姐姐認識他,你快回去吧。
她和星兵都這樣說,小男孩隻得不情不願地點頭,拖著步子往外麵走。
見他走遠,寸頭男再對雲疏說∶你的確有點本事,我們找你兩天了,和我走一趟吧。
雲疏咽了下口水,找她兩天?意思是距離她第一次穿越到這個世界,隻過去了兩天?
天哪,日子要不要過得再慢一點,為什麼不多過去幾年,幾十年,讓這人忘了她的存在。
雲疏咧嘴,打哈哈∶那啥,我不是給你演示過嗎,你肯定清楚我的本事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闖那個房間的,我就是個普通人,你是什麼星兵的,總不是隨便亂抓老百姓吧。
我們當然不會亂抓普通老百姓,但你不普通。寸頭男毫無溫度地說完,迅速伸手,將一個類似手銬的圓環狀東西銬在她的右手上。
雲疏欲哭無淚,看樣子進審訊室沒得跑了。
小男孩卻折返,拽著寸頭男的衣擺大喊∶你為什麼要抓她?她不是壞人!
雲疏頭痛他怎麼又回來了,忙說∶不關你的事,你回家去。
小男孩耍小性子∶為什麼都要我回家?我不要!
寸頭男不耐煩道∶小孩子聽話。
小男孩不聽他的,一個勁兒地說∶這位姐姐不是壞人,她給我巧克力吃,好多好多巧克力!
什麼東西?寸頭男看他捧出來的一把,更來氣∶給你點東西的就是好人了?小子,我一會兒要去找找你父母,教你一定要提高戒心,你這樣太容易被人騙了。
小男孩氣鼓鼓地回∶我不小了,有自己的判斷力,你不要小瞧我!姐姐不是壞人。
寸頭男見他說不通,搬出厲害的∶小子,知道星法嗎?阻礙星兵執法,可是要被抓起來的。
小男孩不怕∶姐姐不是壞人,你亂抓人,也是會被抓的!
雙方爭執不下,雲疏想插話∶那個.….
寸頭男∶你閉嘴,沒有你說話的份。
小男孩∶對,你不用說,我能說!
雲疏∶''.
眼看一大一小又要吵起來,她大吼一聲∶你們才該閉嘴。
氣勢太足,寸頭男和小男孩頓了一秒。
雲疏唯恐他們這樣爭執下去,對小男孩不利,衝寸頭男說∶我可以和你走,你一旦查清楚我沒有犯法,隻是有些特殊本事,是不是會放我離開?
寸頭男冷道∶一切按星法來。
小男孩思索後覺得有道理,點點小腦袋∶好,我還在那條巷子裡麵等你,你必須要來哦。
雲疏彎笑,伸出沒被銬上的左手,做出拉鉤的手勢,,小男孩不解∶什麼意思?
就是我們做約定,你照著我的做。